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孟德冷哼一聲說道:“夏月兒,傅孟軒的女人比本王多得多,你說你不希罕名分,卻願意跳進這個大火坑,着實很是矛盾。本王好心提醒你一句,後宮就是個黃金牢籠,看似富麗堂皇,實則殺人不見血,你好自爲知。”
夏月兒傲然看着傅孟德:“我跟皇上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別說黃金牢籠,就算是鑽石牢籠,也別想困得住我,除非我心甘情願被人囚禁。”
說完,她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在門口和夏雨恩擦肩而過都沒有停下腳步。
傅孟德怔怔看着她的背影,心裡異常凌亂,他第一次發現原來那個始終跟在他身後惟命是從的女孩轉身離開時,他竟然也會心有不甘……
夏月兒擺脫傅孟德的糾纏,回到自己的房間,心裡無比舒坦,她總算贏了傅孟德一次,從今往後,她再也不想被前世的記憶控制了。
沐雪自從夏雨恩被抓之後,就一直雲裡霧裡地摸不着頭腦,這幾日更是猶如坐上了過山車,時而驚喜,時而擔憂,時而沮喪,時而無措,現在她已經有些感情麻木了,目光呆滯地看着夏月兒。
夏月兒忍不住撲哧一笑,伸手在沐雪臉上掐了一把:“小丫頭,發什麼呆呢。”
沐雪糾結地看着夏月兒,過了半晌才眼眶泛紅地說道:“小姐,你當娘娘了,我們以後是不是要一直住在宮裡?”
夏月兒側目:“你不喜歡呆在宮裡?”
沐雪低下頭小聲說:“這宮中雖好,卻是個是非之地……但是小姐在哪裡,奴婢就在哪裡。”
夏月兒心下感動,低聲對沐雪說:“放心,我不會當娘娘的,我一定帶你出去。”
沐雪一臉迷茫,但還是點了點頭。
混亂的一天在流言蜚語中度過,夏月兒選擇性失聰,所有她不愛聽的話都當作沒聽見,那個叫小鄧子的太監一直沒來,她也沒有在意,麻溜地把那傢伙丟到了腦後。
天水殿的院子裡,兩個男人面對面站着,一個是永遠穿着灰色衣袍的無影,另一個則是曾經出現在傅孟軒面前的嚴若水。
無影看着嚴若水說:“你考慮得怎麼樣?”
嚴若水完全沒有聲調地回覆:“我昨日便和你說過,這事不用考慮,我不會離開這裡。”
“你的仇不報了!”無影恨鐵不成鋼地說:“別忘了,當初你的父母,也是被肖鞍術害死的!你明明有殺了他的能力,爲什麼甘願窩在這裡,給傅孟軒當個奴才!”
“我願意,便是願意,冤冤相報何時了,我早就沒有報仇的想法了。”
無影殺氣騰騰地朝遠處的房屋瞧了一眼:“就爲了那麼個醜女人,還是個廢人!你簡直丟盡了男人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嚴若水已經伸手掐住了無影的脖子:“我警告你,再對公主不敬,別怪我手下無情,快滾!”
太陽下山,冬梅推開夏月兒的房門,看着她說:“二小姐,皇上來了,請您過去用膳。”
夏月兒略感詫異,傅孟軒跑這來吃飯?
昨日讓夏月兒瞠目結舌的豐盛御宴,今日被集體搬到了承露殿,承露殿遠沒有靜心殿寬敞,擱上那些東西之後,瞬間變得擁擠起來。
傅孟軒笑眯眯地招呼夏月兒:“雨恩說兩個人哪裡吃得了這麼許多,朕便想到你了,今日可別再喝醉了往朕懷裡拱,雖說家花不如野花香,但朕還是喜歡矜持點的女人。”
他一邊說一邊拉起夏月兒的手,把她拽到身邊。
夏月兒的臉瞬間漲得緋紅,毫不客氣地把手抽了回來,她昨日怎麼會覺得他是好人的?這丫的分明就是一禽獸,還是個長耳朵大嘴巴的禽獸!
一頓飯吃得僵硬之極,夏雨恩極少說話,傅孟軒笑而不語,就連一向號稱吃貨的夏月兒,也被壓抑得沒了胃口,一桌菜還沒嚐遍,就早早放下筷子,眼巴巴地希望宴席趕緊結束。
可傅孟軒卻沒有快速吃完走人的覺悟,無聊的晚餐持續了近一個時辰,直到夏月兒忍無可忍準備找藉口起身走人的時候,他才放下筷子說:“撤了吧。”
夏月兒如蒙大赦,見傅孟軒沒有離開的意思,識趣地起身向夏雨恩告辭。
夏月兒回到自己的屋子,總覺得有那麼些不對勁,剛纔在廳堂裡她一直覺得呼吸不暢,渾身躁熱,她以爲是氣氛憋悶的緣故,怎麼回到自己屋裡,還這麼煩躁?
“沐雪,把窗戶打開透透風。”夏月兒有些心煩地說。
沐雪緊張地將手按在夏月兒頭上,驚道:“小姐,你是不是發燒了?身上怎麼這麼燙?”
夏月兒皺緊眉頭,心裡升出一股不祥的預感,雖然她對男女之事不甚瞭然,但也不是完全白目,這種暗潮涌動的躁熱意味着什麼,她可以猜到……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的?難道是夏雨恩在那菜裡動了什麼手腳?從前小說裡沒少提及後宮女人爲了爭寵,給皇上下迷 藥的事,可是夏雨恩是對傅孟軒下過毒的人,這種心結豈是春 藥能擺平的?
夏月兒又惱又氣,在心裡大罵夏雨恩不要臉,她鬱悶地踢開房門,跑到院子裡,從水缸中抓住一隻瓢,勺起一勺水兜頭澆了下去。
“小姐,你怎麼了?”沐雪用力抓住她的胳膊:“怎麼淋涼水呢。”
“你放手,放手!”夏月兒打開沐雪的手,準備繼續往頭上澆涼水,涼水觸身時的冰爽讓她很受用,可隨之而來蒸騰的熱氣卻讓她更狂躁了。
“小姐……皇……皇……”沐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站着的人,嚇得忘了下跪請安。
傅孟軒擺手示意她退下,側目看着夏月兒問道:“月兒這是在幹什麼?”
夏月兒噌地一下回過頭來,睜大眼睛,傅孟軒這是要走了,夏雨恩辛辛苦苦地下藥,果然還是白忙一場,她吞了口唾沫說道:“臣女失儀,不敢污了皇上聖目,先告退了。”
“月兒。”傅孟軒眯起眼睛捉住她的胳膊,她衣衫溼透,曲線畢露,玲瓏有致,傅孟軒瞅着她紅得極不正常的臉頰,似乎猜到了些什麼。
夏月兒被他看得很是尷尬,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了毛,連君臣禮儀都顧不上,瞪着傅孟軒說:“放開我!”
一汪秋水裡波光粼粼……
傅孟軒微微一笑:“月兒,別這樣看着朕,只有青樓的花姑娘纔會用這種眼神勾 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