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不知道何時已經散場,白露離去時,神色還是恍惚狀態,幸好整個宴會上衆人的眼球都聚集在未央聖女的身上,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常。
慈寧殿,太后大發雷霆,一手揮落了桌面上擺放書籍,怒道:“你們到底怎麼辦的事情?”
殿內地面上跪着幾個黑衣蒙面的人,其中爲首的一個人說道:“太后,奴才當時親眼看見柳才人身中數箭,跌落懸崖!萬沒有生存的機率!”
太后聽聞後,情緒漸漸冷靜了下來,面色凝重問道:“你們都親眼瞧見她跌落懸崖!會不會事後被人救起了?”
跪在地面上的黑衣人點頭,說道:“奴才們在懸崖邊守了半個月,看着千花憐爲尋柳才人不昔跳落懸崖去尋找,結果無功而返。”
黑衣人想起當時,千花憐滿臉傷心欲絕的神情,誰也不曾想到這麼一個殺手的首領,常年死在他鞭子下的亡魂不說上千也有幾百,竟然也會流露出這般神情。
太后陷入了沉思,回想着未央聖女的神情,尤其是說話時,那雙狐狸眼媚態盡顯,竟然和柳婉兒如出一轍!
太后說道:“可有查探過蘭國國主和未央聖女?”
一直侯在一盤的宮女,開口說道:“回稟太后,屬下已經查實,來者確實是蘭國國主。蘭國也確實有一位公主,名喚未央!只是……”
宮女說到這裡,言語有些遲疑,面上疑雲盡顯。
太后見其這般神色,不悅說道:“說!將你的猜想和調查的一一道來!哀家道要看看這狐狸究竟有幾條尾巴!”
宮女這才說道:“屬下派去蘭國的探子,確實親眼所見當時被封聖女的是柳才人!而且蘭國聖女向來只有一人擔任!除非上屆聖女身隕,纔會再尋下一任聖女!太后會不會柳才人真的已經死去,神教纔有另選了聖女!”
太后聽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太后還是不太信柳婉兒便這般死去了。向來禍害留千年,柳婉兒怎麼可能這般容易就死去。
太后似是想起了什麼,連忙追問道:“來人可是未央公主?”
宮女點了點頭,說道:“傳聞未央公主自幼體弱,常年靜養在宮內,不被外人所見!但是,據探子調查來的消息,未央公主得了一種病。”
太后一聽,問道:“什麼病?”
宮女遲疑地說道:“屬下不敢斷言,探子來的消息說未央公主似是迷失了心智!連宮女戲弄於她,她都不懂!”
太后聽聞後,說道:“哦?還有這事情!這完全是失心瘋!”
宮女接着話語,說道:“更有一種說法,未央公主心智只要三歲孩童這般大!”
太后手摸着桌面,眸子若有所思,回想着宴席上未央聖女的表現,完全不像是有失心瘋的跡象。到底這個人是不是未央公主?
一個弱智的人,怎麼會突然就好了!
太后更加疑惑,神色凝重說道:“派人去懸崖下查實,哀家死要見屍!另外再派探子去蘭國,查下未央公主這些年的日常起居事情,都和什麼人來往。若能查詢到她爲何性情大變更好!”
黑衣人和宮女行禮,說道:“偌!”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御書房,楚子昊萬年不化的臉上,掛
起了冷冷的笑意。這般笑容的楚子昊比其不笑時給人的感覺更加恐怖。
御書房內,還有一人跪在地面上。此人正是許成,他已經沒有了平日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整個人規規矩矩地跪在地面上,低着頭不敢去看坐在書桌前的楚子昊。
整個御書房的氣憤低沉,似是暴風雨即將到來般!
楚子昊冷聲道:“你可有什麼要對朕說的?”
許成惶恐地擡起頭,面上一副害怕模樣,眸子裡卻絲毫沒有懼意。說道:“皇上!您可要明察,這事情真的不怪臣啊!臣的人真的看到她掉落懸崖,身死!”
許成不回答還好,這般一回答,楚子昊臉上的笑意比剛剛更加濃烈了,狹長的眸子眯了起來,盯着跪在地面上的許成,冷冷地笑了幾聲,宛如來自地獄的撒坦的笑容般。
楚子昊冷笑着,說道:“呵呵……你是想告訴朕那懸崖下死掉的是柳婉兒!而這宮裡的德妃是厲鬼所化嗎?”
楚子昊說着,隨手拿起桌面上的奏摺,便朝着許成的身上丟去。
跪在地面上的許成,只感覺到一道風快速朝着他而去,他下意識地躲閃開來。楚子昊看着他剛剛丟出去的奏摺掉落在許成身旁,臉色更加冷了。
許成擡起頭看向楚子昊,又低頭看了眼落在他身旁地面上的奏摺,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似哭又似笑,哭笑不得說道:“皇上!臣不知道是您在丟臣啊!臣以爲是刺客的暗器!”
楚子昊的眸子漸漸睜開,不再似剛剛半眯着的狀態,許成一瞧,心中暗歎:糟糕!
似是爲了驗證許成心中想法般,楚子昊站起身來,走下了高臺,朝着許成走去。一腳朝着許成身上踹去,許成原來下意識地躲閃了起來。又想起楚子昊正在氣頭上,這躲閃的動作竟然是隻躲了一半,上半身躲着,腿還跪在原地。
楚子昊的腳踢在半空中,見許成這般動作,氣不打一出處,又作勢將腳收了回來。彎腰提着許成的後衣襟,許成配合着楚子昊的動作,順勢站了起來。
楚子昊狹長眸子盯着許成,直直地把對方盯得額頭汗水大冒,才鬆開了手。
楚子昊說道:“給朕滾!不把未央調查清楚別滾回來見朕!沒用的東西!”
許成下意識用手擦了額頭汗水,剛剛真是嚇死他了。許成見楚子昊氣已經消了,他知道楚子昊只要開始罵他,便表示不再氣惱,又恢復了吊兒郎當模樣,痞子般的點頭哈腰,說道:“臣這就滾去蘭國!不把未央的十幾年生涯調查清楚,臣定不會回國!皇上,臣告退了,臣這就走了!您可不要想臣啊!”
楚子昊冷冷地瞪了許成一眼,嗓子裡似是低吼了起來,說道:“滾!”
御書房安靜了,許成離去了。楚子昊一個人靜靜地又坐回到書桌前,想着宴席當日的情節。
未央的臉和柳婉兒的臉完全不同,只是未央那爽狐狸眼勾人心魄的神色竟然會和柳婉兒如出一轍。
人們常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也是顯示着人類靈魂不同!
這般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爲什麼楚子昊卻在一個人的眼中看見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未央和柳婉兒到底是什麼關係?難道是姐妹,但是未央貴爲蘭國公主,而柳婉兒不過是市井鄉野
落魄書生的女兒。
若不是當年,一場大雪,他不會遇見柳婉兒!
未央是蘭國人,柳婉兒是楚國人,蘭國和楚國的風俗有着天壤之別。他想試探一試,用誰去試探好!
楚子昊心中浮現了白露的臉孔,他搖了搖頭,白露不合適去試探!他想到了綠蘿,那個宮女出身的妃子。
楚子昊一向是想到便去做,他從不會浪費一秒時間,更不喜歡讓自己處於被動狀態。
楚子昊打開御書房大門,看了眼殿門口站着的公公,說道:“今夜,潤安殿!”
公公一聽,離開彎下腰身,行禮,說道:“偌!”
楚子昊復又返回御書房,關上了殿門。公公便將消息通知了掌事公公,掌事公公便安排人將消息散佈了出去。
一個公公去潤安殿知會綠蘿一聲,讓其準備迎接聖駕。一個前往甘露殿,告訴陳婆子。一個則去了慈寧殿,通知了一位掌事的宮女。
而待這些人離去後,掌事公公則披着斗笠,出了殿堂。朝着偏僻的冷宮而去,暗處便有另一個人悄悄地接應着掌事公公。
待掌事公公離去後,接應的人便返回到了未央殿,將事情稟明瞭未央聖女。未央點了點頭,並未做聲。
幽暗的角落裡,顯出一個人的身形,這人竟然是柳影,哪個跟柳婉兒形影不離的男子。
柳影說道:“你剛入宮,他今夜不是應該來未央殿嗎?怎麼會去了潤安殿?”
未央嘴角浮現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狐狸眼媚態盡顯,說道:“他若來了我這裡,道還真不是他的風格!呵呵……”
柳影深情地看着未央,柔情說道:“他不來,我們……”
柳影說着便走到未央身後,從後面抱起了未央。未央伸出芊芊玉手捂上了柳影的口,說道:“影,忍忍!這身子還尚未經歷人事,我們可不能在這裡走錯了一步!”
柳影的眸子裡的光彩暗了下去,放下了未央。未央卻在柳影放下她時,竟是雙手環住了對方的脖頸,這般輕輕一勾,柳影低下了頭。
兩人便雙脣粘在了一起,許久後,才分開。未央輕輕喘着氣,推開了柳影懷抱。柳影的身影又隱藏在了暗處。
未央殿,殿裡裡外外的宮人都是從蘭國帶來的人,沒有一個是大楚皇宮的宮人。楚子昊封了未央德妃後,便將北宮裡最大的一個殿賜給了未央聖女。
同時,該殿之前的名字撤掉,改名未央殿!這顯示着皇帝對德妃的寵愛,究竟是真是假則不爲外人道也。
而,同時,未央殿內伺候德妃的人,楚子昊也默許了全部換成了未央聖女帶到楚國來的宮人。而非大楚皇宮未央殿原本的宮人。
這便抵擋住了各路人馬想往這裡安插眼線,誰的眼線也進不來。
白露聽說後,並沒有什麼想法,她才懶得時時刻刻去關注未央。若說未央是柳婉兒,柳婉兒什麼性子,白露再清楚不過。即便白露安排人晝夜不分盯着對方,柳婉兒想幹什麼還是照幹不誤,沒有絲毫用途!若說未央不是柳婉兒,那就更沒有必要去安排人盯着。
楚子昊寵信誰,白露一點都不傷心。她已經不是前世哪個只知道傻傻喜歡楚子昊的哪個傻瓜皇后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