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未出聲,洛亦清朝着宮外的常春吩咐道:“去芙蓉宮把錦嶸公主請來。”
太后面色稍緩,喝了一口清茶,“哀家也是被那隻畜生嚇怕了。”
“母后放心,朕一定不會讓這等禍害遺留在世的。”
話音一落,懷裡的小傢伙探出腦袋,大眼珠閃爍異樣光芒,有些委屈的盯着他的面頰。
洛亦清愣了愣,低聲笑道:“怎麼了?”
白玲瓏猶豫了片刻,還是乖乖的縮回去。
洛錦嶸惶恐不安的走進殿內,每走一步便是東張西望一番,生怕自己的腳下突然又多出那一抹青色身影。
“錦嶸,你過來把昨日看到的情況告訴你皇兄。”太后招手道。
洛錦嶸心有餘悸的躲在太后懷裡,戰戰兢兢說道:“我就看到那條蛇躲在那隻白虎的身上,真的,皇兄,是真的那條青蛇。”
“錦嶸,你說如果那條蛇真的還在宮裡,這幾日怎麼就沒有流傳出任何關於它咬傷人的傳言?”洛亦清嘴角微微勾勒半分弧度,“如若它真的在宮裡,這些日子也不再咬人,那就說明它或許咬人不是出自自願,而是因爲有人主動攻擊它,很多東西都是這樣,本是善意,卻被惡人故意攻擊,它是出於自動防備。”
“皇帝,你說這話莫不成是覺得那條蛇是善良的?”太后拍桌,“蛇是冷血動物,怎麼可能會是善良的。”
“母后,凡事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難道一個大家庭出了一個惡人,這家子人就必定是人人十惡不赦?”洛亦清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託着小傢伙的腦袋,“朕認爲,有些東西不能看表面,蛇與虎亦是如此。”
“可是它之前已經咬傷了無數人,無論如何,這條蛇必須死,否則宮裡必定是人人自危。”太后漠然站起身,厲聲喊道:“給哀家搜宮。”
洛亦清依舊坐在高位之上,瞧着入殿的侍衛,面色一沉,衆人皆驚,忙不迭的跪拜行禮。
“都出去。”洛亦清站起身,走到太后身前,“母后,這裡畢竟是朕的宮殿。難不成母后打算讓明日早朝時大臣皆上奏何事需要興師動衆到搜查乾坤殿。”
太后皺眉,“哀家也是爲了你好,防患於未然,皇帝難道不懂?”
“兒子自會讓人好好搜尋宮殿,不用這樣大派人手。”洛亦清面朝宮門處,“常春,安排幾個伶俐點的內侍,切勿弄出什麼大動靜,把院子的裡裡外外都搜一遍,然後派人出宮去一趟太傅府,白虎正在他府上,讓他也檢查一下自己府裡情況。”
“諾。”
安排完,洛亦清回身輕握住太后的手,含笑道:“這樣可好?”
“既然這樣,加強戒備,不得讓那條蛇傷到皇上半分。”太后輕嘆,“哀家回宮了,你也早點休息。”
“兒子恭送母后。”洛亦清看着殿門合上,嘴角的笑意未減半分,坐回椅子上,自斟自飲。
懷裡的小傢伙不安分的再次跳出來,蹲在他身前,他不會真的打算把青蛇給弄死吧?
龍牀之下,青蛇露出半截腦袋,有種不祥預感在自己周圍縈繞。
“寶寶,你喜歡白虎,朕給你領進宮了,畢竟它沒有傷過人,可是這一次你又留下了那條青蛇,朕可是想不到理由再滿足你了。”洛亦清喝了一口清茶,大掌一揮,掌風穿透屏風直取牀下那半顆腦袋。
青蛇身體一僵硬,整個蛇身都被凍結,它擡頭注視着擋住半邊燭光的身影,嚥了咽口水,這男人,動作好快。
洛亦清撈起地上被點了穴動彈不得的青蛇,丟在桌子上。
白玲瓏小身子一顫,擋在青蛇身前,委屈的撇嘴。
“寶寶,你可知道它傷了多少人?”洛亦清拎開它的小蹄子,搖搖頭,“這東西就如太后所言,是冷血動物,留着,只會有危險。”
白玲瓏搖晃腦袋,小蹄子放在蛇身上,擠了擠:瞧,我都這樣弄它了,它都沒咬我。
洛亦清似乎看明白了小傢伙想要表達的意思,嘆口氣,“聽話,留着它只會讓更多的人受傷,它是毒蛇,有毒的。”
青蛇眨着眼,沒想到小主子竟然這麼保護自己,剎那間,感動着恨不得撲上前抱住它狠狠咬一口。
白玲瓏放在蛇頭上:它要是死了,誰陪自己玩啊。
洛亦清抱起小傢伙,見小傢伙那盈盈泛光的雙眸,又有些於心不忍,“朕該拿你怎麼辦啊。”
白玲瓏吧唧一口親在他的臉上。
洛亦清面色一喜,指了指自己的另一邊臉。
白玲瓏再次吧唧一口。
洛亦清興致高昂,指向自己的額頭。
白玲瓏挑眉,鼻子哼哼:放還是不放?
洛亦清低頭瞧着同樣淚眼汪汪,不對,蛇怎麼可能淚眼汪汪?
他有些木然,低下頭,確信看見蛇的眼角下明顯有液體在滾動。
青蛇感動了,主子竟然爲了他到了犧牲色相這一步了,以後哪怕萬劫不復也要保主子周全,遇神殺神,遇魔殺魔。
“好吧,朕答應你就是了,可是青蛇你聽着,如若你敢再肆意妄爲隨口咬人,朕絕不會給你下一次機會。”指尖一動,解開束縛着小蛇的穴位。
青蛇身體恢復動彈,直接撲到白玲瓏身上,長長的蛇尾將她的小身子連纏數圈。
洛亦清臉色驟變,急忙將被蛇身包裹起來的小傢伙揣進懷裡,“你不得近它身三尺之內,否則,一樣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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