第六十一章 醉酒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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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脣很軟,觸碰到嘴角時,禁不住的被一個撞擊襲在胸膛之上,任憑他再強大的處變不驚,此時此刻也不由自主的面色一動。

白玲瓏放開他的脣,淺嘗即止的味道,流轉在齒間的淡淡糯米香攜帶着些許清茶的香甜,小女人半跪在他身前,指尖從他的臉側滑到耳側,再到耳墜,又繼續拂動下頷,直到停在他如千軍萬馬奔騰的心口。

洛亦清感受着她的小手撫摸而過心臟,那種像似被雷擊的感覺麻痹在她的指尖下,忍不住他伸手抓住她的手,停止她進一步的撩撥。

白玲瓏欺身而過,“清,你流鼻血了。”

“……”洛亦清轉過身,明黃色的龍袍上暈染開朵朵梅瓣。

“清……”白玲瓏輕咬紅脣,還未說什麼,就見那道身影匆匆離殿,走的乾乾脆脆。

青蛇從牀底下探出腦袋,眼角餘光只是輕輕一瞥落在女人嬌媚難掩妖氣的身上,只覺身下一陣躁動,小腦袋一熱,一陣暖流從小小鼻孔裡滑出。

“……”白玲瓏瞪着牀底下血濺三尺的小蛇影,小嘴一翹,溜下牀,“你說的辦法根本就沒用,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青蛇忍住內裡竄動的內息,止不住的往牀底下縮。

白玲瓏赤足站在地毯上,見青蛇準備開溜,毫不遲疑的伸出五指纏繞上他的七寸,“連你都想溜走。”

青蛇蛇身一顫,在靠近女人上半身的時候,心臟猛地一顫,那種悸動好比一雙手一把捏住,惹得他驀地瞪大雙眼,直接昏倒在地。

“你……你怎麼暈了?”白玲瓏將青蛇丟在牀上,娥眉微蹙,攪得越發的心神不寧。

“咚。”窗戶外輕輕一顫,一道身影避開宮內侍衛,不動聲色落入皇帝寢宮。

白玲瓏驚詫,還未回過神,只覺得腰間被一手攔腰而過,自己身體一陣失重,在暈眩當中落入男人懷裡。

銀髮如月光,輕柔中帶着淡淡的梅花清香,白玲瓏擡眼看去,又是那隻狐狸。

冷沐軒從一開始就窺視在外,從那個皇帝進入開始,他的目光便一直落在白玲瓏身上,她柔滑的雙手輕撫男人,她帶着蘭花味道的雙脣親吻男人,當這一幕幕落入眸中時,他只覺得心口,在撕裂,狠狠的裂開一道道口子。

“爲什麼要這麼做?”毋庸置疑,他雙目赤紅尤帶血腥的質問。

白玲瓏推開他的身子,避開數步,“姓冷的,我告訴你,不許你近我三尺之內。”

“那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要親他?”冷沐軒委屈的想要靠近她,卻見她在自己靠近一步時必定是連退兩步。

“白白,我說過了,我需要他。”

“你只需要一個男人,我也可以。”冷沐軒試着再次靠近。

白玲瓏擡手阻攔他的動作,“不,你不行。”

“那他一個凡人就可以?”

“對,或許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凡人。”

“瓏瓏,虧你還是妖界王儲,你連他只是一介凡人之身都看不出來?”白狐單手執在胸口,“瓏瓏,我比他強悍,我的靈氣足夠你變換成人。”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要他。”白玲瓏甩下衣袖,打開窗戶,“你走吧,如果你不想讓我打你走的話,就爬窗子吧。”

“瓏瓏,我就不信我們真的不可以。”

白玲瓏瞠目,身體還未作出反抗,便被他束縛在懷裡,額頭上一片沁涼,她知道這是他的吻落在了自己的額上,狐族的脣是冷的,在未成婚之前,都是冰冷的。

“寶寶。”洛亦清泡了半柱香的冷水才消去身體裡的那股燥熱,終於平息了心跳回殿時,眼前的一幕讓他再一次動彈不得。

她被一個男人抱着,一頭銀髮美豔妖冶,而男人的脣正吻在她的額頭上,纏綿悱惻,意猶未盡的一記深吻。

心,裂開細縫,又在剎那被狂轟濫炸碎成一塊一塊。

白玲瓏驚怵,大驚失色的將冷沐軒推開數步。

冷沐軒被推至牆角,身體猛然的撞在玉粱上。

“你們——”洛亦清雙手成拳,將白玲瓏攬入自己懷裡,拔出懸掛在牆上的佩劍,劍指銀髮男人,“你竟然還敢跑來,看來朕上一次沒有處決你,終究留有禍患。”

“清,你誤會了,他只是——”

“洛亦清是吧,你聽着,瓏瓏只能是我,是我的。”冷沐軒怒極,一掌毫不留情的破空而去,帶着冷若冰霜的氣勢,電光火石間便靠近洛亦清。

洛亦清反手將白玲瓏推開,迎劍而上,兩兩針鋒匹敵,在冰魄的掌風與冷冽的劍氣之間,一白一明黃兩道身影,恍若兩束雷電,看不清蹤影,探不到臨界點,周圍只剩下一陣接着一陣肆虐的寒氣瀰漫。

“嘭。”白玲瓏白衫輕晃,掌心處紫色火焰跳閃着,站在兩人中間,一人一記小火團。

冷沐軒面無表情,銀色長髮上一團火苗正躍躍欲試,似乎正時刻瞄準着他的俊美長髮。

洛亦清眼瞼下挑,龍袍上九龍相纏上小小火因子映抹在其中,金色絲線晃動,好似臥側的金龍正遊蕩而開,畫面太過詭異。

白玲瓏熄滅火團,在力竭的最後一刻倒入洛亦清懷裡,這一次自己真的盡力了。

洛亦清心疼的將小傢伙放回懷裡,面朝銀髮男人,漠然道:“別再出現了,否則別怪朕趕盡殺絕。”

“洛亦清,總有一天本王會讓你知道,誰纔是配得上瓏瓏的男人。”

在一陣響動中,銀髮男人徹底消失。

殿外侍衛聽見響動,皆是未等傳喚便一擁而進。

“陛下,方纔可是有可疑人等闖入?”林宏祈半跪在地,瞧見搖搖欲墜的破窗,這才發覺自己已然失職。

洛亦清擺手,“都退下。”

“諾。”

林宏祈退出殿外,尋着剛剛刺客逃走時跳出的窗戶一路追隨,可惜未曾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來人已消失不見。

齊若言聽聞宮內驚現刺客,匆匆忙忙快馬加鞭而至。

“太傅來了就妥了,陛下不讓奴才們進去服侍,不知剛剛刺客來時有沒有受傷,麻煩齊太傅替陛下診脈診脈。”常春頷首站在殿宇前,滿面愁容說道。

齊若言點頭,“打開殿門,不用通秉了。”

“朕說了都別進來。”大牀之上,洛亦清試着喚醒寶寶,可是無論自己如何撩動,她終究一動不動,越來越不安,心底就像是壓着一塊巨石,壓的他連呼吸都跟着沉重。

“陛下,是微臣。”齊若言繞過屏風,走至牀前,“聽聞剛剛宮內出了刺客,臣不放心,未經通秉,陛下如若要賜罪,也請讓臣先好好診斷診斷。”

“朕沒事,就是寶寶。”洛亦清抱起小傢伙,“你再替她看一看。”

齊若言眉頭微蹙,不容違抗聖命,伸出兩指準備搭脈之時,卻見洛亦清突然將小傢伙收回去。

洛亦清將一縷金線纏繞過小傢伙的小蹄子,又將另一頭放在齊若言手中。

“……”齊若言眉角抽動,懸絲診脈?

“怎麼樣?可有什麼地方不妥?”洛亦清眉色擔憂的問道。

齊若言搭在金線上的手受不住內心的暴動,將金線放下,盡力平復情緒,“陛下,若說您要臣爲皇妃診脈時搭着金線,臣倒是無話可說,可是今天您讓臣給一隻豬診脈,臣也無怨言,只是這爲何要加上一根金線?”

“她是……雌性。”

“……”

“男女有別。”洛亦清面色如常道。

齊若言眉頭輕挑,“可是您口口聲聲說他是您兒子。”

“朕錯了,她是朕……反正就是朕的寶寶,你快點看看,她這樣躺着,朕心裡擔心。”

齊若言沉默的覆手搭在金線之上,“力竭虛脫而已,休息一天就會沒事了。”

洛亦清如釋重負,坐在牀邊,指尖輕撫過小傢伙的腦袋,嘴角漸漸瀰漫開一抹笑意,“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陛下,請您實話告訴臣,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能讓臣知道的事?”

洛亦清收回手,放於身前,擡頭四目相對,“若言,朕問你一個問題。”

“陛下請問。”

“你先坐。”洛亦清指向旁邊的方凳,“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朕送給你的那隻白虎變成了一個人,你會有什麼反應?”

齊若言眉頭微微抽動,放於袖中的手微微捏緊成拳,“陛下,您這是因爲沒休息好胡思亂想了嗎?”

“朕是說的如果,你要知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朕也是覺得如此,自從遇到寶寶,朕就覺得朕的世界太過渺小,很多東西固步自封,你和朕都是坐井觀天。”

齊若言淡然一笑,“陛下,您說的對,臣的確應該把眼光放長遠一些,只是您讓臣相信一隻白虎可能會變成人,除非臣親眼所見,否則臣絕不相信這樣的無稽之談。”

洛亦清的指尖落在小傢伙的小小蹄子上,笑意滿滿,“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朕會很期待朕的太傅會是什麼表情。”

齊若言起身,躬身作揖,“既然陛下已無大礙,臣先行退下。”

“去吧。”洛亦清擺擺手,側身躺回牀上。

白玲瓏蜷縮着身體,小小的鼻息間徘徊着男人身體上攜帶的龍涎香,熟悉的味道縈繞,她微微的睜了睜眼,男人的睡顏很輕,燭光微晃,他的面容像似夢幻的模糊感,在她的眼前忽遠忽近,虛虛實實。

“寶寶。”洛亦清睡意惺忪的睜開眼,雙手自然而然的從女人身上攔腰而過,將她的身體越發貼近自己,享受着屬於她的氣息。

白玲瓏未料到洛亦清突然醒來,他輕輕的一聲呼喚在耳邊拂動,禁不住貼在他心口處的小心臟狂躁不安的上躥下跳着。

“寶寶。”洛亦清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弧度,在靠近女人的身體時,她的氣息正撲打在自己的頸脖間,那種細微的感覺就如同被一雙手撩動着,一股暖流在身體裡遊蕩,尋找着出口點。

“清,清,清。”白玲瓏的脣拂過他的耳墜,聲音細柔的從他的耳側縈繞而去,像似迴音,一輕一重。

洛亦清突然張開雙脣,將女人的脣堵塞在自己的脣下,在最初的蜻蜓點水一吻之後便是抑制不住的狂風暴雨的強勢佔有。

白玲瓏驀地瞪大雙眼,在他靠近自己的剎那,那種陌生的感覺自脣上襲來,她眨了眨眼,心底處深藏的靈氣在膨脹,她似乎都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在滾燙。

洛亦清進一步進攻而去,雙手緊緊纏繞住她的柔軟纖腰,將她束縛在自己的懷抱裡,掙脫不出。

白玲瓏的手無處安放,只得橫擋在兩人的身體之間,有些突兀。

洛亦清猛然清醒,將懷裡的女人推開一段距離。

白玲瓏面色緋紅,宛如雨後櫻桃,帶着水珠,被燭火映照,盈盈泛光。

“清,你怎麼了?”白玲瓏喘着氣,有些呼吸不穩。

洛亦清平復着心底的那股躁動,倉惶的掉下牀,“寶寶,朕……朕……”

“清,你沒事吧。”白玲瓏靠在牀邊,伸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卻在接觸到男人的剎那,心底一驚,手中的溫度比之自己更甚一分,那觸手可及的高溫儼然就是暑夏時被暴曬過後的灼熱。

洛亦清從地毯上跌撞而起,推開殿門,消失不見。

白玲瓏愣愣的坐在牀上,掌心裡還殘留着屬於他的熱量,可是他怎麼又跑了?

夜色深沉,只見宮闈之下,一道身影匆匆出殿。

殿外負責靜候的宮人瞧着出殿的身影,匆忙跪下,“陛下金安。”

“都起來,讓常春過來。”洛亦清身上只隨意的搭着一件內衫,夜風輕挑而過,虛敞的胸前一陣一陣沁涼。

“陛下,老奴來遲,陛下賜罪。”常春身上的外套還未來得及穿戴好,匆匆忙忙趕到乾坤殿,氣喘如牛。

洛亦清甩袖,“好了,都別跪着了,給朕準備合巹酒以及龍鳳喜被。”

話音一落,滿堂噤聲。

常春愣愣發怵,剛剛自家陛下說了什麼?

“都沒聽清楚。”龍威一怒,無人再敢噤聲發怵。

常春跪安,帶着一衆宮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清冷的夜風在空曠的大殿之上席捲,洛亦清擡頭凝望天邊的一輪明月。

朕怎麼可以就這麼沒名沒分的要了你,朕怎麼可以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要了你。

在整個鳳淵,只有一個配和朕共飲這杯合巹酒,只有一人配與朕同牀共枕龍鳳喜被。

常春吩咐整個司織房連夜趕製,務必在最短時間將陛下所需的龍鳳喜被縫製而出。

不知等了多久,洛亦清只覺得自己的雙腿都已經開始麻痹,終於在天色微亮之前瞧着常春手捧喜被大步流星趕來的身影。

“陛下,內務府連夜趕製而出,來遲了,陛下賜罪。”

“無礙,交給朕吧。”洛亦清攤開雙手將喜被抱在懷裡。

常春一愣,陛下這是要做什麼?

“所有人都退下,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一個人不得踏入宮殿半步,擅闖者,殺無赦。”

殿宇輕合,燭火餘暉照耀而下,金線龍鳳纏繞而騰飛。

洛亦清走至牀邊,小小的人兒正躺在大牀上安靜的沉睡而去,呼吸淺淺,小手放在嘴邊,不時輕輕舔舐舔舐。

看着她沉睡的模樣,洛亦清情不自禁的自嘲一笑,怎麼就忘了她需要休息了,就算再心急,也不能靠一牀喜被就敷衍了她。

“清。”喃喃自語,白玲瓏嘟囔着嘴,“清,我們交配吧。”

“……”連睡覺都惦記着那件事?究竟是自己心急,還是她心急?

天邊泛起魚肚白,一縷陽光穿透雲層,落於大地之上,葉尖兒上滾落下顆顆露水,一羣宮人疾馳走過,裙角拂動枝葉,染上一片水漬。

“聽昨晚在乾坤殿伺候的宮女來說昨晚陛下突然讓常公公準備喜被了。”宮女甲道。

宮女乙停下雙腳,愕然,“你說準備喜被?”

“是啊,還有合巹酒。”宮女丙湊上前道。

“那些不都是冊封皇后時才能用的嗎?”宮女乙再次問道。

“就是啊,連黎國公主都只能做貴妃,誰能這麼不露痕跡的就進了乾坤殿?還、還讓皇上準備皇后用的東西。”宮女甲道。

“如此說來,難不成皇上準備在冊封貴妃之前立後了?”宮女乙瞠目,“那咱們的皇后主子又是哪家千金?”

“這事也說來奇了,連常公公都不知道是誰。”宮女丙說道。

“你怎麼知道常公公不知道?”

“常公公身邊的小陳子說的,他跟常公公形影不離,怎麼也得打聽到一二,可是從昨晚上常公公那反應看來,沒有人知道皇后身份。”宮女丙再道。

宮女乙小嘴微翹,“恐怕今天朝堂之上也必定是精彩紛呈啊。”

“噓,不得議政。”宮女甲掩嘴道。

三名宮女不敢停留,談論一番後各自朝着宮殿走去。

朝殿之上,百官議論紛紛,皆是由宮中傳言而起。

“太傅,昨夜宮內出現刺客,又被傳聞出皇上準備龍鳳喜被,難道皇上昨晚上突然看上了什麼大家閨秀?”當朝宰相心事重重,眉頭上更是擠出一道道褶子,任誰都知道宰相府嫡女年華十五,正值妙齡,若能入宮,也是必定能驚豔后宮,擠壓羣芳。

“宰相大人是多慮了,陛下未有說過立後之事,只是着臣安排冊封婼耶公主爲貴妃之事。”齊若言面色平靜道。

“既然如此,那陛下準備那些東西有是所爲何事?”衆臣議論,就見常春步入殿上。

“皇上駕到。”

衆臣跪拜,無人再言。

洛亦清坐上龍椅,面容如常,毫無起伏。

“陛下,臣有本奏。”齊若言先行出列,直言道。

洛亦清擡手阻斷他的話語,說道:“在朝政之前,朕有一事宣佈,前些日子羣臣百官都念叨着讓朕早日立後,朕思前定後,今日決定冊立一人爲後,封婼耶爲貴妃之事暫且押後,在皇后入住鳳鸞宮之前,一切事物盡數押後,常春,讓欽天監選定日子,滿朝同慶。”

“諾。”常春後背一陣一陣發涼,站在殿前的身子也禁不住的微微顫抖,陛下這話莫非真的是看上哪家千金了?

齊若言面色一青一白,不敢忤逆聖言,當朝而跪,“臣等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洛亦清單手支在下頷之上,笑道:“現在太傅可以上稟所呈何事了。”

“臣只想問一下陛下所說的皇后主子是哪家千金?”齊若言依舊跪立。

洛亦清輕輕扭動拇指扳指,嘴角輕揚,“立後之日,必定昭告天下。”

在一聲退朝聲中,百官只見大殿之上那道已然消失的明黃色身影,更是衆議非非。

太后鳳攆而至,在殿門前便將退朝歸來的身影阻截在外。

洛亦清從御攆下走下,面朝太后,“母后一大早趕來,莫非也是聽說了宮內傳言?”

“恐怕這已經不是傳言了吧。”太后走上前,鳳目中流淌着一抹厲色,“一國之母必定是端莊淑惠,知書達理,前能管理六宮其樂融融,後能照顧帝王相濡以沫,哀家倒要問問是哪家閨秀能讓皇上如此不顧法紀,不顧祖業,肆意妄爲。”

“母后,可是您一直在勸說要立後,如今朕倒是聽從您的話了,您怎麼還覺得兒子做錯了。”

“你自己說你是不是做錯了。”太后眼角斜睨他身後的常春,怒斥道:“大半夜着人準備喜帕喜被,哀家倒想知道是哪家閨女大半夜不睡覺溜進皇宮還上了陛下的龍牀,這是一個知羞恥的女子能做的事嗎?”

“不是她偷偷入宮,是朕親自帶回來的。”洛亦清目光如炬,道:“母后,朕已經昭告天下擇日立後,此事已成定局,母后毋需擔憂。”

“荒唐,胡鬧,皇兒啊皇兒,虧你熟讀聖賢之書,怎麼到了這份上就把古人言忘得一乾二淨,這樣不清不楚的女子,怎能配得上一國之母?”太后站在殿前,擡手指向巍峨殿門,“讓她出來,哀家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迷惑哀家的兒子。”

“母后——”洛亦清擋在殿前,面對太后的咄咄逼人,怒視貿然上前的侍衛。

侍衛不敢造次,一個個皆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太后惱急,單手撐住額頭,“你竟然這麼護着她?”

“母后,朕會讓您見到她的,但請尊重朕,尊重她。”

“行,哀家就尊重你。”太后揮退身後一羣人,“這樣總可以了吧。”

洛亦清推開殿門,氤氳的檀香撲鼻而來,一道紫色身影在屋內繞來繞去,不知是困擾着什麼,就見她跌跌撞撞,更是赤腳踩在地毯上,身子有些歪斜,殿中除卻香料的味道,還漂浮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酒香?酒?

洛亦清心神一顫,這纔想起昨晚上忘記處理的哪壺合巹酒。

太后秀美微蹙,只是瞧了一眼珠簾後那獨自歡騰的身影,越發的眉宇緊蹙,這樣有失典儀的女人如何配得上皇后之位。

洛亦清掀開簾子,喝得酩酊大醉的女人直直撲倒入懷。

“清,清,那水好好喝,好甜好甜。”白玲瓏面紅耳赤,整個人都發燙髮熱。

洛亦清心知不好,將喝得滿面通紅的女人打橫抱起放在牀上。

白玲瓏身體一陣一陣熱氣縈繞,自己彷佛置身在火海深處,周圍都是躍動的火苗子,那一顆一顆在自己的周圍焚燒着,好難受,從未有過的難受。

她的手瘋狂的扯動自己的衣襟,就想把身體裡的那把火給撲出來。

洛亦清見狀,慌亂的按住她不安分的雙手,“寶寶聽話,朕給你醒酒。”

白玲瓏耳膜四周嗡嗡作響,有隻聒噪的蜜蜂正在自己的耳側鬧鬨着,一個情不自禁,揮手便狠狠的拍向那隻可惡的小東西。

“啪。”

聞聲,太后心口一滯,一把掀開珠簾,當鳳目落在自己兒子那俊逸的容顏上時,心臟在心口上躥下跳,怒火被瞬間點燃。

白玲瓏兩指一掐,將這隻煩人的蜜蜂扯了扯,又扭了扭,然後捏了捏,手感還不錯,挺滑挺順,更是挺軟的。

洛亦清眉頭微微抽動,將小丫頭越發起勁的右手拉下,湊上前,覆於她的耳後,“寶寶聽話,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我們喝了醒酒湯就好了。”

白玲瓏睜了睜眼,迷糊的眼瞳裡映着一道忽遠忽近的眸子,眸子裡似乎還閃爍着自己的影子,她莞爾的露出皓齒,雙手纏繞過男人的頸脖,蠻橫的一吻落在他的脣瓣上。

“唔。”洛亦清心神一顫,還未來得及反應,緊閉的雙脣便被她以着巧勁兒撬開,帶着酒香的舌攻城略地而來。

“……”太后瞠目,這女人,太過放肆,太無教養,太失禮儀,簡直就是一無是處,她此時此刻的動作就像是戲子,民間青樓裡放蕩的女子。

“寶寶。”洛亦清將白玲瓏再次放平躺在牀上,她的小手終歸來回徘徊在他的胸前,那輕盈的動作就像是小鹿抨擊着他的胸口,愈演愈烈。

“你們——”太后憤然上前,擡起手毫不遲疑的將白玲瓏的手扯下,蘭花一指,尤帶怒氣的指着牀上衣衫不整的女人,怒斥道:“你給哀家起來,皇上的龍牀也是你這等身份的人敢隨意沾染的?”

“母后,她現在喝醉了,您讓常春去準備一壺醒酒茶。”洛亦清再次將白玲瓏抱在懷裡,任着她的小手撩動自己。

太后面色鐵青,聲音被怒火激的略帶顫抖,“你……你……皇帝,你可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她這樣的女人如何配得上一國之母?”

“母后,朕說過了她只是喝醉了。”

“清清,你回來了?”白玲瓏意識混亂,雙手夾住男人的臉頰,傻傻一笑,“那個……那個女人好老啊。”

“……”太后已失去皇家儀範。

“……”洛亦清輕咳,解釋道:“那是朕的母后。”

“哦,原來你母親這麼老啊。”白玲瓏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指尖戳了戳太后臉頰一下,又回頭戳了戳洛亦清臉頰一下,大笑道:“還是你的臉摸着舒服。”

“放肆。”太后怒不可遏,大吼一聲,“來人。”

話音一落,殿外擁入一羣宮人。

“把這個女人給哀家丟出宮去。”太后身體氣的顫抖,指着白玲瓏,五官扭曲,就像是恨不得撲上去把那個大言不慚的女人抽筋拔骨一番。

“都退下。”洛亦清扯過錦被,將白玲瓏遮掩在被褥之下,面對涌進的衆人,呵斥一下,“沒朕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宮人左右爲難,太后不讓退下,皇上又讓退下,這是退還是不退?

“皇帝,今日哀家無論如何也要清君側,這樣的女人不配留在你身邊。”太后看向自己的貼身俾人,繼續道:“出宮請太傅入宮。”

“母后,朕所說的這件事不是在徵求您的意見,而是在告訴您朕的決定。”洛亦清護犢之心昭然若揭。

太后眉頭緊蹙,“她與婼耶,哀家更喜歡皇室培養出來的皇后。”

“那是您固步自封的迂腐思想,朕喜歡的就是她的純真無邪,可愛率真。”

“皇帝,皇家沒有什麼喜歡不喜歡,只有聖寵與恩寵。”太后漠然上前一步,“你可知你父皇當年是如何恩威並施,雨露均沾?”

“母后,那您可知道當年因爲父皇的雨露均沾死了多少人嗎?”洛亦清面無表情的上前兩步。

兩兩對視,目光灼灼。

燭光輕晃,映上兩人,影落地毯,與着那盛開的芙蓉相映而上,越顯嬌豔。

“兒子,你要讓她入宮,哀家可以同意,但這後位,絕對不行。”

洛亦清面不改色,道:“兒子也說了,朕只是在上報母后朕的決定而已,所謂君無戲言,不得收回成命。”

“你——”

“母后,如若您執意要若言進宮,常春何在。”冷漠的聲音穿透門扉,直入殿外衆人之耳,

常春虎軀一震,衝擊在耳膜中的聲音剛勁有力,惹得他驚慌失措的推門而進,“陛下,老奴在。”

“即刻出宮,讓齊太傅進宮。”

“諾。”常春戰戰兢兢的退出內殿,殿中氣氛恍若流轉着一股沒有硝煙的戰場,稍一不慎,引火燒身。

白玲瓏身處火海,被被子一掩,身體越發燥熱難耐,小小身體在被子裡扭來扭去,滾來滾去,最後,在衆目睽睽之下摔下了牀。

“咚。”一聲輕響,所有在殿宮人皆是隨着聲源處尋目望去。

地上有一個女人,身穿紫衫,衣着輕薄,在燭火的映照下,胸前光景欲遮欲掩,小小粉脣因醉酒而微微泛紅,紅的像似沁血,而女人顯然喝醉了,眸中氤氳水汽,朦朦朧朧的環繞着四周,小小手掌撐在地毯上,嬌氣喘喘。

“寶寶。”洛亦清遮擋住多餘的視線,面色不悅道:“都出去。”

白玲瓏撲在他懷裡,聲音斷斷續續,“我好熱,真的好熱。”

“聽話,朕帶你去沐浴。”洛亦清將她抱入懷裡,不帶猶豫朝着朝浴殿疾馳而去。

偌大的殿宇之下,只剩太后一人黯然站立。

微風輕動,有些淒涼。

浴殿之中,水汽蔓延,洛亦清輕柔的將她的衣衫褪去,面色本是一塵不變的嚴肅,卻在最後輾轉微微發燙,不消片刻,便是太陽穴兩處激烈的跳閃,鼻間似乎正有異物在尋找出口,他倒吸一口氣,穩住心神。

白玲瓏察覺到男人的視線,薰紅的面容貼上男人的身體,靠在他的胸口處,安靜聆聽裡面的萬馬奔騰。

“寶寶,脫好了,你先進去吧。”洛亦清領着她走下了浴池,身體本是滾燙,若在此刻被熱水一激,任憑他再強悍的內力也壓不住那心底膨脹的*,當務之急,他需要的一桶冷水,把自己徹底安定下來的冷水。

白玲瓏反手握住他的手,梨渦淺笑,“清。”

簡單的一個字,恍若魔咒,她的手扯過他的腰封,散開他的長袍。

氤氳水霧中,馥郁蘭花香。

白玲瓏的手停放在他的胸口處,小小的掌心下心跳激盪如萬丈瀑布一墜激流落下,在河池便激盪起千層水流,聲勢浩大,震耳欲聾。

“寶寶,是你逼我的。”洛亦清拋下身份,情難自禁,伸手便將女人攬入懷裡,強勢的吻鋪天蓋地襲來,在她的故意爲之下,越發瘋狂的擁吻着。

白玲瓏大眼珠子滾動數下,抑制不住他的強悍,倒想着是否應該偃旗息鼓,臨陣脫逃。

可惜,這個入魔障的男人絲毫未留有餘地。

“啪。”的一聲,兩人倒進池水裡,激開一陣陣水花。

水珠滑過臉頰,在她的面容下滾落,酒醒片刻,白玲瓏先是一愣,又是一慌,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把一個男人的底線徹底摧毀了。而這個如同野獸狂躁的男人正雙目赤紅,盯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窺視着獵物,在他步步靠近的氣勢之下,某個女人轉身就想逃跑。

“寶寶,你現在跑不了了。”洛亦清抓住她的手腕,毫不費勁便將脫力的她重新拽入懷裡,他的指間裡滑過她的長髮,水流像一條線從他的肌膚上滑落,滴落在池面上,盪漾開層層漣漪。

不再是原先霸道的激吻,此時是他綿延溫柔的輕輕一吻,從眉眼滑過鼻樑,最終停靠在那片紅脣之上,從淺入深,一點一點擴展疆土。

白玲瓏眨眨眼,那種感覺很陌生,本是慌亂的心跳在不知不覺間平復而下,轉而是一種別樣的味道在身體裡澎湃,她的臉由醉酒的薰紅到現在的桃紅,她的手從最初的側放在身側到如今的緊緊相擁。

燭火微微晃動,浴池下的兩人在迷濛的霧氣中旖旎一室……

太后殿內,位於坐下的齊若言默不作聲,而一直選擇不進宮的黎戚毅卻在今日突然造訪,順便帶上黎婼耶。

太后面色如常,只是藏於袖中的手緊緊攥緊,洛亦清跟那個女人進了朝浴殿,已經一個時辰,而兩人卻還泡在裡面,越想心裡越是不安,可是那裡畢竟是皇上沐浴之地,她就算是太后也不得貿然闖入,權衡利弊之下,只得回宮安靜等候。

黎婼耶面色泛白,她小小拳頭越捏越緊。

黎戚毅倒是僞裝的毫不在意,只是平靜的面容之下掩藏着一顆怒火中燒的心臟,看來無論如何也要強行將神物帶走了,否則那日她真的成了鳳淵皇后,自己又有何理由將她帶回黎國。

宮人們在一片沉默中井然有序的上茶,隨後有條不紊的退出,無人吭聲,無人敢言。

只是出了大殿之後,人人臉上皆是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態,裡面暗藏重重殺機啊。

“太后,您召見微臣,難道是爲了皇上立後之事?”齊若言開口直言,未曾拘泥道。

太后默然點頭。

齊若言站起身,請罪道:“太后此事請容臣無能爲力,其一這是陛下的家事,臣不便多言,其二臣與陛下曾有過一個諾言,今日看來陛下已是贏家,微臣既然已輸,更不便多言。”

“胡鬧,其一這事不是家事,皇家大事就是國事,立後之事就是國家大事,不得隨意處之,其二君臣有別,豈可隨意設下賭局一說?身份有別,怎可以一場無依據的賭局爲由?此事哀家絕不苟同,太傅是一國太傅,理應爲皇上分擔要事,怎可在大事上選擇置身事外?”

齊若言否決,“太后,臣雖然位居太傅,可是陛下有旨,臣不得不從。”

“那你的意思就是由他胡鬧?”太后拍案而起,“你可記得先皇祖訓,絕不獨寵專寵,他如此癡迷一個女人,如何成大事?如何爲國爲民?”

齊若言看向閉口不談的黎戚毅,頷首道:“黎皇,您也是爲君者,臣有一句不知該不該問?”

“請說。”黎戚毅放下茶杯,含笑道。

“您如何看待後宮相處之道?”齊若言問道。

黎戚毅微微一愣,隨之而笑,“後宮便是家事之地,既然是家事,那便是毋需被國法束縛,隨性處置,可是太后也說的對,皇家之事皆是國家大事,立後亦是如此,選賢良淑德,溫婉賢惠,知書達理者,如無品無德無涵養,如何能信服她人。其次後位者,需心胸寬廣,輔佐皇上協理六宮,勸誡皇上雨露均沾。不爭寵,不嬌寵,不邀寵。”

黎婼耶鳳眸上擡,落在自家皇兄身上,眸中情緒靜靜流淌。

黎戚毅笑如最初,“不過按照禮儀以及國事大事輕重權衡,孤覺得洛皇如此貿然立後實屬不明智之舉,想想,一國之母可是千萬百姓眼中最至高無上的女人,如此身份地位的國母,怎可敷衍了事。怎可如此隨意就立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爲後受萬民敬仰?”

太后數次點頭應允,道:“黎皇所言句句在理,太傅你可還有別的話反駁?”

“太后,臣並無他言,既然黎皇也這般說了,那臣這就去勸誡陛下。”齊若言頷首作揖,面色如常的退出大殿。

炎陽普照,在蔥鬱的庭院內,陽光從茂密的樹縫中灑落,在斑駁星點下,一道白衫匆匆而過。

林宏祈執劍而來,在看見那道身影之時,腳下輕功一躍,趕上男人的腳程,“太傅請留步。”

齊若言停駐,回頭相望,“林侍衛有事?”

“太傅,昨夜潛入後宮的刺客微臣已有眉目,只是怕再次驚擾陛下,就想着上報於您。”

“查到了什麼?”齊若言蹙眉,如此看來潛入後宮之人並不是只有黎國人,莫非是汐國也來了探子?

林宏祈左觀右看後確信並無多餘閒雜人等,走上前,俯身湊到齊若言耳側,輕聲道:“有一名宮女在入夜時分經過陛下寢宮時,曾看見一個銀髮男人穿過宮牆隱身而去,只是一眨眼時間,她還未來得及細看,就突然襲來一陣怪異的夜風,片刻之後,男人不見蹤影,就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

“……”齊若言面色凝重,斜睨一眼慎重交話的男人,微微點頭,“此時不得聲張,讓那名宮女沒事別多嘴,免得惹禍上身。”

“微臣明白。”林宏祈輕嘆一口氣,“只是這事太過詭異,只怕如果外泄必定引起人心惶恐,還望太傅大人儘早抓獲那神出鬼沒之人,免得人人自危。”

“你好好的保護好陛下,其餘的事,我自有主意。”齊若言拂袖而去。

林宏祈站在空曠御花園前,暖風一過,滿院子飄散而來陣陣花香。

朝浴殿內,純白地毯之上,一襲薄紗覆蓋落下,在燭火的映射下,一隻手輕柔的拂過另一人的面頰。

白玲瓏精疲力竭的躺在毛毯之上,呼吸淺淺,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在自己的身體裡橫衝直撞,她很累,不是身體的累,而是破繭而出時所需的精力已然耗竭,她似乎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就連呼吸都覺得累。

“寶寶,累了嗎?”洛亦清擡手,指尖輕撫過女人嬌豔的容顏,一點一點的從眉眼處摩挲而下。

白玲瓏虛虛的睜了睜眼,確信男人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之後,又再次安靜的閉上了雙眼,任之處之。

洛亦清斂眉,自己明明控制了,爲什麼她還是那麼累?難道又是餓了?

白玲瓏被男人抱起,自己懶散的尋着他的懷裡位置,再次枕在他的心口處,安然的沉睡而去。

大牀之上,洛亦清來回踱步走上不知多少次,眉頭越發不自然的緊蹙擰成一股一股。

常春不動聲響的將膳食傳進,眉角處只是匆匆一瞥內殿之中徘徊的身影,不敢多言,沉默的退出。

“陛下可是在殿內?”齊若言走上玉階,指向內殿。

常春伸手掩在嘴角,低了低音量,“陛下好像有點不對勁。”

“怎麼個不對勁?”齊若言索性不等傳喚,毅然決然推門而進。

洛亦清覆手放在牀上之人的額頭上,掌心上傳來一陣又一陣滾燙的溫度,燙的他都不由自主的縮了縮手。

“陛下,臣有一事上報。”齊若言站在屏風後,自今早流傳陛下寢宮出現了一個女人之後,他便不得再強行闖宮。

洛亦清心神一顫,慌亂的將齊若言從屏風後拉進來,又突然覺得這樣將自己的寶寶暴露在別的男人眼中實屬不妥,又一掌將齊若言揮出內殿,順帶着將殿內所有帷幔珠簾悉數放下,確信男人的視線已瞧不見龍牀之上的女人後方纔心滿意足的看向齊若言。

齊若言面如土色,被他如此揮來揮去,胸口鬱結難消,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陛下,臣有一事不得不報。”

“若言,你先等一下。”洛亦清掀動珠簾,緩步走入內殿之中,隨後,一根金線落入齊若言手中。

齊若言低頭,不明所以。

“快替寶寶把把脈,她身體滾燙,已不是平凡的那種發熱症狀了。”

齊若言嘴角微抽,在男人那股子*極深的眼底裡無可奈何的再次三指扣上那艮金線,“剛剛可是有過什麼劇烈運動?”

“……”洛亦清臉色依舊,只是藏於袖中的手漸漸一陣溼濡,“剛剛她洗了一個澡。”

“或許是洗的時間過於久了,淨身雖好,但不得在浴室過度待久,浴室溫度偏高,水汽溼重,如若在池子裡時間過長,容易暈倒,如若在池子外時間過長,容易受寒着涼,所以陛下,下次沐浴之時記得把握時間。”齊若言放下金線。

洛亦清蹙眉,“那現在該怎麼辦?”

“臣自會下一記藥方,只是現在陛下可是有時間聽臣一言了?”

“先等等。”洛亦清擺手,踱步走入殿內。

大牀上,白玲瓏面色通紅,溫度較之方纔更是燙手。

洛亦清擔憂的覆手貼上,“寶寶,你等一下,咱們喝點藥就會好了。”

白玲瓏身處冰火兩重天,外熱內虛,身體裡如墜入萬丈冰窟,好冷好冷,而身體外卻是滾燙一片,她幾乎都能感覺到自己呼出的氣體都是火燒一般灼熱。

“寶寶,是不是很熱?”洛亦清瞧着牀上越發控制不住顫抖的身體,驚慌失措的掀開被子將她抱入懷裡。

身體貼上她身體之時,衣衫下的滾燙隔着衣料便能清晰感覺到,那熱度就像是一塊木炭在火爐中點燃後貼放在自己的皮膚上,燙的他驚愕一顫。

“怎麼會這樣?”洛亦清不再顧及什麼男女有別,大喊一聲,“若言。”

齊若言殿外被突然驚怵,掀開簾子,頷首走近,眼角眸光正好落在牀榻前那一雙小小的繡鞋上,是女人的鞋,沒錯。

“陛下,臣不應該進殿。”齊若言面色泛紅,慌不擇路的準備離開。

“等一下,她身上很燙,別想那麼多了,快給她看看。”

齊若言低首走進,三指搭在女人的脈門之上,不過片刻之後詫異的鬆開她的手,更是擡頭看向洛亦清懷中的女人。

娥眉緊蹙,帶着高熱的氣息吐納着,她的面容因着高溫而泛着不正常的紅霜,脣色沁紅如血。

齊若言請罪道:“陛下請恕臣越矩之罪。”

話音一落,齊若言三指扣上白玲瓏的眼皮,往上一翻,血紅的眸像似鮮血染上,帶着驚心動魄的鬼魅猶如火團蔓延而來,燙的他指尖一顫,急忙收回手。

“怎麼回事?”洛亦清按住白玲瓏顫抖的身體,卻被她身體裡流露出的氣旋震開數丈。

齊若言內力一壓,將女人周圍憤怒的火糰子強行凝固,“陛下,可有大礙?”

洛亦清擺手,走上前,“怎麼會這樣?”

齊若言面色微微煞白,“陛下,到現在您還要瞞着臣嗎?”

“你想說什麼?”洛亦清試着靠近,卻再次被一股強大的氣旋震開,心口內息混亂,他眉頭微蹙,怎麼會這樣?

“陛下,她就是那隻豬對不對?”齊若言大掌一揮,將凝固的火糰子凍結成一塊一塊,拋擲地面之上,碎成冰渣。

洛亦清面色一怵,低垂下眸,正色道,“你說的沒錯,她的確就是寶寶,可是現在問題不是這個,而是爲什麼她會變成這樣?”

“陛下,您可有認真看過臣從黎國帶回的那封遺詔?”齊若言問道。

“這——有何不妥之處?”

“這隻豬不是普通家禽,而的確是神物,既然是神物,那便是不得沾染,如若強行沾染,必會承受天譴。”

“天譴?”洛亦清面色陰鷙,“你的意思是現在寶寶承受的就是所謂的天譴?”

“不,書上所承載如果神物在發生身體改變之時,必會因爲靈元結靈而身處冰火兩重天之劫數,劫數一過,便是浴火重生。”齊若言行至洛亦清身前,輕嘆,“陛下,可讓臣看一下您的胸口。”

“嗯?”洛亦清恍然,還未來得及問明爲何,便覺得自己的長衫被人扯下,胸前光景毫不遲疑裸露在外。

齊若言擡起頭,四目對視。

洛亦清眉頭深鎖,將內衫扣上,“若言啊,不得如此。”

齊若言再次強行脫下他的外衫。

洛亦清面色不悅,“你還未把話說明白,你脫朕的衣服做什麼?”

齊若言不顧他的阻止,依舊強行將他的胸膛暴露在外。

洛亦清斥責,“齊太傅,朕好歹也是一國之君,豈可被你這樣脫來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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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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