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國的大學要比國內的大學麻煩許多。
首先你除了學業以外還得參加課外的活動。
作爲回家派的顧誠人被一羣或藍眼或綠眼的老外圍的水泄不通。極力推薦他參加各種各樣的課外活動。
在這些人高馬大的老外面前顧誠人逼近180的身高顯得稀鬆平常。可正因爲他一雙黑曜石的眼睛和烏黑的短髮淡漠的神情,招惹了不少憧憬異域風情的女生們。
暗送秋波的有,直接要電話號的也有,各種各樣類型的女生前仆後繼。
顧誠人沒那個心情跟他們扯,冷淡地決絕了衆人的好意,一個人揹着書往家走。
真不明白這些外國人。他們就沒考慮過世界上就有那麼一羣人就是喜歡呆在自己的世界裡。你管他是自閉症還是抑鬱症,他也沒有自殺傾向也沒有殺人的傾向,何必非要拉扯他到他們的世界裡呢。
突然,一片陰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顧誠人微微皺眉擡起頭來。果然,一個身高絕逼超過190的高頭大馬擋住了他的去路。
“小子,離艾米遠點。”那人一口米國腔,絕對是本地人。
顧誠人冷冷一笑,輕蔑地看着那人:“誰是艾米?”
那小夥兒一愣,詫異地回頭看了看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少女。看樣子是男朋友以爲女朋友有了外心才跑來找疑似小三的人攤牌,女朋友一路跟在後面想要阻止順帶在心儀的男人面前刷個存在感。
可這樣的熱情也得有人接茬才行啊。
碰到顧誠人這樣內向保守(左及川:誰?)的國人。簡直就是逼死老外的節奏。
“請你們不要自相情願地貼上來。我就想安靜地念個書,沒問題就請讓開。”顧誠人嘖了一聲,不耐煩地擺擺手。
那小夥兒還沒什麼反應,少女卻漲紅了臉。
“顧,你總要融入我們的社會的。”
顧誠人眯着眼睛掃了他們一圈,冷笑一聲:“如果我不願意呢?”
無意與他們糾纏下去,顧誠人腳尖一點竄上了旁邊的高牆。有的時候就不耐煩走馬路上,總被人堵煩死了。
無視衆人的驚呼,顧誠人沿着牆頭往外走。
大學的牆頭比國內強很多,沒有電網也沒有玻璃渣子。要是在國內的小學初中。牆頭總有點防範設施。
回到家的時候房東因爲感謝他幫忙送來了紅酒燉牛肉。
懶得做飯。將就一口。
躺在鬆軟的牀上,整個人精神放空。顧誠人深深地舒了口氣。
國內的時候就心煩,出了國還以爲可以靜一靜,沒想到哪裡都一樣。街上的國人比外國人多。走到哪兒都彷彿在國內一樣。不會英文也沒關係。因爲這裡說漢語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扣扣”有人敲門。
顧誠人別過臉看着房門。麻煩死了。裝不在家算了。
“顧誠人,給我開門。”門口傳來左及川低醇的聲音。
顧誠人一個鯉魚打挺就從牀上翻了下來,三步兩步衝到門口一把扯開房門。
“見了個鬼的。你有完沒完啊!”
左及川還維持着敲門的手勢,聽他這樣吼道倒是愣了一下:“你知道我來幹嘛?”
顧誠人嘆了口氣,他能說這兩天星象有點異動麼,雖然沒有預料到是左及川來,可有麻煩事是肯定沒得跑了。
左及川見他冷着臉,低頭笑了起來:“看來你已經知道我要做什麼了。”
顧誠人瞪了他一眼:“造孽太多了你不怕麼?”
左及川推了推他,走進屋,隨便扯了張椅子坐下,放鬆了身子:“我手上的人命夠多了,不差這幾個。”
顧誠人一凜:“你打算清理所有知道重華的人?!”
本來還以爲是要找幕後黑手攤牌,竟然牽扯這麼多人?這……會出亂子吧?
“我沒打算殺掉他們。”左及川伸開了腿,放鬆地攤在椅子上。
開玩笑,人能是隨便殺掉的麼?尤其還是在其他國家的領土上,作死也不是這麼個作法。
顧誠人只覺緊繃的弦突然斷掉,這個人都鬆了口氣。這裡畢竟是法治社會了,不是島國戰國,殺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個時代的人多半都是純淨的。沒有多少人是揹負着怨恨生存着。殺掉這樣的人要承受的負擔是很重的。
“我跟寧遠研究了一下,打算用深度催眠抹掉這些人對於重華和小然那一部分的記憶。”左及川笑着說道:“亞歷山大託我辦點事,你過來幫我一下。然後咱們去找幕後黑手。”
顧誠人本來是放鬆的,聽左及川這樣一說頓時警惕起來:“找我幹嘛?”
左及川見他戰戰兢兢的小樣頓時就笑翻了:“協助FBI,拉風吧?”
“拉風你妹!老子爲毛要協助FBI啊!”顧誠人直接就炸毛了。他是陰陽師,那些超現實的唯物主義者怎麼可能接受他的協助。這不是上趕着找氣受麼。
“去嘛,你不是總想碾壓他們一次麼?”左及川笑着誘惑顧誠人。
在國內的時候沒少看美劇。對於顧誠人來說,與其看着韓劇那樣無情無恥無理取鬧,還不如看美劇燒腦來的爽快些。每次看到那些辦案的哥們兒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顧誠人就格外想施展一下自己的專業水平來碾壓他們一下。
別說用秘術了,光是靠智商都夠甩他們幾條街的。
左及川帶着顧誠人到約定好的咖啡館找亞歷山大。剛進門就被眼下的氣氛給刺的渾身一冷。
店裡沒有什麼人,只有亞歷山大和一個不認識的大叔。兩人雖然笑着坐在一起吃東西,可不知道爲什麼,左及川和顧誠人就是覺得哪兒不對勁。
“川哥,這個地方被包場了吧?”顧誠人根據自己以往的電視劇經驗推測到。
左及川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一下屋裡零零星星的客人。顧誠人這個推論十分站得住腳。
“你們來了。”亞歷山大笑着招了招手,示意左及川和顧誠人到他們那一桌坐下。
那位大叔眼神犀利地颳了一遍左及川和顧誠人。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特別行動組的負責人保羅克萊曼。這兩位就是我的小朋友。”亞歷山大笑着介紹大家認識認識。
保羅的年齡看上去最多不超過45歲,眼神中的深沉是沉澱下來的歲月。左及川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一臉淡然地笑了笑:“幸會。”
保羅深深地看了左及川一眼,伸出手握住了左及川的手:“幸會。”
“別這樣劍拔弩張的吧。這家店雖然小,可他們家的肉鴿派簡直是珍饈佳餚。我極力推薦。”亞歷山大笑着召來服務員點餐。
顧誠人掃了一圈,沒感覺到危險的惡意。正好肚子也餓了,就不客氣地點了一份特色蛋糕套餐和一杯抹茶巴菲。
左及川則是要了一杯清咖,其他的就不需要了。
保羅觀察了左及川和顧誠人一會兒,才淡淡地說道:“你說的沒錯。他們很適合。”
亞歷山大笑的十分爽朗:“那是自然,我能欽佩的人不多。他們雖然年輕,可卻有那個價值。”
保羅深深地看了亞歷山大一眼:“我只相信證據。”
蛋糕套餐端上來的時候着實讓衆人眼前一亮,大大小小20多種蛋糕,光是看就覺得飽了。顧誠人卻眼睛發亮地大快朵頤起來。
饒是亞歷山大這樣見過世面的人也被顧誠人給嚇了一跳。那樣甜膩膩的蛋糕,這麼小的個頭是怎麼塞進去的呢?
“我覺得有些話有必要先說請,我是幫忙的,沒有任何義務和責任要爲你們想要的結果負責。”左及川纔不會輕易就給人賣命。辦事之前自然是要把話說透才行。
保羅微微皺了皺眉,這跟他預計的不太一樣。
“我們要調查一宗失蹤案件,失蹤的人全都是20歲到25歲的女子。就算不是義務和責任,看在她們家屬的份上,幫忙還是可以的吧?”保羅淡淡地將那些人的照片排了一排。
左及川呵呵一笑:“米國人,失蹤了跟我有一毛錢關係麼?”
顧誠人抽了個空瞄了一眼那些照片,想了想還是說出口:“這些人你都不用找了。她們都不在人世了。”
保羅原本正因爲左及川的言辭而隱隱發怒,聽見顧誠人這樣說直接陰了臉:“你認識她們?”
顧誠人搖搖頭:“照片上的人都呈現出死相。說明都不在人世了。”
保羅冷着臉看着顧誠人:“我要確實的證據。”
顧誠人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冷笑着看着保羅:“這位大叔,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來頭。我倒是有能力幫你找到這些人都埋在哪兒。可你能保證不把我當嫌疑人抓起來麼?”
保羅一凜,瞪着顧誠人:“知道所有人埋在哪兒,除了嫌疑人怕也不會有其他人了。”
顧誠人嘖嘖地搖了搖手指頭:“警犬還知道呢。難不成人都是警犬殺的?膚淺。”
亞歷山大哈哈大笑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保羅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這位小朋友是陰陽師,他可以用秘術探知人的具體方位。自然不是嫌疑人了。”這樣也算是解釋也算是開脫。
可保羅仍然是將信將疑地看着顧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