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佳芸口中的哥哥,自然就是付辛白。
可這時的付辛白麪色不豫,還想再問什麼,又想到現在是先解決當前問題,至於愛默的事,等會再問也不遲。
簡傑看到付辛白來了也是吃了一驚:“你怎麼來了?”
“我晚上接到個電話就趕過來了。”
“電話裡說什麼?”
“就說了一句話,如果梔子花開爆炸了,不知道景色壯不壯觀。”
“又是唐川洛那變態!“簡傑恨的牙癢癢,“上次一個假炸彈,這次竟然來了個真的,他就不怕傷及無辜嗎?還有這麼多房客住着呢。”
“有人傷亡嗎?”
“暫時沒有,有幾個輕微受傷,估計愛默算是裡面最嚴重的。”
“幾樓爆炸?”
簡傑遲疑了下才說道:“九樓。”
“什麼?九樓?”付辛白臉色頓時如同暴風雨前的黑暗,陰沉的讓人喘不過氣來,作勢要衝了進去。
簡傑一把將他攔住,語氣竟是從未有過的嚴厲:“老三!你現在進去於事無補!房間都炸乾淨了,誰知道那變態唐川洛有沒有另外的炸彈埋在那裡!你好歹想着點姨媽,想着點騰浴!”
簡傑的話讓付辛白稍稍冷靜了幾分,他轉向第九層,那被火燒黑了的樓層,拳頭緊握着發出咯吱的關節聲,唐川洛,等着瞧!
梔子花開的爆炸,在當地引起廣泛關注,幾乎各大報紙都紛紛報道。因爲榆縣旅遊產業大力發展,不少遊客也紛紛擔心人身安全,給當地旅遊業帶來一定的衝擊。
緊接着,一份當地報紙頭條新聞馬上成了付辛白,梔子花開背後主人竟是付辛白,爆炸疑酒店管理不當,消防意識薄弱造成。
這下矛頭又直指騰浴集團和付辛白。而且不少媒體也都拍到了付辛白與爆炸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太過神速,竟有輿論說付辛白早已知曉梔子花開酒店有隱患,卻罔顧房客安全不願採取相應措施預防。
榆縣最好的人民醫院。
幾個受傷的房客已經得到最好的治療,而且酒店方面還給他們都支付了一筆可觀的賠償費,他們雖是多有怨言,但也同意就此了事。
只剩下愛默還沒醒來。
“她這麼還沒醒來?”站在病房外的凌暄不由多了幾分擔憂,如果愛默不是上去找他,自然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不管她身份是不是真的可疑,但至少她確實救了凌暄兩次,說不感激那是假的。
“醫生說差不多下午就會醒來吧。老三呢?”簡傑和付辛白一起來的醫院,付辛白卻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在樓梯那。”知道九樓被炸了之後,付辛白情緒一直很低落,來了醫院後卻不坐電梯,非要走樓梯。走了樓梯之後就一直呆愣地站在那裡,不知道想些什麼。簡傑稱這爲極品失戀綜合症。
凌暄卻是猜到了付辛白爲什麼會站在樓梯那裡,他肯定是想起了許一諾小時候第一次見面的情形,總是這樣,想忘記卻一再的在特有的場景裡重現着當年的情形。
身後響起腳步聲,不用看也知道是付辛白過來了。
看着病房裡安靜躺着的愛默,付辛白想起什麼,讓趙海把主治醫生叫過來。
“她大概什麼時候會醒?”付辛白神色淡漠。
主治醫生早已從新聞上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了,也知道得罪不起,老老實實說道:“估計也快了,下午差不多可以醒了。”
“給她注射安眠藥水,我的醫生沒到之前,她不能醒過來。”這話一出,簡傑和凌暄也十分驚訝,凌暄更是想出口阻攔,可他也知道,付辛白不做無謂的事,他這樣做自然有他的理由,靜觀其變便是。
“這……”主治醫生有些爲難道,“注射安眠藥水,怕是會有些副作用,她現在又沒醒,只怕……”
“你不願意做,我可以讓你們院長來做。”付辛白丟下這句話後轉身背對着醫生,不再多說一個字。
主治醫生心裡一驚,想到就算是院長來了只怕也要依他話行事,更何況自己,再說他作爲一個公衆人物,還不至於當衆傷害這位姑娘。
想到這,主治醫生也無奈答應了。
等付辛白叫的醫生到達榆縣人民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快到傍晚時分了。爲了保證抽取血液和各種檢查順利進行,醫生們又給愛默注射一支安眠藥水。
在人民醫院能做的檢查,愛默都做了,剩下的就是血液的分析,這需要高密度的儀器,帶回S市才能得出結果。
“哥哥,他怎麼還沒醒?”付佳芸有些擔憂的看着病牀上臉色愈發蒼白的愛默,雖然只認識了兩天,可付佳芸卻覺得和她十分親切。
“你來榆縣幹嘛?”付辛白避而不答。
“我畢業了申請去關山村做支教,想到過幾天就是一諾姐姐的忌日,本想是過來看看她再走的,沒想到這麼倒黴就遇上這事了。”
“爲什麼去做支教?”
“我……”付佳芸神色頓時黯然了幾分,她這次去做支教其實帶了幾分賭氣的成分,她男朋友不願意留在S市,要回老家,兩人爭執不下,她這才一氣之下跑了出來。
“小芸,自己愛的人恰好也愛着自己,這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等你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
付佳芸很少聽到付辛白用這樣的語氣勸解自己,她擡眼看去,只覺得他周身纏繞着一股哀傷之意,心中不由一疼,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
直到後半夜,S市那邊才傳來檢驗報告。
“總裁,我們通過對她血液的分析,發現她血液裡含有一種很少見的藥物成分,這種成分,可以緩解痛苦,具有安定作用,但是也一定程度上會壓制腦神經。”
“這什麼藥?”
“這藥國內沒有,我倒是在聽過在英國一些幫會裡,經常會用這種藥止痛。而且她體內成分濃度不算低,我不知道她是因爲什麼而疼痛的要服用這麼大劑量的藥水。”
付辛白想起那日子別墅裡因爲自己踢了愛默一腳,她當時痛的昏過去的場景。
“你那邊也檢測不出來是什麼病因?”
“回總裁,只怕需要再次對她進行全身詳細的檢查,榆縣的設備到底有限制。就從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我只能猜測是心臟或許存在問題。”
“心臟?”
“是,她的心臟和常人的不太一樣,似乎是做過心臟手術,但這手術又好像不太順利,總是會疼痛不已,常年如此,導致腦神經也一直受壓迫。”
付辛白默默聽着對方在電話裡的彙報,可他還是想不明白,既然是普通的心臟問題,哪怕是服用違禁的止疼藥,也不至於如此害怕去醫院,是怕被發現什麼嗎?
後半夜,愛默終於醒來了,但臉色一直很不好。
“你終於醒了。“付佳芸一直守在愛默身邊,看到她醒來也是十分高興,“餓了吧?想吃點什麼嗎?”
愛默覺得自己渾身就好像散架了一般,完全沒有半分力氣,她依稀記得在酒店裡,她背起那孩子的時候不小心腳一歪就沿着樓梯滾了下來,難道傷的這麼重?
凌暄聽到病房裡說話聲,也推着輪椅推門而入,笑道:“我的救命恩人,你醒了?”
愛默想笑一笑,可發現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皮也沉重地快要擡不起來。
凌暄眼裡閃過一絲內疚,語氣柔和:“要不喝點水吧,可能喝點水會稍微好點。”
付佳芸馬上倒了杯溫水遞給愛默,愛默接過杯子卻發現握着杯子的手顫抖的厲害,甚至將杯子裡的水都灑了一些出來。
付佳芸也注意到了愛默的不尋常,十分擔憂:“我馬上去叫醫生。”
主治醫生聞訊而來,一番檢查下來也不好當面說,只好支支吾吾隨口胡謅:“沒什麼,可能是壓迫到了神經線,我開些藥就好了。”說完不管不顧地逃開了。
“醫生。”凌暄緊跟着追了出來,“她怎麼樣?”
看到付辛白不在,眼前這人又好像比較好說話的樣子,主治醫生語氣就有些不好了:“哼!不是你們不管病人安危,要不斷的注射安眠藥水嗎?只怕她是對着安眠藥水過敏,導致動作僵硬,神經麻痹。”
“嚴重嗎?”
“你也看到了,快的話過幾天就好了,慢的話指不定就這樣過一輩子了。”主治醫生沒好氣的說了幾句,其中又故意誇大了幾句,也不願意再多說一句。
凌暄當下竟有一刻不敢回去面對愛默的感覺。
“你一直在這嗎?”愛默躺在牀上,閉着眼睛,艱難地開口問道。
“恩,我哥哥也一直都在,剛走呢。”
“你哥哥?”
“對啊,我哥哥就是這酒店的老闆,付辛白。”
愛默的眼皮子抖動了幾番,真沒想到,付佳芸的哥哥竟然就是付辛白。想起付佳芸說梔子花開酒店的故事,說她哥哥的故事,愛默真的很難將印象中的嗜血冷漠的總裁,和這故事裡情深幾許的癡情男聯繫在一起。
難道他有人格分裂?這是愛默陷入沉睡前最後一個思考的問題。
第二天,愛默是被刺眼的陽光照醒的,還能聽到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她稍微動了動手指,似乎比昨晚上感覺要好些了,頭也沒那麼沉了。
愛默望向窗外,天空湛藍,偶有幾隻鳥飛過,似乎都能帶來好心情。不知道Alex在那邊過的怎麼樣,好不好?
想到Alex,愛默心情頓時又低落不已。
“凌暄哥哥。”門外一聲驚呼,愛默聞聲望去,看清楚對方後,不由嘴角微微上揚,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