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憬伸手好想抱住端木若,好像爲她拭去臉上的血。可手卻伸到半空中又收了回來,緊緊握成拳。“不用宣御醫了……端木若,你下去。”他極其隱忍的轉身,閉着眼不再看她。
端木若跛着腿站起來,她的膝蓋方纔被碎瓷片扎破了真的好疼。她向宇文憬福福身,退出長樂殿。她甚至來不及竊喜項上人頭還在。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若姑娘,你這是……?我房中有藥,我帶你去上藥吧。”小哲子沒有多問,殿中之事他能猜到八九。端木若長得那麼水靈,可現在卻目光呆滯。就像是虎口逃生之人。
小哲子嘆了口氣腹誹道:皇上對誰也沒有像對端木若一般耐心,這一次定是端木若犯了忌諱。
“多謝公公,可我想記住……”端木若向小哲子福福身,任憑臉上鮮血淋漓。乍得一看,端木若竟像失了魂魄,把一排婢子驚的腿軟。
長樂殿是不許儀貌不整之人伺候的,端木若傷了頭跛了腿定是不允。第二日,小哲子就宣旨讓端木若休養。更衣之職順理成章讓小哲子頂上。
端木若一整日都沒出寢房。端木若這纔想起君墨清說過,皇上就是女人的天。
她是個宮女,她更應該討好順從宇文憬的。
……
“皇上,若姑娘如今畢竟是宮女。您進她的寢房,不合規矩。”
“你心裡怕不是這樣想的。”
宇文憬小心進入端木若的寢房,聽見端木若均勻的呼吸才心安了些。他輕手輕腳的走到牀邊,微微勾脣。這丫頭睡覺怎麼抱成了一個團?是太冷了嗎?
他從袖中拿出藥瓶,輕輕塗在端木若的傷處。端木若的額竟有些發燙。他溫柔的撫了撫端木若的臉,滑滑的。
端木若的臉癢癢的,她蹭了蹭枕頭,把被褥往上扯了扯。宇文憬生怕驚醒她,心怦怦直跳。小丫頭的睫毛顫了顫,撇撇嘴翻了個身。
“若若,若若……”宇文憬搖頭輕笑,細細呢喃着端木若的名字。
端木若忽的睜眼,屋裡太暗,但還是可以看見牀前之人的輪廓。“宇文焱……”
“宇文焱?”宇文憬咬牙切齒把這三個字念出來。
“真好,做夢可以夢見你……”端木若身上無比沉重,她覺得此時此刻連說話都累。
宇文憬輕撫着她的臉,有些後悔又有點痛心,他的面色森冷,陰沉的問到:“夢見宇文焱很高興?”
“你少臭美……我想出宮……”端木若第一次帶着懇求的語氣求“宇文焱”。說完這句話,端木若又昏沉睡去。
宇文憬見端木若這般,已無力生她的氣。他現在更惱宇文焱。
“若若,你要一生一世留在朕身邊。”宇文憬給端木若掖掖被子,又從木箱中拿出一牀褥子,蓋在端木若身上。她發了溫病,用被褥捂出汗,病好的快些。
……
經宇文憬的照料,不過十日,端木若的身子便痊癒了。但皇上沒宣,她也不敢主動到御前伺候。告病休養也好,在宇文焱身邊就如提着腦袋辦事。說實話,端木若害怕了。
“皇上,若姑娘的身子痊癒了。可以到御前伺候了。”小哲子給宇文憬倒了杯茶,呈上龍案。
“長樂殿不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更何況是她犯了錯。”宇文憬並未擡頭,雲淡風輕答道。可手上的狼毫毛筆卻重重在奏摺上彎了一個墨點。
小哲子心裡竊喜,皇上是想讓若姑娘低頭認錯,討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