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如果不是陸言前不久纔給我洗,腦,鄭重警告過我不喜歡和他在一起,我幾乎當場就答應下來了。畢竟將心比心地想一想,如果江採菱去陸言公司上班,連起碼的提前告知和商量都沒有,我會多生氣?
所以最終,我只勉爲其難地笑了笑,“給我一點時間,我考慮考慮。”
“當然。”秦朝明點了點頭。
我們快到晴天孤兒院的築基地的時候,在一處轉角地方,陸言的寶馬車突然殺到我們的車前面。
他也回來了。
想想也對,晴天孤兒院的項目有了問題,他不可能不過來查看情況。只是也沒想到會這麼巧罷了。
我看着陸言筆直的腿從車裡面邁出來,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們的車子,直接轉身要走,但一個扭頭,就與我們兩個人的目光交錯碰撞上了。
“陸總。”秦朝明笑着和他打招呼,還十分商務性的伸出手。
陸言向我們走來,看看他,再看看我,那看似柔和的目光下又醞釀着一絲不露鋒芒的犀利。
他沒有伸出與秦朝明握手,只看着我,問,“你怎麼也來了?”
秦朝明笑嘻嘻地說,“我們剛吃過下午飯,在兜風聊天培養感情呢。結果,聊着聊着,我就想起這裡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正好唐詩詩是當初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我就帶她過來看看。陸總,不會介意吧?”
陸言拿出煙盒,抽出一根丟給他,“怎麼會。就是你不找她,我回家後,躺被窩裡也會她說這事情的。”
他故意把躺被窩裡四個字咬音很重,我聽了都忍不住臉紅起來,趁人不注意地時候瞪了他一眼。
我們三個人沒有急着先去工地上看,而是去了臨時搭建的一個辦公室,與施工隊負責人進行了溝通,得知這裡的地質有些特殊,某些特殊建材不適合在這裡施工。但因爲設計工程圖上,有幾棟建築的房屋結構與造型限制了他們施工時所使用的一些建材。換句話所,如果不用那些建材,根本達不到設計圖所展示的效果,如果不換建材,這樣的地址又難以施工。
除此之外,負責人還有說了一些其他的小問題,敘述的過程中,他的眉頭再一次蹙得老高。
陸言沉寂了幾秒,轉眸看向我,“聞靜,今晚上你就先在這兒住下吧。順便考察一下這裡的地形地貌,在看看你的設計稿上相應作出哪些合理的修改。”
我點頭,又看了看桌面上一堆的資料,“好。”
結果秦朝明一聽,又樂呵呵地說道,“我也留下好了。大家一起有商有量,才能把事情辦的更好。”
陸言皺了皺眉頭,“秦總,你這麼日理萬機的老總,何必親力親爲留在這裡呢?這裡都是你的員工。你想知道什麼事情,還不是第一秒鐘就能問到?”
秦朝明不以爲意,“你不也挺忙的。這麼個小項目,何必親自跑呢?”
陸言笑了,“我有一個好哥哥,能幫我在公司坐鎮,決策很多重大事情。而這個孤兒院,是我爲我女兒捐贈建築的項目。當然親力親爲一些。”
“哈哈。我也是啊。誰叫這個項目是我回國接管公司後,第一個拍案做主的項目。半點都不容閃失。”
我看着這兩個平日叱吒商場的老總,和個孩子一樣鬥嘴皮,也是無語。率先揹着個小包包,去附近尋找民俗解決住宿問題。
當然,陸言和秦朝明很快就追了出來。
我坐進陸言的車裡,裝作很認真地注視着前方的風景。
陸言把車窗搖下來,濃郁的海風一下子兜面吹在我臉上,吹髮絲都吹進了嘴巴里,我吐了吐,鬱悶道,“你開窗幹嘛?”
陸言瞥了我一眼,諷刺說,“你身上別的男人味太重,給你吹吹。”
他應該是說秦朝明吧?
可我和秦朝明沒貼身接觸過啊?
我低頭聞了聞。媽呀,一股劣質的煙臭味,肯定是參觀裡金牙男和我說話的時候染上的!
我很是認同的說,“好。最好再消消毒。”
結果陸言大概以爲我是在諷刺他,一下子把半開的車窗全部打開,連車速都飆到了100!
簡直要瘋!
然而,秦朝明的車子也是至始至終地和我們保持一定距離,陸言快,他也快,像是玩賽車一樣較勁。
陸言突然減速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還以爲又要追尾了。好在秦朝明也迅速減速,沒有造成什麼交通事故。
兩個車一前一後,開了二十分鐘的路程。我們才勉強找到環境衛生條件水平差不多的名宿。
走進民宿大院,老闆娘見了我們,立即熱情相迎,忙不迭接過我手上的揹包,並把我們率先上了二樓。在老闆娘的介紹下,我才知道陸言爲什麼看中這麼荒僻的地方,住這裡創建孤兒院和小學,醫院等一系列公益項目。
這裡是距離市中心非常遙遠,自駕車都要3小時的烏羅鎮,靠山靠海。而這裡的村民大多數都是在外務工,留了很多留守兒童和老人。也有不少孩子的父母幾十年不回家,老人去世後,小孩就沒人照顧,不是被拐賣了,就是去大城市乞討。
我踩在吱嘎響的木梯上,看着走在前面的陸言身影被燈光拉得老長。突然間覺得他特別的高大偉岸,有種英雄的感覺。
我對陸言的看法總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一再改觀。
最初,我誤會他撞了我公公,仗勢欺人不賠錢,看見他對孕婦的求情視若無睹,覺得他鐵石心腸。
後來我重逢他,陷入他的柔情蜜語,忘記了他的冷酷,以爲他是個溫柔的父親,體貼女人的丈夫。
再後來,我發現自己被利用,被傷害,我恨他,覺得他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他在人前的表象都是虛僞的。他渴望功名利祿,做公益活動只是爲了口碑。
現在再看,他只是一直在做自己認爲對的事情,在追求利益的同時,也確實幫助了他人。
我這麼想着,一個晃神間,我踩空樓梯,整個人的身體都因爲慣性往後傾。
“啊!”我一聲尖叫。
陸言立即轉身,抓住我的手腕。而與此同時,走在我後面的秦朝明也已經伸出手,托住我的後腰。
兩雙男性的手都有力地支撐着我的重心,熱度從他們的手掌心傳遞過來。
我尷尬地站直身體,驚慌失措中,對上了陸言的眼眸。
他目光有些不滿,把我拽了上去,“你走前面。上個樓梯都這樣,還不如女兒機靈呢。”
我走在最前頭,陸言緊跟而上,把我和秦朝明無形中分開了距離。
進了屋,陸言最先打開窗戶通風,我剛要脫鞋,厚着臉皮住在隔壁客房的秦朝明突然跑了過來,站在窗外朝我說,“聞靜,我和你說的事情,要不趁着陸總也在,和他說說,商量商量?”
陸言關窗的動作一下子停下來,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我,“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