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諾咚咚的沿着樓梯往下跑,卻在五樓和四樓之間的樓拐角處遇到一個奇怪的男孩子。那男孩子看起來似乎和林軒差不多年紀,那時候許一諾根本不知道名牌不名牌,只覺得那男孩子穿着打扮和自己在榆縣看到的男孩子都不一樣,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是很乾淨很乾淨,也很有氣質,可是,也很冷。
他就靜靜的站在拐角那裡,雙手插袋背靠着牆,一隻腳微微曲着,那特別的氣質讓許一諾停頓了幾秒。
許是感覺到有人注視着自己,那男孩擡起頭看向許一諾,眼神疏遠而冷漠,只一眼變轉過頭不再看許一諾。
有什麼了不起的,還沒林軒哥哥帥呢,許一諾心裡想着,正打算離開,只聽到四樓前臺護士站在樓梯口,喚道:“402病房付辛白,醫生來檢查了。”
是個病人?許一諾又打量了那男孩一番,嘖嘖,真奇怪,都是病人了還穿這麼好這麼整齊?住院的不是都要換醫院的病服嗎?
那男孩依舊不動,前臺護士無奈只能走上來,拉着他往下走,還沒走就被掙脫了,繼續冷冷地站在那裡。
前臺護士也鬱悶了,語氣有些不滿:“你這孩子,既然身體不舒服,住院住進來了,醫生來給你檢查,怎麼還是這副樣子?”
看那男孩子還是無動於衷,也懶得再多說,轉身離去。
許一諾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他,他不是想自殺,從這裡跳下去吧?這個念頭一出,把許一諾自己也嚇了一跳,她覺得有必要幫她一下。
“你怎麼了?”許一諾靠近那男孩,試圖用自己聽起來最親切的語氣和他說話,“你是不是和我一樣,害怕打針,害怕吃藥啊?”
“可是我媽媽說了,有病就要治,不打折不吃藥怎麼能好呢?如果你怕的話,我教你個辦法,你在心裡默唸不怕不怕,不就是蚊子咬一口嗎?沒什麼了不起的。這個要多念幾遍,念着念着,什麼是打完針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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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爸爸媽媽呢?你沒有朋友嗎?難怪呢,一個人是有點怕的。那這樣吧,從現在起你就當我是你的朋友吧,我叫許一諾。”
那小男孩在聽到許一諾三個子的時候眼皮子跳了下,才擡眼看向許一諾,那眉目間似乎是有那麼點點相似。
看到小男孩成功注意到了自己,許一諾心裡有些洋洋得意:“你快聽護士的話進去吧,我也要去看我哥哥了,等我哥哥好了我們一起來看你。”
許一諾拉着那小男孩往四樓進去,看到小男孩沒有拒絕自己,許一諾更加開心,她覺得自己的話比較護士的話還有效,簡直就是新一代的南丁格爾。而此時的許一諾還天真單純的以爲自己幫了那個小男孩,讓他勇敢的面對困難,卻不知道自己的命運,也是因爲這自以爲是的善意,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許一諾急匆匆的跑回門診,交好費用,拿着費用清單,醫生給林軒安排了縫針,也開出了一堆藥。
“林軒哥哥,痛嗎?”許一諾看着腿上那蜈蚣一樣的縫針就覺得恐怖,而且因爲打麻藥貴,林軒沒有選擇打麻藥,是咬着牙讓醫生縫針的。
林軒柔聲寬慰一諾:“有那麼一點,就像是螞蟻藥一樣。”
“林軒哥哥,我剛剛交了位新朋友。”許一諾將剛剛在四樓發生的事一骨碌的全部告訴了林軒,未了還忍不住自誇,“林軒哥哥,我像不像個小天使啊。”
“像,不過有饞貓天使嗎?”林軒嘴上雖打趣着,但心裡卻有些不樂意。他雖然不知道那男孩是誰,可是聽到一諾誇那個男孩長的帥氣,有氣質的時候,心裡就像堵了塊石頭,很不舒服。
週末的時候,寧蕙如約帶着一諾去了遊樂場,而且還是有專車接送的。玩了一天,許一諾樂不思蜀。
回家的時候,那輛車又過來接寧蕙母女。
“媽媽,這輛車是誰的啊?”許一諾看着這豪華的小轎車,就是柯樂家的車都沒這麼好,媽媽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有錢的人了?
“是媽媽的那位遠房表哥的。”寧蕙試探性的問道,“諾諾,如果讓你跟着媽媽去和這位叔叔生活,你願意嗎?”
“那爸爸呢?”
“爸爸不去,就我們倆。”
許一諾沉默着,側着腦袋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可是我捨不得爸爸,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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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蕙臉色頓時變得難看,鬆開一諾的手,一路上也沒再和她說話。許一諾坐在車上如坐鍼氈,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忽然惹媽媽這麼不開心。
回到家,許爸爸也是陰沉着一張臉,寧蕙換了身衣服就準備去上班,但被許爸爸攔了下來。
“諾諾,你去找林軒哥哥玩。”許爸爸打發一諾離開,但一諾卻在出了門口後悄悄躲在院子裡偷聽他們說話。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許爸爸言簡意賅,直奔主題。
“什麼?”
“別裝傻了。”許爸爸扔出一疊照片,裡面都是寧蕙和一個男子親密的動作,“鐵證在這,難道還是冤枉你不成?”
“沒有冤枉我,但你說錯了,我和他從來就沒結束過!”
“你……”許爸爸揚手,卻打不下去,將那些照片一張一張收起來遞給寧蕙,“就此斷了吧,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寧蕙將這些照片全部撕爛,惡狠狠說道:“果然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竟然找人跟蹤我,偷拍我。”
“這是今天有人送到家裡來的。”
“你覺得我會信嗎?”寧蕙不願意再和許爸爸多說什麼,正欲轉身離去,被他一把拉住手腕,神色有些哀傷,“寧蕙,這麼多年了,諾諾都這麼大了,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對,當年的事是我不對,是我不該用那樣的手段,可是他已經將你拋棄娶了富人家的女兒,這麼多年來我對你噓寒問暖,知冷知熱,難道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寧蕙閉上眼睛,彷彿不願意回憶起當年的事:“許輝,你別提當年的事,一提只會讓我覺得噁心,讓我更恨你!是你活生生的毀了我一生,是你讓我不能和我最愛的人在一起,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所以你嫁給我後,去做了護士,而且還和醫院申請永遠只上夜班,這樣你就不用在家裡天天面對我了,是嗎?沒想到你竟然恨我怨我到了這個程度。可諾諾到底是你的親生骨肉,你就不能對她好點嗎?”
“她不該存在,她的存在只是一味的提醒着我,當年是怎麼被你玷污的!”寧蕙聲音尖銳,情緒越發激動,但這話一出,許輝當場沉默,不再言語。
寧蕙上班去了,許輝面對着空蕩蕩的家,神色卻是越發陰狠,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會讓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沒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