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要先去接我的女兒。可能不太方便。你自己打車吧。車費找我報銷。”說完,我就直接從她身邊越過。
我以爲我拒絕的態度很明顯了。卻不知道有些人臉皮厚起來能完全無視別人的厭惡,繼續糾纏不清。
夏麗菁一路追我到寫字樓的外面,按住車門,不讓我走,並帶着質問地語氣問我,“陸言昨晚上是不是在你那裡?”
我目光涼涼地看着她,傍晚的陽光尚算溫和,她在陽光裡,長髮披肩,鵝蛋臉,皮膚白得反光,一條幽藍色的無袖長裙子,把她襯托的氣質出塵。
如此美貌,卻心如蛇蠍。
我把目光收回,掏出車鑰匙,按了按解鎖,然後蠻力扯開她的手,把她推了出去。她彷彿柔弱的不堪一擊,隨即摔倒在地上,狼狽的很。可我知道,我並沒有用多少力氣。而且,她還懷着孕。如果真被我推倒在地,早就抱着肚子哇哇叫了。哪裡會和現在這樣,坐在地上委屈得和個孩子一樣,成功引起其他下班同事們的注意力?
他們暗搓搓地圍觀,並對我指指點點。
而我始終背脊挺直,站姿沒有絲毫動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我和陸言是夫妻。他晚上不在我這裡,還能在你那?像你這樣挖人牆角的小三,也只能燒香祈禱,求老天爺讓他多出出差,讓你撿撿漏。”
說完,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聞靜,你該認清自己的身份。別真把自己當回事。陸言對你只是愧疚罷了。如果你爸爸媽媽不是陸家害死的。你覺得,你和我有可比性嗎?如果我是你,我纔不會稀罕一個男人出於彌補心態的喜歡。”
我不知道夏麗菁究竟知道了些什麼,纔會在我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說陸言是爲了彌補贖罪才和我在一起。我只能儘量不去在意她的挑撥離間,冷冷地說,“
“夏麗菁,別以爲我給你幾分面子,不和你吵,你就真有資格在我面前叫囂了。我和陸言一天沒離婚,你在我面前都永遠只是個小三。”
夏麗菁愣了愣,怒聲辯駁,“你纔是小三!趁虛而入的小三!陸言至始至終愛的人都是我!是你搶走了我陸太太的名分!是你插足了我們的感情。”
我挑眉,“我搶了嗎?沒有。你一直都是陸太太,陸行的太太。別忘了,你一會兒是靠着什麼身份,才能踏入陸家家門的。要是再一嘴一句陸言,和我老公糾纏不清,不用我發火。老爺子就先把你掃地出門了!”
說完,我不管她臉色怎麼樣就先開車走了。
雖然這次爭執,以我的勝利作爲暫時的結果。但我並沒有覺得特別的暢快。因爲我知道,再過30分鐘,我就會和她再次見面,併爲了陸家的大局,還要和她稱姐道妹,想想也是夠了!
等我接了女兒,開車到陸家門口後,我沒有立即下車。面對即將上演的智鬥,我需要多吸幾口氧氣,充充電才行。結果,我只是晚進屋了幾分鐘,就目睹陸言的車子在不遠處停下,然後是夏麗菁從他的車上下來,對他的順風車表示感謝。
我本想轉身進屋,不和他們撞個正着,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結果,我就聽見陸心晴興奮地喊,“爸爸,爸爸!”
陸言聽見了,看向我們母女。
同樣,夏麗菁也聽見了。
她轉眸看向我和我女兒的時候,目光裡帶着幾分驚訝於懷疑。
我知道,她在懷疑什麼。
或許在此之前,她以爲我和陸言的前妻沈慧娟一樣,只是陸言爲了照顧女兒而娶的保姆,美其名是孩子的媽媽。但現在她親眼看見我們母女站在一起,而且容貌上有五六分相似,她心裡頓時就有了懷疑。懷疑我和陸言的關係是不是真的和她以爲的那麼簡單。懷疑我是不是陸心晴的生母。
這一刻,我不想再不戰而退了。
我拉着女兒迎了過去,幫陸言拿過他手裡的公文包,微笑說,“早就和夏麗菁說不麻煩的,都一個公司的同事,完全可以搭坐我的順風車一起回陸家的。結果,她怎麼也不聽,非說我還要繞路去接心晴放學,回陸家可能會很晚,怕陸行等急了,就硬是拒絕我的好意,要自己打車。哎,你是不知道,爲了勸她,我和她在公司門口拉拉扯扯半天。如果不是她摔倒了,我肯定還會勸她。結果她這一倒地,我也不好強迫她接受我的好意。”
大概我最近表現不錯,所以陸言並沒有懷疑我這番話,反而把懷疑的目光看向夏麗菁。
雖然我不知道夏麗菁是怎麼找上陸言,又添油加醋地說了些什麼,才坐上陸言的車。但用腦子想想也不是什麼好話。她可以說,我爲什麼不能說?
反正黑人這種事,誰不會?
難不成陸言還能跑瀚華建築來,找幾個目擊者問話,來判斷我和夏麗菁誰說了謊?
夏麗菁被我的胡說八道給氣的渾身發抖,但這一抖難保落入陸言的眼裡不會成爲一種心虛。
她一邊抖,一邊連話都說不利索,“聞靜。你怎麼可以亂說。明明是你拒絕載我的。不然我也不可能打電話給陸言,讓他來接我。”
我笑着迴應,“我爲什麼要拒絕?你和我一公司的,那麼順路,我不答應你,反而讓你麻煩我老公。用正常人的腦子想想,這也是不可能的啊。”
陸言捏了捏眉心,終於開口,把這個事情給揭過去不提了,“好了。不管坐誰的車,反正都到了就好。進屋吧。別讓媽等急了。”
等我們一行人進屋時,陸行已經坐在客廳裡和陸夫人說着話。
陸夫人昨天還病的沒力氣下牀,今天陸行來了就起身了。我也不知道她這個病究竟是裝的,想讓陸言妥協,還是真應了古人那句老話,心病還須心藥醫。
總之,此刻我看着陸夫人的一頭銀髮盤在腦後,面容雖然有些病態,但目光矍鑠,看着陸行的表情也沒有上次在醫院裡那麼強硬,反而多了很多說不出的心疼與愧疚。
她聽見我們進屋的動靜,轉過頭後一眼就看見了夏麗菁,臉上的笑容頓時沒了,“你來這裡幹什麼?”
“媽,聽說你身體不舒服,我特意來看看你的。”夏麗菁溫柔地一笑,隨即走到陸行的身邊坐下。
陸夫人看着她,神情淡淡的說,“如果你不來,我想我的身體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夏麗菁臉色掠過一抹難堪,卻迅速被壓下去。陸心雨見小媽被奶奶刁難,立即護着她說,“奶奶,是太爺爺讓菁姨回來的。你身體不舒服,別動怒了。不然,回頭又要躺牀上吃藥了。”
“心雨,好久不見,你都長成大姑娘樣了。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夏麗菁微微一笑,然後有看向陸夫人,“媽,我看你身體挺硬朗的,我也就放心了。你要不歡迎我,那我就先走了。反正我人也來過了,心意到了就好。一會兒老爺子問起來,你就說我有急事要回公司處理。”
我挑了挑眉,心裡對夏麗菁這情商實在佩服的心服口服。
連陸心晴見了,都偷偷和我咬耳朵說,“媽媽,我覺得奶奶好凶啊。這個阿姨好可憐啊。她是誰啊,爲什麼奶奶要兇她?”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和女兒解釋夏麗菁這樣尷尬的身份,最後把皮球提給了陸言,“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別忘了,我和你爸爸才認識一年多而已。這個問題,問你爸去。”
然後,我就看見陸心晴和她爸爸咬耳朵,也不知道陸言是怎麼回答的。反正父女兩個人在那互咬耳朵說悄悄話。我就把注意力又看回夏麗菁和陸夫人那,當個看戲的吃瓜羣衆。
只聽陸夫人有說,“別跟我來這一套,你要真有心,現在就給我回美國去。我就當你沒來過,什麼都不計較。”
夏麗菁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陸夫人,你……爲什麼不肯原諒我呢?我從來沒有做過什麼。過去的事情也過去了,都是誤會。現在我和陸行也好好的。你爲什麼不成全我呢?”
陸夫人強硬地說道:“沒有爲什麼。當年的事情,你有沒有錯,我心裡很清楚。總之,事情可以過去。但你要回歸陸家,除非我死。”
我看着夏麗菁眉目糾結的模樣,還有陸行看戲不嫌熱鬧的樣子,不由地就想往這個事情裡摻和一腳,局面越亂越好。
這麼想着,我就沒控制住自己的壞心眼,說道,“媽,你別這樣咒自己啊。其實,夏麗菁一個女人一直在國外呆着也不容易的。你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包容她這一回。”
我的話說完,夏麗菁的目光就嗖的一下刺過來。她顯然是不願意相信我真那麼好心,幫她說話。
陸夫人聞言,蹙眉,臉上帶着幾分薄怒,“什麼叫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誰能有這麼大的面子!”
“當然是你的小外孫啊。”我笑呵呵地說,“自從我流產以來,到現在都沒懷上。我知道媽你心裡頭一定很着急。你看,老天爺都知道你想要孫子。現在大嫂剛和大伯和好沒多久,就懷上了。這是天意啊。”
陸夫人愣了愣,“什麼?你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