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暄可以用石破天驚來形容此時的心情。他坐在車裡，握着方向盤的手卻不自覺的顫抖着，那些照片都扔在副駕駛座椅上。
當年的事情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是她，爲什麼！
凌暄不斷在心底吶喊着，當年一直以爲一諾是被地痞流氓侵犯了，沒想到，卻是被付辛白花三十萬買下了第一次。
雖然照片上看不到那女孩子的正面，可是背對着鏡頭露出的背部，手臂有一處燙傷，那是一諾還小的時候在他家玩不小心打碎了桌子上的熱水瓶被燙傷的，那段時間都是他在幫一諾抹藥，那處疤痕凌暄再清楚不過。
還有那小腿處那連在一起的兩顆痣，以前一諾總說那兩顆大痣不好看，都拒絕穿裙子。
這些特徵，無疑證明着照片上的女子就是許一諾。
可當年，他竟然同意石頭拿着這些照片去敲詐白婷，這不是等於把一諾給賣了嗎？爲什麼當年自己不仔細看下照片，凌暄在心裡無比的自責和悔恨。
凌暄原本是想拿着這些照片，再去白婷那作爲交換條件，可如今這照片裡的人是許一諾，他拿着去和白婷做交換嗎？
可是如今現在這形勢，上次白婷利用白氏實業對海諾隔山打虎，不僅讓自己在海諾威嚴受損，更是直接影響到海諾的利潤。
如果……
反正當年已經有過一次，也不介意再去交換一次，一次也是做，兩次也是做，是嗎？凌暄在心裡這樣問自己，權衡之下，他有了比較。
第二天回到S市，凌暄沒回宋宅，直接約了一諾在老地方見面。
“凌暄哥哥，你怎麼看起來很憔悴？”
“可能這幾天有些累。”
“一諾。”凌暄放低聲音，“你還記得當年的那件事嗎？”
“哪件事？”
“就是，那個晚上。”
凌暄話雖然說的很含蓄，可一諾還是聽出來他說的是哪個晚上，臉瞬間紅到了耳根，擡頭看到凌暄一直在等着自己的答案，才低着頭微微羞澀的點頭。
“那，你確定那天晚上的是我？”
許一諾霍然擡頭，直直的盯着凌暄看：“這……這話什麼意思？”
看到許一諾如此震驚和惶恐，凌暄想到那些照片的價值，心裡有些不忍，笑着摸了摸一諾的頭髮：“傻丫頭，我開玩笑的。萬一是別人冒充了我呢？”凌暄儘量用玩笑的語氣說着。
聽到是玩笑，一諾才鬆了口氣：“怎麼會呢，不是你說那天是你嗎？而且我那天頭很暈很暈，感覺很迷糊。”
“爲什麼很暈？”
許一諾卻不回答了，她比誰都清楚，爲什麼會頭暈，花姐怕她疼給了她一顆止疼藥，可是她不能說，因爲那天晚上她是“賣”的。
“可能是感冒發燒了吧。”許一諾隨意扯了個謊，好在凌暄也不再抓着這話題不放。
“是的，那個晚上就是我。”凌暄緊緊握住許一諾的手，聲音聽起來彷彿宣誓一般，“諾諾，既然那天我要了你，這輩子我也不會再放開。”既然一諾到現在都認爲那天晚上的是自己，那就絕不能讓她知道那個人是付辛白，否則事情會不受控制。
“恩。”一諾輕聲應答，心裡雖是滿滿的甜蜜，可總覺得缺少了一塊。
“諾諾，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會的。”許一諾幾乎是下意識的點點頭，或許是她到現在還不懂，有很多人很多事，早已是物是人非，滄桑已盡，再也不是當年的小一諾和林軒了。
簡單的吃完晚飯，凌暄將許一諾送回了公寓。
一切看似都平靜不已，不想沒幾天，一石激起千層浪。
海諾集團臨時召開全市記者會，在記者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所謂何事之時，凌暄在會上宣佈，海諾旗下的璀璨珠寶早已收購了白氏珠寶，因而不存在剽竊之說。之前一直沒公佈，是因爲還有些細節沒敲定，謹慎起見一直對外封口。
明眼人都知道，璀璨珠寶和白氏珠寶實力相當，但是白氏珠寶時間和口碑上要稍微略勝一籌，璀璨珠寶暫時還沒有收購白氏珠寶的能力，可如今在記者會上，海諾總裁一宣佈這消息，白氏高層白婷就緊跟着出現在記者會上，證實這一消息屬實。
“凌總裁，這是否是您勝任海諾總裁後第一個貢獻？”財經日報的記者話雖是犀利，可也一針見血。
凌暄笑着回答:“以後會更多。”
“請問白總監，爲何同意白氏珠寶被璀璨收購呢？甌海的星燦珠寶實力也不錯，爲何不考慮星燦珠寶？還是之前傳言付辛白和白氏關係破裂一說屬實？”
早在付辛白拒做白氏繼承人，自己白手起家建了甌海集團之後，加上付辛白在公共場合從未與付辛白說過話，甚至好的臉色都沒有，外界一直傳言付辛白和白婷母子不和。
“在商言商。”白婷保持着得體的笑容，“星燦珠寶雖是不錯，但是從長遠發展和創新來說，我選擇了璀璨珠寶。”
“既然早已收購，那之前的剽竊一事，純屬誤會？”
“是的。”
“那這是你們兩家公司製造出來，影響股市，然後坐收漁翁之利嗎？”記者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凌暄和白婷只是簡單的挑了幾個問題回答，剩下的都交給其他高層負責。
“付太太，這一次收購如此順利，凌某對付太太的迅速反應敬佩不已。”
“哼。”白婷十分不屑，話裡帶着嘲諷，“如果凌總是靠實力收購，那白某無話可說，但如果下次再用如此卑鄙小人的手段，別怪我不客氣。”
“成王敗寇，誰在乎手段？”凌暄根本不在乎白婷的諷刺，有錢有權有話語權和決定權，又何必在乎怎麼得到的？
“不過我也要奉勸你一句，管好你兒子，如果你兒子當年不亂搞，我今天也就沒東西可以要挾你，既然你要保住白家的聲譽，要保你兒子，那也怪不得別人。”
外人看來兩個人說話間都是言笑兮兮，卻都不知道笑容下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