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兩賤婢給本小姐拉開了!”白雪大聲說道。
“偌!”立馬便上來了幾人,架起了秋月和小桃子,拖到了一邊。
白露低着頭,心中思緒百轉千回,小院裡的衆人只聽到白露脆脆同音,平靜說道:“今生我已經對你百般忍讓,你卻一而再再而三招惹我,來而不往非禮也!”
“賤人!本小姐需要你去忍讓,笑話!”
白露捲起了衣袖,再擡起頭時,猛地發難,朝着白雪就快步撞了過去,這般動作一氣呵成,讓洋洋得意的白雪還來不及反映。白雪被白露撞翻在地,氣地順勢就拉起白露,白露比白雪要小上一歲,身板原本也比不上白露高。這般一拉扯中,白露被拉倒在地上,白雪便騎在了白露身上,就要去抓白露臉。
“賤人!讓你長了一張狐媚子臉,本小姐今天就破了這相,看你以後怎麼去勾引人!”白雪看着身下壓着的白露那張美麗的小臉,想起壽宴那日,周圍人看的癡迷模樣,一股氣就憋在心口。
白露也氣了,本就才從樹上掉下來,身子才修養好,之前又一直營養不良,身子哪有白雪硬朗。推不開身上壓着的白雪,白雪雙手上指甲堅硬,修的又長,已經在她臉上抓出了條條血痕,恐怕這疤痕她要很久才能消。
臉皮上的疼,讓白露想起了昔日冷宮被人折磨的畫面。想起了師傅離她而去,此刻被白雪壓制着翻不了身。
兩個丫鬟被人轄制着,脫不開身救她。小院大門早被白雪的僕人關上,這些人見陣勢不對,早早就關閉了院門,以防被好事之人瞧了去。
“哈哈……賤人,我看你還拿什麼去勾引大人!”
白露的臉被白雪抓了十幾條血淋淋痕跡,白露由開始反抗到最後麻木,冷眼看着騎在自己身上的白雪,看着那兩個婆子,一個抓着她手,一個壓着她腳。
冷眼看着那邊小桃子和秋月哭的稀里嘩啦,被幾人壓着動彈不得。
“他日,你定會爲你今日愚昧而後悔!”白露說道。
周圍安靜極了,衆人彷彿被這才年僅十歲的女童冷酷眼神嚇住了般,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冰冷無情,又帶着滔天恨意。
“小姐貴爲嫡女,四小姐你敢這般對待我們小姐,你就等着大楚律法來懲罰你!”小桃子痛苦,大聲喊道。
大楚律法規定,嫡庶有別,庶女在嫡女面前相當於奴僕身份。庶女若傷害嫡女,便只剩下一條路,處以極刑!大楚國非常注重地位劃分,要求嚴格,白雪剛剛那種想着去金光寺的行爲根本就行不通。
“四小姐,怎麼辦?”旁邊的婆子有些怯怯。老爺會看在骨血份上,不會把白雪送進大牢,但是她們這些幫兇不一樣,她們只是這府裡的奴僕。這般害主子,被送到官府,死前也免不了一頓罪受。
白雪眼裡發狠,說道:“怕什麼,她若沒了,本小姐便是唯一嫡小姐。難不成父親還眼睜睜看着本小姐
去死!”
白雪說的沒錯,若是白露死了,白賀唯一的女兒便只剩下了白雪。昔日,對白雪也是寵愛有加。這般算來,白雪這嫡女沒了,主母前面擋箭牌也沒有了,主母的兒子也不會在被人說成是庶子,而是正兒八經的嫡長子。無論是白賀,還是主母,都會幫白雪掩蓋。
“今日我若沒死,白雪,還有你們這羣狗奴才就等着!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白露發狠地說道。此時,她臉扭曲地極度難看。
她這一刻嚮往着權利,如果掌家之權在她手上,如果她有過多的勢力籌碼,這些人還敢這般欺負她嗎!前世如此,今生亦是這般!她再也沒有比這刻清醒過,這是古代,這是大楚國,這是權利至上的國度。
前世,她擁有皇后稱號,卻無實權,今生,她以爲她只要在守着這一小院安穩過着日子,不去招惹任何人,卻未曾想,白府嫡女的身份,擺在那裡,不是她不去惹那些人就會自覺。
“哼!你以爲本小姐會給你翻身的機會嗎?”白雪說完,站起了身子,走向一邊。那按着白露雙手的老麼麼狠厲說道:“還不都上來送五小姐一程!”
院子裡的僕人有些退縮,白雪狠聲道:“你以爲你們袖手旁觀,賤人日後就會放過你!別做夢了,還不去殺了這賤人。從此,本小姐便是白府嫡小姐。你們還愁沒有飛黃騰達的機會嗎?”
白雪自幼跟着主母身邊,不可謂也是個狠角色,只是卻沒有主母那般沉的住氣。院裡的僕人像是想明白了,一人帶頭問道:“四小姐,五……這賤人該如何處着,怎麼個死法?”
“四小姐,不如讓她撞傷額頭!這樣就算有人查問起來,可以說是她打了四小姐,四小姐朝着旁邊讓步,她自己不察,撞在了岩石上。”
“麼麼果然是妙招!你們還不趕緊按照麼麼的要求去處理了!”白雪喜色道。
小桃子大喊道“你們不可以這樣對待五小姐!你們這是反了!”
“也不怕死後下了地獄被炸油鍋!打入那十八層地獄之中”秋月哭着說道。
老麼麼聽見這話語,這纔想起剛剛忘了這兩人,說道:“那地府的閻王是老孃親爹!倒是把你們兩個小賤人忘記了。把她們兩個綁了發賣出去,四小姐,到時候查起來時,就說這兩丫鬟偷溜出府去。”
白雪滿意點了點頭,幾人便上前架起白露,白露至始至終都不反抗,以她體力根本不是這些人對手。白露被人拉倒了院子桃樹下,那顆光滑石頭前,那石頭平日都是她們坐在上面乘涼用的。
一人抓住了白露頭髮,白露的頭就被那人帶動着朝着巨石上撞去,這般用力,真是發了狠了要制白露與死地。
血液涓涓地流了下來,染紅了白露身上的衣服,精神有些恍惚,白露強壓下那股昏迷的感覺,冷着一雙眸子,仇恨地看着在場的每一個人。
白露的頭再一次被抓起來朝着石頭上撞去,這一次比
上一次更狠,那人滿意的看着白露頭上血液流的更多,臉色越發蒼白,便鬆開了白露。白露軟弱無骨滑落在地上,又強撐着坐起身子,背靠着石頭,冷着眸子,仇恨看着她們。
小桃子和秋月已經哭的幾乎要暈厥過去,她們的嘴中早已經被人堵上了手絹。白露強忍着暈眩感覺,努力保持着頭腦清醒,看着那些人離去。
咚,院子大門像是被人從外面鎖了起來。那些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白露擡頭看着頭頂那片桃葉。她好像看見了師傅,她笑了笑。意識漸漸渙散,她倒在了一邊。
咚、柺棍在地面上敲擊出急躁的旋律。林奶奶打開了房門,她恨不得這柺棍能再塊點,一手抱着一個小籃子。
剛剛院子裡鬧騰的這般兇,她一直都在,她出來什麼也做不了,還會被限制住。她便貓着身子爬進了牀底下,躲藏了起來。她尋思着只有房間裡沒有響聲,她們這些人會忽略她的存在,畢竟她很少在人前出現,現在都是小桃子和秋月在處理日常瑣事。
果然,那些人至始至終沒有想起她,終於等到院子裡沒有了動靜,她才抱着上次花管事送來的藥出了房間。
一瞧見白露暈倒在地,衣服上,石頭上,滿臉血跡,她心顫顫,終於到了白露面前,顫抖的老手在白露鼻下伸了過去。
幸好,還有呼吸,還沒死,謝謝小姐在天之靈保佑!
林奶奶慌忙地用一塊乾淨的手絹擦了白露額頭上血跡,又找出藥抹在白露頭上,用布在額頭纏了一圈。簡單處理之後,林奶奶心知,現在不是矯情白露的時候。必須儘快找大夫給她治療,慌張地朝着大門而去。
咚……柺杖柱在了大門,門被人從外面鎖死了。還好當初砌了竈臺,那刀還留着,林奶奶拿了菜刀,就去砍院門。院門是用木做的,砍了一會,把門鎖那塊木砍掉了下來,柱着柺棍,就朝着大木口而去,手裡的刀也沒放下。
好吵,誰在說話!意識漸漸迴歸身體,額頭巨疼感傳來,身子還有些不受控制,想擺手讓她們出去,卻發現,手還動不了。
想睜開眼看看,是誰在哭啼,眼眸卻無法睜開。她這是怎麼呢!她想起來了,考試成績公佈後,四小姐帶了一羣丫鬟婆子,到她這院子裡鬧事。
言辭爭辯了幾句,便惹得四小姐惱怒。甚至下了殺手,要治她於死地。她僅可笑認爲,血濃於水,處處謙讓對方。沒想到,嫡庶身份,讓四小姐這般在意!
是誰救了她,頭好疼,意識又有些散亂,房中哭泣聲斷斷續續傳進腦海,她便又一次暈了過去。
“嗚嗚……小姐,你若是再也醒不過來,小桃子隨後便隨你去了。可恨,那害你之人,卻只是被老爺關了禁足而已!嗚嗚……”小桃子哭啼聲,斷斷續續傳進她耳中。不是小桃子哭的斷斷續續,而是她自己的意識斷斷續續。眩暈感越來越沉,她有種一睡便再也醒不過來直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