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將她領到一個院子口處,便離開了。吩咐海棠好生照料,若有閃失,定拿海棠事問。
她剛踏進院中,一個身着白色衣裙上面點綴着幾隻欲飛燕子,頭上插着一串珍珠髮簪,便迎了上來。
“白露妹妹,你可到了!”候希彩一臉笑意。
她彎膝行禮,笑道:“候希彩姐姐!露兒貪睡!”說着她故作羞愧模樣,微微低頭。候希彩拉起她的手,便朝着院中走去。待路過一人,若候希彩認識,便介紹給她。不認識,便笑一笑,接着朝前走着。
不久,便行至一處涼亭處。二人坐下,閒談中,白露了解候希彩此人,心眼不壞。屬於你不惹我,我不惹你類型。也許是壽宴那天,第一次相見她對白露映象甚佳,此次閒談中,更是對白露脾氣性格合她胃口。竟是要和白露做朋友,白露聞言,思及映象中候希彩此人確實不算是惡人。兩人開懷大笑,友情便從今日開始。
候希彩將自己親自繡成香包,贈予白露。淡淡的香氣,似是茉莉香味,香包外形呈蝴蝶模樣,用粉色布料打底,彩色絲線繪製,背面則繡有一個露字。白露細看下,滿是歡喜。
“謝謝希彩姐姐!”白露起身,彎膝行禮。
候希彩連忙嬉笑拉着白露坐下,眼眸笑意慎顛白露“露兒妹妹,這般客氣作何!可是不把希彩姐姐當作朋友!”
白露臉色微紅,連忙解說不是這般意思。將手腕上一串珍珠手鍊褪下,放置候希彩手中。
“希彩姐姐!這串珍珠手鍊,隨不是很好。但是,代表露兒一片心意,望希彩姐姐收下。”候希彩聽她這般說來,笑着戴上手腕,末了舉起,在白露面前搖晃幾番。
“這般顆顆圓潤、光澤珍珠,怎會不好!露兒妹妹可別後悔,希彩姐姐我可是非常喜歡。今日用香包換取珍珠,真是划算!呵呵……”
白露聽着候希彩打趣的話語,掩嘴輕笑。作爲大將軍候長清滴女,還會在乎這區區珍珠串制而成的手鍊!
兩人又是一番閒談,聊的無法是些大家閨秀的樂趣罷了。
海棠站在一旁,腿腳又些發酸。剛剛纔爬完山路,這番又是站着,候在一旁。更是顯得腿腳痠疼。海棠看着坐在石凳子上和候希彩聊地正歡的白露,羨慕之色盡顯,但更多的則是嫉妒。
“小姐!奴婢去瞧瞧老爺那裡需不需要伺候?”海棠說着,也不等白露迴應,便離去。白露聽聞海棠話語,面上表情不變,心中冷笑。這般場合,作爲小姐丫鬟,去伺候老爺。虧海棠想的出這等藉口,站在身旁,不時搖晃身姿,白露心知海棠是腿痠想找地方休息。
候希彩自是也看出了這不衷心的丫鬟,見白露面上絲毫沒有變化。心道,白露年幼,恐不知這奴僕心思。又聽說白府嫡小姐並在府中日子過的清苦,便好言提醒一二。
“露兒妹妹!你我皆是大楚國重臣嫡女。露兒妹妹,莫要嫌棄希彩姐姐這般多話!傷
了你我之間友誼。”
白露心中感動,原以爲候希彩只是一時心起,與她玩起友誼遊戲。以爲是小孩子鬧騰,過幾日便淡了。沒曾想候希彩竟是這般絲毫不忌諱,爲了她這般說了出來。
“謝謝希彩姐姐提醒!海棠是露兒母親送來照顧露兒的!”白露言簡意賅,卻又點中要害,又不提及對海棠不滿。候希彩聽後,心中便明瞭一二。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又講了其它事情。
“不知太子妃可是已經到呢?”候希彩突然提到太子妃,旁邊服侍丫鬟立刻提議要前去打聽一番,候希彩自是准許。
待候希彩的丫鬟退去後,涼亭中便只剩下二人。白露見這般動向,心中便明,候希彩是有悄悄話要對她講。
“露兒妹妹!半月前,我在回鄉下莊子路上,救了一個人!”白露見候希彩一臉緋紅之色,眼神有些飄渺,心中哪還不明白,候希彩這是動情了。
白露面上爲難,關心,脆脆童音說道:“希彩姐姐!你我同是官宦之女,有些事情恐怕連我們父母都無法做主,更別說你、我自行做主。”白露這般說法,是希望點醒候希彩。
大楚國,作爲子女的婚事,皆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而三品官員以上,嫡出子女婚事,皇室做主。一是,爲了拉攏重臣之心,二是,皇帝給自己子孫鋪上後路,三是,皇帝擔心結黨營私。
候希彩一臉失望之色,本就是心靈透徹之人,這般點播一二,自是明瞭。這時,候希彩的丫鬟去而復返,二人便聊起別的話題。
“可是,探聽到什麼嗎?”候希彩問向返回來的丫鬟。
丫鬟回答道:“回小姐話!奴婢向巡邏侍衛打聽,據說太子妃已經到了寺中。這會正在沐浴更衣。稍等片刻,便是吉時,太子妃會召集衆人前往佛前祭拜。”
候希彩點了點頭,丫鬟便閉口,站在一邊。
白露、候希彩二人又閒聊些,見周圍歇息之人都起身離去。二人便也起身,互相拉着手,朝着院門口行去。待行至院口時,兩名老麼麼已經等候多時,院外幾十個人已經候在那裡。
兩名老麼麼看這身着打扮,白露心知這是宮裡出宮打扮模樣。兩人便上前行禮,齊聲說道:“二位麼麼好!”
兩位老麼麼皆是冷臉高傲,站着受了二女行禮。白露已經習慣了宮中人,這幅捧高踩低的面孔。像她們這些大家閨秀,在宮中之人面前,什麼都不是。
候希彩拉着白露手,兩人快步走到隊伍後頭。一士兵上前,將一冊子交給其中一位老麼麼手中。老麼麼低頭粗略翻看了冊子,另一位老麼麼問話道:“多少?”
“百來個!”白露站在後面,本就才十歲大孩童,身高自是不會高過成年人去,更是瞧不見前面的情景。只是聽見一老麼麼說道。白露心中默數着數量,隨行的丫鬟婆子站在主子旁邊,拋去這些奴僕,正好是三百六十七人。想想大楚國官吏沒有個上萬也有上千,
雖然說祈福只讓三品以上官員參加。但是,光京城,莫說已經在職數年老正三品官員、副三品官員。今年提拔上去的三品正、副就足足有十三人,更別說那些靠着關係的三品官員。哪個家沒有旁支,哪家不會爲自己族兄弟謀個一官半職。雖說只是個閒差事,平常朝廷根本不會想起他們更別說用,雖說俸祿亦沒有被冊封的那些高,但是,那也是正兒八經的三品官員,又比那些四、五品官級高。
如今,因祈福,朝廷頒發告示,三品官員以上可攜帶內眷一同參加祈福。這些子平常沒有表現機會,還不乘着這個時候,眼巴巴地帶着自己嫡女前來參加。說不定就被皇子國親的看上了眼,這般飛黃騰達的機會,怎可錯過。那些沒有嫡女的,只能暗自苦惱。只好帶了正室來參加,沒有正室的便最後只能孤單一人蔘加。
白露尋思着,想必她剛剛所在的院子,都是些重臣高官內眷休息之所。因爲她剛剛站好隊伍,便瞧見四面八方來了一對對夫人小姐丫鬟婆子。而領隊是白露一路走路,都可以隨處可見的巡邏侍衛。侍衛將人領導這裡後,便對着兩老麼麼告辭。待那些人全部到齊,排好隊伍後,一老麼麼板着一張冷臉,語氣也是沒有絲毫客氣。
“老奴奉皇后之名,隨同太子妃一道前往金光寺爲皇帝祈福!再過半柱香,便是吉時。爲了順利舉行祈福,老奴在這裡給大家講講祈福注意事項!……”
白露站在隊伍後面,聽着隊伍最前方老麼麼的話語。這老麼麼倒是會說話,先是拿了皇后出來說事,在場之人又有誰敢造次。皇帝病危,這是外界流傳的消息,但是皇后娘娘呢?卻沒有一句不利的話語傳出宮外,稍微有些頭腦、精明之人哪裡還想不透。皇帝一旦駕崩,太子若能順利登基,皇后便是太后。當然,若是不順利登基,被那些野心薄薄的皇子推下了寶座,但是皇后比較是國母,亦是這些皇子們嫡母。再對兄弟殘忍下殺手,也不可能去弒母,皇后那還不是穩妥妥的太后!
如今這老麼麼開口,便說自個是奉了皇后旨意,一般的宮婢,皇后會派來嗎,答案自是否的。這般擡高了自個身價,衆人哪裡還不明白道理。面前這老麼麼就如同是皇后的化身般。而這老麼麼接着一句便是爲皇帝祈福,這完全是生怕世人不知道皇帝老爺不行了。語言中說是注意事項講解給衆人聽,其實,還不是規矩。
白露站在那裡,聽了足足一、二十分鐘的規矩。好在她並還耐着性子聽着,也沒有東張西望,更沒有露出抱怨表情,一副受教的模樣。
長長的二十多分鐘的演講終於完畢。衆人正竊喜時,另一位老麼麼冷着一張臉,嚴厲說道:“祈福是一件神聖的事情,如今你們這般沒有耐心,又怎麼會是誠心誠意爲皇上祈福!”老麼麼說完,領着侍衛朝着隊伍走去,待走到一人旁,停下,便吩咐身後侍衛帶走了這人。衆人面面相覷,卻不敢議論。人心晃晃,生怕下一個便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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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