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付辛白馬上坐了起來,可是動作太快,牽扯到了傷口,繃帶上頓時一片紅。
“你幹什麼?”簡傑一進門看到付辛白這樣子,十分來氣,“好不容易活下來了,還是嫌命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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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諾呢?”付辛白抓着簡傑的手,十分緊張。
“走了。”
“走了?去哪裡了?”
“當然是離開這裡了。”簡傑繃着臉,語氣不善,“你看看你自己,腿上一槍,肩膀一槍,本來就半死不活了,還逞能當英雄,非要英雄救美,將愛默壓在身下護她周全。這下好了,你昏睡了整整三天,指不定還落個殘疾,可人家一點事也沒有。現在正和別的男人打的火熱,追求自己幸福去了呢。”
付辛白臉色黯然,無力地躺回牀上,是啊,若有歲月可回頭,且與深情到白頭,六年前他癡人做夢一般這樣想着,六年後他還是癡心妄想。傷害了愛默這麼多,傷的她這麼深,還想她可以和自己白頭到老,付辛白,你真的是太貪心了。
“簡傑,我警告你,你再詆譭諾諾一句,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柯樂一臉怒氣,牽着簡單走進病房。
“爸爸,不准你這麼說乾媽。乾媽都在這守了叔叔兩天了,不是媽媽趕她回去睡覺,她還不走呢。”簡單撅着小嘴表示抗議,“你不是說小孩子不能撒謊嘛,怎麼你自己做起來一套一套的。”
簡傑滿頭黑線,自己前世欠了這母子什麼啊,專門來拆他臺的,他擺出爸爸的威嚴:“小孩子,懂什麼!”
付辛白眼裡似乎有什麼火苗在躥着,那是重新燃起的希望,求助似的看着柯樂,直到柯樂點點頭:“諾諾一直守着你,我怕她身體吃不消,才趕她回去的。”
難以抑制的喜悅和意外,開始只是從某個地方鑽出來,然後遍佈全身,付辛白開心的似乎想大叫一聲,諾諾沒走,她沒走!
“看你得瑟樣。”簡傑似乎很瞧不起付辛白這樣,可看到柯樂不滿的眼神,又屁顛屁顛跑過去奉承老婆去了。
“總裁,麥文超警官來了。”趙海站在門外,“是否讓他過幾天再來?”
“不用,請他進來吧。”
進來的一身*的麥文超和麥瀟瀟兩兄妹。
“唐川洛已死,他旗下的所有集團組織也被查封,涉及洗黑錢的數目金額簡直龐大到無法想象,所有涉及軍火和毒品的組織也被一舉殲滅。這次,要多謝你了。”
付辛白搖頭:“最後若不是你們播放那視頻,也不會刺激到唐川洛直接發瘋。”
“那視頻是愛默的經紀人花姐提供給凌總的,既然凌暄是因爲幼年經歷也導致精神分裂,我們猜想如果這視頻一放,或許會更加刺激他。”麥瀟瀟解釋道,“卻沒想到他對他媽媽,竟是這樣的……”
“宋紫瑜呢?”
“正如唐川洛自己說的那樣,炸彈加上那些腐蝕性的化學品,剩的連渣都沒有了。”麥文超語氣裡十分可惜,“沒想到最後救了大家的,卻是她。”
“在她找上我,提出合作起,她早就抱了必死之心了,就算不在爆炸中死亡,她也會在其他地方選擇和唐川洛同歸於盡的。”
“我今天來是向你告別的。我要回總部去了。”麥文超伸出雙手和付辛白緊緊握住,“雖然合作時間不長,但付總裁的膽魄和縝密心思,讓我十分佩服。但願你不會走歪路。”
“多慮了。”
麥文超和麥瀟瀟走後,門口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似乎有些膽怯。
“新生?”付辛白十分意外,“你怎麼在這裡?”
簡單牽着新生走到付辛白牀邊:“叔叔,是我帶乾媽去找的新生。”
“來。”付辛白讓新生向前一步,他恢復的非常好,臉上早已沒了病態的白皙,和正常的健康孩子看起來沒什麼區別,“都還好嗎?”
付辛白撫摸着新生的頭,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撫摸他,之前每次他都不敢,他一直以爲新生是個錯誤,是他和自己妹妹之間難以見人的錯誤。卻沒想到,這是個最美好的結晶。
“爹地。”新生怯怯地開口,雖然聲音很輕,可聽着付辛白耳裡,好似一個晴天炸雷,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剛……剛剛叫我什麼?”
“爹地。”新生將自己的小手放進付辛白的大手裡,“簡單哥哥說你是我爹地,媽媽也這麼說。那你就我爹地。”
“你媽媽教你的?”
“嗯。”新生重重地點頭。
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好的呢?付辛白握着新生的手,閉上眼睛,感受着來之不易的幸福。
傍晚時分,凌暄帶着徐曉陽過來探望付辛白。
“看你這氣色倒是不差。”凌暄笑着將一大束梔子花放在病房邊,“就知道你愛這花,可是找了不少地方纔買到的。現在這冬天,也不容易。”
“凌暄,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付辛白語氣有些凝重,“當初宋紫瑜找我和她合作,她說只有一個遺願,就是墓碑上,希望可以鐫刻,我的愛妻宋紫瑜,凌暄字。我當時沒答應他,想找你商量,卻一時忘記了。現在宋紫瑜也死了,你看……”
凌暄沉默着沒有回答,似乎是在思考。
“沒問題。”反而是一旁的徐曉陽替他回答了,“這個沒問題。”
“可是……”凌暄剛猶豫,也是因爲擔心徐曉陽介意。
“凌暄哥哥,宋紫瑜已經死了,我不會再和一個去世的人爭風吃醋。或許她,還有她爸爸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但她對你的愛,包括最後救了大家,就讓那些不開心,都煙消雲散,好嗎?”
凌暄對徐曉陽感激一笑:“謝謝你。”
“應該的。”
“對了,我們過完年就結婚。”凌暄語氣裡十分輕快,“不過就不籌備婚禮了,旅行結婚。到時候你可得放我半年大假。”
“考慮下吧。”付辛白故意繃着臉,爲難的樣子,凌暄和徐曉陽相視一笑。
“總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姐姐改邪歸正啦。”徐曉陽特意用了這個詞,“這次她死裡逃生,也看穿了很多事,已經辭職不做主持人了。也由麥瀟瀟帶着去警局自首了,不過當時姐姐還是未成年,又是自我防衛,警局沒抓姐姐呢。姐姐現在在醫院裡全心照顧媽媽,我媽媽的病情也好多了。”
付辛白微笑着聽徐曉陽興高采烈的說着,真好,劫難過後,大家都收穫了想要的幸福。想到自己,想到愛默,付辛白心有些失落。
凌暄和徐曉陽呆了一會就走了,付辛白剛醒來,這樣下來也累了,頭靠着枕頭就睡了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彷彿有人在輕輕撫摸着他的臉,來回勾勒着他的眉,付辛白倏然伸出手,警戒的睜開眼睛,入眼處卻是愛默有些吃驚和微微泛紅的臉。
兩人就這樣彼此無聲的對望着。
“你怎麼……”付辛白還說着話,忽然間眼前人影就暗了下來,將自己的臉全數籠罩着,愛默有些發涼的手捧着付辛白的臉。
付辛白一愣之間,愛默柔軟的脣就貼在了他的脣上,她的吻火熱至極,無盡的纏綿和炙熱。他臉上沾着愛默的淚,只覺得淚水也是滾燙的。
許久之後,愛默終於放開她,溫順的如小貓般趴在付辛白的胸口,不過還是很小心的避開了傷口。
付辛白身上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甚至仔細聞,還可以聞到血腥味,就是這樣一個冷酷似冰的男子,用生命去愛她,去呵護她。直到最後一刻,唯一所求不過是得到她的原諒。
隔着病服,愛默可以感受到衣服下的傷口,他的身上,似乎有不少傷口,這樣想着,就開始輕輕的撫摸着,感受到他鏗鏘有力的心跳,也感覺到了自己發顫的身軀,好像整具身體都在燃燒,而且還在不斷地急劇升溫。
“我在,我一直都在。”愛默堅定地說着。
“諾諾……”付辛白低低地喚着,那樣癡纏的聲音,讓愛默聽了只覺更加心酸,“你……你……”付辛白卻是怎麼也問不出口。
愛默坐了起來,對着付辛白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若有歲月可回頭,且與深情到白頭。付辛白,你,娶我吧。”他們彼此明明如此深愛着,明明不能失去對方,卻因爲誤會和命運,一再的錯過和傷害彼此,如今,愛默早已堅定心智,不管發什麼,她不會再離開付辛白,永遠不會。
付辛白伸手猛然一拉,愛默還有些迷糊,可緊跟着的親吻卻是灼熱而真實的,讓愛默徹底淪陷在他的溫柔裡。
“好。”只是簡單一個字,付辛白在愛默耳邊鄭重地說道。
愛默從淚眼中凝視着付辛白,他那深邃的眼睛,劍挺般的眉毛,有些微微發紅的嘴脣,沒有一處是不吸引人的。愛默勾着付辛白的脖子,臉蹭了蹭他的下巴:“付辛白,再給我個孩子吧。”
付辛白半響沒有動。
愛默又一次親吻他的脣,付辛白此刻非常溫柔的迴應她的吻,漫長而又纏綿的吻,似乎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愛默忽然覺得有隻手靈活的伸進了她的裙底,而且還在一路上攀到他想要去的地方。
“付辛白!不是現在!”愛默又氣又好笑。
可付辛白哪裡還控制的住,待尋到準確的位置,毫不猶豫的就進入了,幾乎是橫衝直撞,讓愛默差點難以承受叫了出來。
身上的傷口帶來的疼痛,讓付辛白額間發汗,可他哪裡還顧得了這些?眼前的她,還有她剛剛說的那些話,對他來說是從未再奢望過能重新獲得的幸福,哪裡還捨得放手?
推又推不開,勸也勸不住,愛默只好忍着。
從不顧疼痛激烈的進入,到最後舒緩的溫柔愛撫,愛默幾乎一直是失控地哭着,眼淚就沒斷過。
“傻瓜,別哭,我們會幸福的。”付辛白將愛默緊緊擁入懷裡,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刻,他終於又一次和心愛的女人合二爲一了。
付辛白的傷剛好,就和愛默舉行婚禮。不過婚禮按照愛默的要求,只是舉行最簡單的儀式,在S市的教堂舉行。
當陰霾逐漸散去,陰謀算計也不復存在的時候,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真心的笑容。
今天的花童,是新生和簡單,柯樂夫妻倆竟然把簡單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樣,這纔是完美的花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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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默手捧梔子花捧花,身後新生和簡單爲她提着羣,緩緩走進教堂的時候,她心裡抑制不住的激動。
從小青梅竹馬的凌暄哥哥,閨蜜柯樂夫妻,妹妹一般的徐曉陽一家人,對她來說很重要的朋友和親人,此刻都相聚一堂,懷着最真摯的祝福來見證她的幸福。
愛默慢慢往前走,面帶微笑,眼含淚光,與他們一一握手,擁抱。一身白色燕尾服的付辛白,就那樣含笑站在前方,看着她向自己一步一步走來。
從十七歲那年到現在,她終於站在自己面前,凝望着自己的目光飽含柔情和蜜意。彼此兩人走過了千山萬水,跨國了鴻溝,從此將不離不棄永遠在一起。
付辛白一把抱起新生,又將愛默擁入懷裡,在她額間,脣角,紛紛落下吻。周圍掌聲雷鳴,新娘新郎都是淚光閃閃。
若有歲月可回頭,願與深情到白頭。他們做到了,樹在,山在,大地在,歲月在,有你在,我還要怎樣更好的世界?
也許以後,他們會拌嘴,會吵架,會生氣,還會有其他的困難等着他們,但那又怎樣,至少他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再不分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