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輕蔑瞟一眼跪在地上女子,一副厭惡表情。小福子滿臉堆笑,諂媚望着坐在貴妃蹋上德妃娘娘.“德妃娘娘!皇上還說了,德妃自朕登基以來,賢良淑德,朕還是九王爺時,德妃亦是暗暗支持,對朕一直不離不棄。此等好女子世間難得,故,朕欲封德妃爲後!衆愛卿可有異議?”
小福子說到這裡,故意賣了個關子,閉嘴不談了。
“賞!桂麼麼!”,德妃說道。
小福子領了德妃娘娘賞賜,又是一陣噁心官套話,巴結意味甚是明顯。小福子這才徐徐道來,德妃被封爲後已經是板上釘釘事情。
狂風猛烈地襲來,殿門發出“嘎吱、嘎吱”地作響。
如果是從前,這時,早已經被宮人關好了門窗吧!女子想到這裡,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唉!”。不知道是在嘆氣無人關上門窗,還是在嘆息自己的命運。
“轟隆隆!”,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直衝冷宮房頂而去。
“失火了、失火了”冷宮門口聚集了大堆太監宮女,有的手中拿着木盆,有的拿着木桶,撲滅火焰。
一個穿着墨綠色服飾太監走了過來“皇上口諭:白露,妖孽禍國,上天懲戒,不必滅火!”
“偌!”冷宮門口的太監、宮女集體跪下領旨。
跟隨在墨綠色服飾太監身後一羣人,動作迅速將一捆捆木柴丟進了火中。唯恐屋裡人不死,又在火焰上倒入一桶桶油。
熊熊烈火很快就席捲了整個冷宮。
“咳咳……”濃烈的因燃燒而產生煙,嗆着牀上坐着女子。
“尚若,金光寺外,不曾相遇;尚若,兵荒亂馬,不曾救下;尚若……咳咳……”
傳說臨死時,都會回憶自己一生。
白露一生,愛的不無返顧,愛的轟轟烈烈,卻唯獨愛錯了人。那個男人,眼神中從來都沒有愛,有的只有仇恨。如果有,也從來不是她。
十歲那年遇見那位大人,拜其爲師。她可笑以爲楚子昊喜歡上她,畢竟她這副謫仙模樣,還沒有人不喜歡。她便這般想着,十五歲那年進宮,封后,她以爲這是愛。她可笑以爲,是楚子昊真心愛她,才封她爲後。
她猶記得楚子昊還是九王爺時,對她說的話“本王登基之日,便是露兒封后之時!”
多麼諷刺的話,他成了帝王,白府滿門抄斬,卻唯獨留下她獨活於世。
“露兒,朕爲你報仇了!”她卻可笑地認爲白府欠她的,她可笑地認爲欺負過自己的人都該死,她可笑地認爲他真的是爲自己報仇。
她可笑以爲自己是他最寵愛的女子,卻忽略了他從來都不想讓她懷上孩子“露兒,還只是個孩子,朕怎麼捨得讓還沒有成熟露兒受罪。”她從來沒有瞞過他任何事情,包括師傅的事情,白府的事情,只要他問,她都告訴他。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真的下旨殺
了她。
她想起德妃在她腿上釘入第一枚鐵釘時,德妃張狂地笑聲。“哈哈……露兒妹妹,皇后姐姐!哈哈……難不成還在幻想着皇上會將你從這裡接出去!哈哈……勸你還是不要做夢好……”
她想起了白府那些死去親人。他們每個都猙獰面孔,看着她“白露,你以爲他就是真心愛你,你也只不過是他棋子而已。等你沒有了利用價值,你下場會比我們悽慘百倍千倍。哈哈……”
她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心心念着的那個人,爲什麼可以如此的殘忍地對待自己。
她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從來不曾虧待德妃,一直姐妹相稱,卻因爲一個皇后之位,要這般殘忍對待自己。
德妃想當皇后,楚子昊不想封自己爲後,爲什麼還要封,爲什麼!
一抹紅色飄過心頭!
“呵呵……”她自嘲笑了笑,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是不是很恐怖。會不會嚇着旁人,她在想什麼,這冷宮哪裡還會有人來。
芊芊玉手,沿着腰身向下摸着,待摸到膝蓋處,那口鐵釘時,她用力拔出,鮮血立刻像打開的閥門般,噴灑。在那褻衣上“繡着一朵朵鮮豔的花朵”。
這連番動作,牀榻上的女子至始至終都沒有疼叫一聲,更沒有哭啼,彷彿那條腿已經不是她的般!
她好像看見了烈火之外,楚子昊冷冷站在那裡,連瞧一瞧自己的眼神都不願意施捨。她好像看見了冷宮門口,德妃那揚揚得意的眼神。
這一生,她不曾愧對過他!
這一生,她不曾謀害過她!
爲什麼?爲什麼?他們要如此對待她!
她愛他,愛的折斷了自己的翅膀;她愛他,愛的太累太累了。如若有來生,她只求上蒼不要再讓她與他相遇。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一個尖酸地奴才聲在冷宮外宣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
“愛妃!爲何要帶朕來這污穢地方!”,皇上柔情看着懷裡摟着的德妃,如今已經是皇后。
“皇上!臣妾不放心你!想知道您心裡還有沒有露兒妹妹影子!畢竟她可是謫仙般美人兒,世間難得!”,德妃溫柔、愛慕地望着皇上,眼中情意濃濃。
“哼!此等妖孽,朕怎麼會被她那表皮所迷惑!她再美,也是妖孽。不如朕婉兒,美的讓朕一刻都捨不得分開。婉兒的美是人間纔有絕色佳人,妖孽再美也是妖孽。婉兒莫再與妖孽相比,她怎麼配和朕的婉兒相比!只是,這幾年委屈婉兒。”
“皇上!臣妾不屈,這些都是臣妾願意爲皇上付出!”,德妃感動,含淚望着皇上。
大楚天曆3254年,楚子昊在位第三年,廢皇后白氏妖孽白露,死於天火。
大楚天曆3239年,右丞相白府,古色古香,府南位置,幽靜
小院。
磚瓦圍牆,只在院子正入口處,建有一扇木門。院中一柱桃樹,恰逢桃花盛開的季節。粉色的桃花,佈滿樹枝,宛如一位正值大好年華的窈窕淑女。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三五成羣的喜鵲飛落在桃樹上,“渣渣……”地向着院子裡的人抱着喜訊。
一名頭髮花白,身上穿着一身補丁的老婦,站在院中,擡起頭,看着桃樹枝上玩耍嬉鬧的喜鵲。
“奶奶!小姐好似要醒過來了!”,屋裡一個脆脆地,帶着喜悅地丫鬟聲傳了出來。老婦滿是溝壑的臉,堆起了笑容,婆娑地朝着屋子走去。
一條不知道用什麼木做成的柺杖,在老婦的手裡,支撐着一拐一歪地走進了房間。簡陋的屋子,但是,還是能從屋中的沉木圓桌上,擺放的女紅可以看出,這是一件女子的閨房。只是這件閨房和大多數小姐閨房相比,實在是顯得太過於寒酸了些。除了一張看不出年代的梳妝檯、一件有些破舊的實木製作的衣櫥,衣櫥旁邊落着幾個大木箱子,在入門口處一張沉木圓桌,桌下幾張凳子,門後一個洗臉架子,架子上擺放着一個銅製的臉盆。便再也看不見任何物品
雖說簡陋些,但是和窮人家比起來,又略顯得富足了些許。至少窮人是不會用銅製的臉盆,而是木質的臉盆。
秀牀上一牀乾淨的、打着幾個補丁的棉被覆蓋上一個小女孩的身上。想必這便是剛剛出聲的丫鬟口中的小姐。秀牀上躺着的小姐眉頭緊鎖,大汗淋漓,陷入夢中。
大楚皇宮,冷宮。“露兒妹妹,姐姐又來看望你了!皇后姐姐安康!”德妃滿臉笑容,在宮婢扶着下,慢慢地踏入了冷宮殿內!
冷宮內,一個宮裝女子橫眉冷對衣着華麗的德妃。長長的濃密的黑睫毛下,一雙清澈、水靈的大眼冷冷地橫着德妃。
“哼!小人得志!”宮裝女子冷着臉,冷哼道。
德妃掛着笑的臉,瞬間變黑!復又笑了起來,眼中神采飛揚,溫柔地笑道:“皇后姐姐!”
“德妃娘娘!您忘了,這狐媚子現如今已經被廢!她只是冷宮的一廢后!大楚國自建國以來,被廢的后妃是從來沒有過再被重新立起的。她如今連宮中的婢女都不如!就如同一條阿貓阿狗!”,德妃身旁的桂麼麼,眉飛色舞地述說着宮裝女子,現如今的地位。還時不時地冷笑地蔑視宮裝女子一眼。
“哈哈……”,德妃手中拿着一把蟬翼扇。扇面呈現橢圓形狀,用細如髮絲的竹絲編制而成,薄似蟬翼,能透光顯影。扇子蒙上鼻樑以下,得意的大笑。好似剛剛聽了非常有趣的故事。
“哼!一羣跳樑小醜!”,宮裝女子冷聲道,眼中氣憤的火光在閃爍着。
“都如今落得這副下場了,還在逞強!你以爲你還是那謫仙皇后嗎?哈哈……”,德妃語氣諷刺地,句句直戳宮裝女子的脊樑骨!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