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亦清從龍攆上緩步走下,巍峨的宮殿下跪迎一排宮人。
常春戰戰兢兢的站在人前,“陛下回宮。”
洛亦清輕擡一手,反手握住常春顫抖的雙手,“小春子,你有何事瞞着我?”
常春低下頭,慌亂的搖頭否決,“沒——沒事。”
“說。”冷冽的聲音徘徊在殿宇之下,跪在宮殿前的衆人更是驚嚇的瑟瑟發抖。
常春不敢再做隱瞞,雙腿一軟,跪在石板之上,“陛下,那隻豬被——被白虎給——給叼着偷走了。”
洛亦清面色不動,漠然的站在殿前,清風一拂,裙襬飛揚。
竹園內,白虎放下口裡正在磨刀霍霍的小白豬。
白玲瓏小小的豬蹄子很是惱急的一蹄子拍在白虎的額頭上,隨後,昂首闊步走進洞穴,卻在剎那間,連滾帶爬四肢並用恨不得能一飛沖天跑出洞口。
“主子,我知道這兩日您受委屈了,這不把我的倉庫都上繳了,您老消消氣成不?”白虎委屈的舔着爪子,心裡泣血。
白玲瓏面色通紅,鬆開捂住口鼻的前蹄,怒不可遏的伸着後蹄踹開賣力討好的大傢伙,哼哼:你想薰死我啊。
那裡面是肉嗎?一隻只腐臭的雞鴨,一片片黴爛的牛肉,還有那爬動的蟲蛆,難以忍受的,白玲瓏跑到白虎身前,噴了它一臉子胃酸。
“主子,您不會真的吃壞肚子了?”白虎猶豫不決,看來那個皇帝陛下不讓主子吃肉也是情有可原,瞧,這後遺症,看見肉就吐了,真要吃下去,還不壞事?
它是她忠心耿耿的第一護衛,在主子還未成人型之前,就算要它拋頭顱灑熱血也必須護的主子身心安全。
白玲瓏只覺得肚子裡翻騰的厲害,還未來得及呵斥那個讓她看了這麼噁心一幕的東西,世界一陣天旋地轉,白虎含着她,又一次翻過牆院。
竹園外,洛亦清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盯着從天而降的大傢伙。
“嘩啦。”白虎急急驟停,來勢太猛,前爪子被深深的刨進了坑裡。
洛亦清不以爲意的看着離着自己僅有一拳之隔的龐大生物,而他身後的常春卻是驚出一臉子熱汗,險些心臟破胸而出。
洛亦清輕輕的撫摸過白虎的虎毛,攤開一手,“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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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感覺腮幫子一鼓,含在嘴裡的小傢伙正不安分的上躥下跳着,舌頭一疼,張嘴便把白玲瓏給吐了出來。
白玲瓏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後,沾上片片落葉,頭暈眼花的瞪着眼前模糊不清的大東西。
洛亦清俯身,雙手托起還處於驚魂未定狀態的小傢伙,憐惜的放在懷裡。
白玲瓏蓄勢待發的一拳正中男人心口,見緊挨着自己皮膚的身體一顫,很是得意的上揚嘴角。
洛亦清咬緊下脣,胸口驀然一疼,險些嘔出一口鮮血,這小傢伙看似弱不禁風,那蹄子一踹,還真有半分氣力。
“把這隻白虎送回竹園,派人日夜堅守,誰敢再放它出來,論罪當斬。”洛亦清一甩衣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眼見形勢不利於我方,白虎急火攻心,小主子隻身一豬待在那個男人身邊,不安全啊。
“吼。”虎嘯震天,驚的周圍的侍衛一哄而上,生怕這個發癲的大傢伙野性難馴誤傷了皇帝陛下。
常春擔憂的緊跟在後,急忙說道:“陛下,還是把它送出宮吧,這畢竟是獸性難改,放在宮裡,您的安危受到威脅了,老奴實在是不放心啊。”
“無礙,它不會傷人的。”洛亦清就着衣袖擦着小傢伙臉上的灰塵,絲毫不顧及龍袍的尊貴。
“吼。”白虎往前一撲,直直趴在洛亦清身前。
“……”氣氛,再一次陷入無聲的僵局。
白虎勾搭着尾巴,隨着洛亦清的移動自己也在悄無聲息的移動着。
常春奮勇而上,擋在洛亦清前面,大喊:“你們一個個還不快護駕。”
“諾。”侍衛再一次圍聚而來,可惜,白虎一爪子就揮開了一羣。
洛亦清眉頭深鎖,看不明白這隻大傢伙想要做什麼。
白虎匍匐上前,臨近洛亦清之時,衆目睽睽之下張開嘴,伸出舌頭,還滴答着哈喇子的舌尖很有氣勢的捲過洛亦清面如土色的一張臉。
常春眉頭抽搐,想要獻身擋住那大傢伙輕薄陛下的心思也是遲了。
親完臉後,白虎意猶未盡的又繼續用着舌尖勾動着洛亦清的龍袍,想必還要再親一親什麼胸肌腹肌一類的。
白玲瓏瞠目結舌的瞪着白虎,硬生生的逼退了它還想繼續勾搭的衝動。
洛亦清愣怵在原地,懷中屬於小傢伙的位置一空,他俯身望去,小小的舌尖毫不怯弱,甚至是很是強橫霸道的再次捲過自己的臉頰,一點一點的抹去被白虎弄過後留下的異樣感覺。
白玲瓏得意的搖晃着尾巴,眼角斜睨一眼蹲在地上流着哈喇子的小白:這是姐的,只有姐能舔。
“陛下,這——”常春腦中太亂,差點中風倒地。
洛亦清溫柔的撫摸過小傢伙的腦袋,復又低頭看向白虎方向,沉色道:“你真的不想住在竹園內?”
常春扶額,自家陛下這是怎麼了?近日來怎麼這麼喜歡跟豬啊、虎啊說話啊,他們是動物,是家畜,聽的懂人話嗎?
白虎很是配合的點頭,恨不得再撲上來舔上一把,果真小主子引以爲傲的交流方式值得推廣。
白玲瓏鄙夷的瞪着心思外露的小白,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你的傲氣已經成渣跟那堆肉一樣腐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