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萍坐在沙發上,在我對面吃薯片,聽完我的大年夜的陸家家宴所見所聞後,嘖嘖有聲地感慨,“聞靜。這夏麗菁怎麼就這麼奇葩啊。她週轉在陸言陸行兩兄弟身邊,立場不堅定,隨時叛變,究竟圖什麼?我看她的長相和身材,也不愁嫁不出去啊。幹嘛非要死磕在陸家啊?”
我捻起一顆話梅,塞進嘴巴里,模糊不清的說,“也算是她的執念吧。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不是每個人都和你一樣豁達,更多的人都會鑽牛角尖。”
說完這話,我看時間差不多,都到飯點了,就拉着高萍和我一塊做飯。高萍切菜燒飯,我洗菜打下手。
高萍一邊燒菜,一邊問,“那你還真打算和陸言離婚嗎?我看他這樣做,我聽了都感動的不要不要的。哎,如果我能遇見這樣的男人。打死我都捨不得離婚。”
我正剝着洋蔥,眼睛被薰的淚眼汪汪的,聽見這話,更是難受的不行,“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在發愁這個事情,所以才找你商量着,怎麼辦。”
“這個事情啊,只有你自己能做主了。別人說什麼都是空的。”高萍嘆了一起氣,“你先假設一下,如果這一切真的都是陸夫人的所作所爲,陸言明知到真相,還幫着他媽隱瞞,欺騙你。你能接受嗎?你嫁給他,是陸家的兒媳婦。你和陸夫人不可能不往來。你放不下仇恨,又要用什麼表情去面對她?”
“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了。我可以原諒陸言的隱瞞,畢竟陸夫人是他媽。他作爲兒子,幫着媽媽也是情有可原。尤其是她媽年輕守寡,守在陸家,照顧他們兄弟長大成人。他和他媽的感情,肯定不一般。孫文華就是最好的例子了。比起孫文華對他媽言聽計從,陸言能這樣對我,很多事情都幫着我,已經算不錯了。”
“你這句話倒是說的公允。不過,我說你是不是該算算命啊?兩次婚姻,婆媳關係都有問題。哎……”高萍嘆了一口氣,又給了一個比較中肯的建議,“要不,你還是找陸夫人先談一談吧。如果她能解釋,或是認錯,你能釋懷最好。如果談不攏,也沒什麼損失。總比你現在自己鑽牛角尖的想好。或許你和她談過之後,就有答案了呢。”
我們正聊着呢,客廳裡,茶几上擱着的手機就響了。我以爲是陸言打來的,沒看來電顯示,就直接接了電話。
對方還沒說話,我就先說,“我在高萍家,午飯不回來吃了。你有什麼事情,等我回去再說吧。”
然後那邊沉默了許久,傳來一聲輕咳,秦朝明清爽的嗓音隨之傳來,“聞靜,是我。”
我聽出了他的聲音,捂了捂臉,尷尬笑道,“不好意思,我還以爲是……你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公司年初十就正式上班了。你這年假過的有點長啊。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就職?夏麗菁產假才結束,現在又是傷假。公司就李玲一個人趁着,快忙的腳朝天了,天天喊我聘請新員工回來幫她的忙。”
因爲家裡的事情太多,我一直顧不上公司的事情,還以爲秦朝明已經找人接替了我的位置,沒想到他竟然還會打這個電話過來。
我連忙說,“秦朝明,你該不會幫我保留這個位置,保留了1個月吧?我以爲……”
“以爲什麼以爲,真要感激我,就早點回來上班,幫我賺錢。”秦朝明說完,又補了句,“你家男人是不是發財了,突然把我借給你的七千萬還給我。還多給幾百萬的利息。”
陸言已經還錢了嗎?他又是什麼時候知道,林越拿出的那一筆錢裡有秦朝明的份額?
我心裡也是迷迷糊糊地,隨口說,“好。知道了。我年初十準時上班。”
臨掛電話前,秦朝明又關心的問,“對了。聽說陸家家宴那天,你出了事。是陸行出現了?”
“嗯,他是打算來找陸言麻煩的。結果受了刺激,把怒火都發泄在夏麗菁身上。我倒沒有大礙。”
“那你要多注意安全。陸言那邊好像也在追查他的下落。只是在戶籍上,陸行已經是個已死的人。警方不能全力追查。陸言的個人行爲總歸是有限的。能不能找到人也是未知數。你自己注意安全。陸言隨時可能被陸言逼急了,再來找你的麻煩。”
“好。知道了。”我跟秦朝明聊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聞靜,誰的電話,聊這麼久?”高萍忽然從廚房探出頭問我。
我回神說,“秦朝明的,催我回去上班呢。”
我再進廚房時,高萍已經燒好了魚香肉絲,聞着挺香的,誇道,“沒想到你的廚藝這麼好,以後誰要是娶了你,可有口福了。”
“我也就是隨便做做,我爸做的菜那才叫好吃,我這連一成都沒有學到。”高萍一面切辣椒,一面說,“我聽說陸言的廚藝也很是不錯,聞靜你是真有口福的人。”
“他的廚藝也就一般般吧。”我替陸言謙虛道,其實陸言的廚藝還真是不錯。
高萍切了我一聲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來,連忙說道,“對了。最近江採菱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我前幾天看見她,她怎麼暴瘦了十幾斤的樣子。我的天,我都差點沒認出她來。而且,我看她情緒有些不對勁。我和她打招呼,她都不理人。”
“啊?是嗎?我很久沒見過她了,不清楚啊。”我隨口說。
高萍不知道江採菱吸毒的事,自然不清楚她暴瘦的原因。而我又不可能把這種事情拿出來說,只能當什麼都不知道了。
但心裡想着,這個事情總不能真就這樣任其發展下去。反正陸行已經暴露了行蹤,沒必要再讓江採菱繼續和他接觸聯繫了,不如送去戒毒所算了。
離開高萍家後,我給舅媽打了個電話,說出了我的想法。
舅媽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半天,一個勁地道歉,“聞靜啊,舅媽知道。這次是採菱不對。她不該爲求自保,把那個東西放陸言身上。爲了這個事情,我也教育過她很多次了。我保證,她以後不會再碰那個東西了。你就原諒她這一回吧。她從小吃住都在家裡,沒在外面受過苦。你把她送那種地方,和送她去死一樣了。”
舅媽不提這個事情,我都差點忘了這個事,她這麼一說,我就忍不住過問,“舅媽,你那天給我打電話。我沒接。是陸言接的。是不是又是江採菱闖了禍,陸言過去擦屁股了?所以,後來我再給你回電話,你就說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