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靜得看了看那剛剛說話的秀女,又看了看柳婉兒,眸子裡透着一股若有所思在二人之間來回掃蕩一圈,這才收回視線。
陳婆子也是因爲一時氣憤,沒想到柳婉兒把髒水潑到了白露身上。能不讓陳婆子氣憤嗎?
幸好白露及時阻止了陳婆子話語。陳婆子過後一細想,真不能說話。陳婆子雖是白露的人,但是,畢竟是奴才,而在場的人,哪怕是秀女都比陳婆子品級高。
陳婆子這般跳出來說話,會給白露在後宮落下不好品德把柄。
另外,這柳才人可以說巴不得陳婆子跳出來指着自個鼻子大罵一頓。正好驗證了柳才人話語。
白露正是想到這點,眸子纔會若有所思在兩人之間掃視着。說話的秀女到底是誰的人?爲何說這話?
若說一時心直口快,道也沒什麼!
但是,顯然不是!若是真只是因爲一時心直口快,才說出這番話語。那麼,在柳婉兒之後再說話時,卻又爲何不再次心直口快,與柳婉兒對峙呢?
這不是明擺着讓人覺得是她在導演這齣戲嗎?
墨言教導她的話語,又在心中響起。
墨言一手執着棋子,說道:“當你開始佈局時,又豈知你已經深陷她人所佈的棋局之中!”
她心中一顫,眸子一瞬間恐慌。她讓陳婆子放出風聲,接着便舉辦了這賞花宴。先是柳婉兒未到,才人訴苦,然後便是鬱金香名字,到如今,冒出一個柳婉兒同鄉出來。
她一直以爲是她在佈局,卻忽悠了這些突發事件。
如果說一件事情是巧合,那麼接二連三的事情都在今日發生!
表面看她佔盡先機,柳婉兒處於被動狀態。但是,實際上,她也未動到柳婉兒絲毫!若是她讓那秀女出來對峙,這秀女誰知道會說出什麼話出來!
到時候真是百口莫辯!
她感覺自己似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柳婉兒自信盯着她看,媚眼裡滿是自得,說道:“淑妃娘娘!何不派人去查一查這秀女是不是和我同出一鄉!”
她眸子裡若有所思盯着柳婉兒看,似是要把柳婉兒這張臉看破,要看看柳婉兒媚眼下隱藏的是如何歹毒的心腸!
她猶記得她前世未害過她,她卻挖了她的眼,命人在她膝蓋上生生頂下鐵釘。
柳婉兒,常人不識得,但是她識得!
若今生她是惡人,死後入十八層地獄!她不怕不怨,只要她先讓柳婉兒先她一步拉入地獄再說!
柳婉兒,柳婉兒!你想讓她查,她若查了,便進了柳婉兒圈套。誰知道會查出什麼!若是她不查,卻又正好坐實了先前柳婉兒的話語。
雖未直言說秀女是受了她指示,但是,在場的人誰是蠢材,都已經念想到。
柳婉兒,你這一局將的甚好!但是,下一次,她不會再這般輕率了!
“秀女家出何處,本妃並不感興趣!如今,花也賞過,本妃也
乏了!”她面上疲倦盡顯。
李珍珍率先行禮,說道:“恭送淑妃娘娘!”
衆人見李珍珍已經再行禮了,衆人也跟着行禮。
柳婉兒咬牙,媚眼氣憤瞪着她。她好笑地望着柳婉兒。她知道柳婉兒在氣什麼,沒想到她會如此做。
今日,局勢不對!她又不傻,已經失了先機,再鬥下去,她恐怕損失更多!承現在還未損失,她先撤退!
這也是墨言教會她的,墨言拿掉棋盤上一顆黑子,說道:“時機不對,先機一失,棄卒保帥!日後,你在宮中,難免不了身陷她人佈下棋局之中。當發現先機一失時,切記要立刻後退!方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日,吃不下這顆白子,待他日準備充足後,再來!”
柳婉兒,我們走着瞧!
今日之局,確實是柳婉兒所布。柳婉兒準備充足,原來以爲今日便可以讓白露在後宮中身敗名裂!即便不能,也讓白露失去人心。
卻沒想到白露如此精明,反映不對,立刻撤退!着實讓柳婉兒估算錯誤,沒想到一個黃毛丫頭,心智竟絲毫不屬於柳婉兒這個穿越女。
柳婉兒越想越氣憤,真是小瞧了古人!
深閨女子果然不可小覷!今日,明顯是打草驚蛇了,日後再想扳倒白露,恐怕不會這般容易。
白露回了甘露殿,心裡一陣顫意!她太過輕率了,貿然出手,她以爲自個機關算盡太聰明,卻未想到,柳婉兒正在甕中捉鱉!等着就是她這條大魚落網!
陳婆子端着一杯茶水,遞了過來。
她接過,小抿一口,壓了心中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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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婆子見她神色回覆正常,纔開口說道:“沒想到柳才人這般精明!娘娘反而差點着了她的道!”
她點了點頭,陳婆子還想再說上幾句。
她搖了搖頭,這宮裡不同白府,耳目衆多。不宜多舍言語。陳婆子也不是愚笨之人,話意既然已經點到,白露又明白。便也不再多言。
“去查查這幾日柳才人的動向!”她說道。
宮裡,只要你做了什麼,那麼就別想着別人不知。只有睜眼瞎,可沒有不透風的事情。這便是後宮,柳婉兒每日做了什麼吃了什麼,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
都會有記錄,雖說沒有記錄皇上日常那般詳細,但是也會有筆墨記載着。
她讓陳婆子去查,便是讓陳婆子去日常記錄官那裡去查看記錄。這記錄上再清楚不過,不然,難不成她還去派人安插在柳婉兒那裡。
先不要說派誰去,就光說能不能安排進去這個事情。宮裡在那裡當差做事,這都是有記錄的,誰安排了誰過去,都會被記錄在案。她可不想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即便神不知鬼不覺安排進,但是,誰又能保證這人就能順利完成任務!柳婉兒就一定會委以重任!
故,她還不如大大方方讓陳婆子去了日常記錄官那裡查看下記錄。這記錄在案,誰也說不了慌。即便日後
她人知曉了此事,也沒什麼!
“娘娘!柳才人這幾日和平日作息並無兩樣,白日去御花園賞花,晚上便會才人殿。嗯……”陳婆子說到這裡,低頭,似是有些難言之隱,她沒好氣的瞪了陳婆子一眼,督促道:“說!”
陳婆子苦着臉說道:“晚上等待皇上宣!”
多大點事情,她又不稀罕楚子昊,他愛宣誰侍寢就宣誰,她還樂的自在!她已經愛過楚子昊一世了,今生,她可不想再傻乎乎去愛一個本就不屬於她的人!
“淑妃娘娘!侯美人有喜了!”一個宮女冒冒失失得闖了進來,開口就喊道。
陳婆子瞪了宮女一眼,說道:“這般沒規矩!”
宮女立刻害怕得低着頭,聲音也帶着顫意說道:“陳麼麼,報喜的公公剛過來傳話,奴婢擔心娘娘,才……”
她看着跪在地面上的宮女,這宮女年齡不大,似是今年剛剛進宮,不知道怎麼就分到了她這裡來。
可以說她是這宮女在這後宮中第一個主子,這宮女心許是戶主心切,擔心她聽見侯希彩傳出喜訊,受不了刺激。
她揮了揮手,讓宮女退下。
宮女一走,陳婆子滿臉愁容,說道:“娘娘!侯美人如今已有身孕,唉!娘娘您到現在還未侍寢!這可如何是好!雖說太后、皇上都有意立您爲後。但是自古不孝有三,無後爲大!您這般和皇上較真,待侯美人誕下龍子,滿朝文武定會支持侯將軍之女爲後!”
她認同陳婆子話語,但是,侯希彩第一胎不會生下龍子!
但是,她也不能這麼給陳婆子說,侯美人不會生下龍子!她若這般說,還不知道陳婆子會如何想!心許會以爲她要先下手爲強,奪了侯美人腹中孩子!
“麼麼別爲我擔心!”她說道。這一次,她沒有用自稱,而是用‘我’稱呼自己。意思是感激陳婆子這般爲她着想。
陳婆子拿她沒轍,嘆了口氣。
“娘娘!公公來了!”小宮女再一次冒冒失失闖了進來。她扶着額頭,爲這小丫頭的活潑性子,很是無奈。估計,陳婆子待會要出去給這小宮女上上規矩課了。
“什麼公公?這宮裡奴才除了宮女不就是公公!”陳婆子訓斥道。
小宮女嘟噥道:“還有侍衛!”
惡寒!她能感覺身旁站着的陳婆子已經有些頭疼的前兆了。
“淑妃娘娘!可在!奴才打擾您休息了!”一個公鴨嗓子便傳了進來。接着便是公公踏入了殿內。
這公公還真是無禮之極!她都還未宣呢,自個道先踏了進來!
她一瞧這公公一身服侍,原來是個高級公公!服侍在楚子昊身邊的公公!
她笑着站了起來,迎了上去,說道:“公公平日事物繁忙!怎麼有空來本妃這裡!”
這宮裡,閻王得罪了不可怕,就煩這些小鬼!她可以對楚子昊無禮,只要不太過分就好,但是,最煩的便是這類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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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