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到處都是血······空氣裡全是濃重的血腥氣,眼前有一扇門,上面滿是殘缺的手印,鮮紅的,乾涸的,一個個密密麻麻抹在門板上······
何柏大腦的第一反應是趕快逃離,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身體竟然背叛意識,先他一步直接伸手把門打開了,而隨着門的開啓,很快就有濃稠的紅色**順着門邊瘋狂的涌出。
可何柏此時的身體卻像被釘在地上了一樣,一動都不動不了,他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只能站在原地,眼看着冰冷黏膩的血液沾滿自己的腳板。他想喊,但卻喊不出來,嗓子緊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連呼吸都因此有些困難。而就是在這樣情況下,眼前的門竟然就這麼漸漸的在何柏眼前完全打開了。
門裡光線很暗,可看久了,何柏就發現門裡還有兩個人,而且是兩個女人,其中一個不但倒在了地上,手邊還放着一把閃着寒光的摺疊刀,滿地的血污幾乎將她身上的衣服都染透了,看樣子已經是生死未卜。而另一個則站在她的身邊,靜靜的看着她,只是以何柏的角度,女人那海藻一般的烏黑長髮剛好擋住了她的臉,因此小孩兒並不能看到她的面容,不過,在女人的鼻下,何柏倒是可以窺見她淡笑的紅脣。
忽然,似乎是意識到了這邊的視線,那個站着女人竟然將頭轉向門邊,長髮依舊遮臉,可她卻張口對着這邊說話了
誰?誰終於死了?
何柏先是嚇得一愣,之後快速慌亂的移動視線,結果他看到剛剛還倒在地上的女人,現在竟然變成了簫誠,而且還就倒在自己的的腳邊!
“哥!”
何柏猛地睜開眼睛,伸手就抓住了身邊的人,然後呼吸停滯一般,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黑眸,直到聽見這雙眼睛的主人急切的呼喚自己,他這才突然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像回魂了一樣癱軟在牀上,開始大口的呼吸。
黑暗裡,簫誠伸手點亮了檯燈,然後裹着被子把人抱進懷裡,過了好半天,他才小聲的問道:“怎麼了,小柏,做惡夢了?”
面對簫誠急切的擔心,何柏是真的無法做出反應,小孩兒越想越怕,最後索性閉上眼睛,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死死的抱緊簫誠。
過了許久,何柏才緩過神,這時他才發現簫誠的身上竟穿着外衣,而且衣服還是溼的。
“你剛剛出去了?”何柏鬆開手臂,疑惑的問着。
“啊,我去機場送了個人。”簫誠邊回答邊脫下外衣,“現在外邊正在下雨夾雪,我沒帶傘,所以衣服都溼了。”
何柏聽罷哦了一聲,然後就抱着被子窩在牀上看他,大眼睛卡巴卡巴的,雖然還是帶了點兒剛剛心驚的意思,但整體一看卻是很乖樣子,有點兒可憐,還有點兒誘人。簫誠看他這樣不由得心頭一熱,忍不住湊過去俯下身親了親他,然後攙着耍賴,壞笑着問道“我有點兒累,幫我洗澡好不好?”
冰冷的水氣繞在身邊,何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可無奈簫誠的眼神太熱,所以小孩兒臉一紅,順手抓了件衣服穿上,掀開被子就跑進了浴室。
很快,燈色柔和的浴室裡就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簫誠等聲音快停了,這才把衣服脫乾淨,然後拿着兩條大浴巾走進去。
浴室裡,何柏很沒經驗的把水放多了,等兩個面對面的坐在浴缸裡時,缸裡的水已經溢了一地。
何柏有些臉紅,心裡琢磨着自己這是浪費啊浪費,可簫誠對此卻毫不在意,二爺難得在何柏面前拿出架子,擺出一副還不伺候爺的表情,而小孩兒心虛,所以自然手腳麻利的爲這位爺洗頭擦背。
清爽的沐浴液滾出豐富的泡沫。何柏用大塊的海綿方塊擦着簫誠的手臂,正賣力時,他忽然聽到簫誠問了自己一句:“你是不是又夢到那個女人了?”
何柏被他問得一愣,手也因此停了下來,不過很快他就點點頭,從新恢復了“小廝”的狀態。
簫誠見他這樣也沒再問,只是看着他那紅撲撲的小臉有些心疼。話說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他本以爲這孩子不會記得了,可現在一看,原來他還是沒能忘記啊······
簫誠想着想着,一雙手就伸出去把何柏抱過來了。
滑膩膩的泡沫蹭上彼此的身體,何柏不知所以的被簫誠抱住,一時間臉上不免血色飆升,可無奈這種感覺實在太好,所以小孩兒也就沒動,任由簫誠把下巴搭在自己的肩上磨蹭。可他沒有看到,在這溫馨的背後,簫誠的眉頭卻因爲那個叫的喬洛裡的丫頭和當初的一些回憶已經在暗中皺了個死緊。
當初,說起當初還真不是一段讓人愉快的日子,可要是非說起回憶,那麼按簫誠的話來說,這回憶應該由三個人組成,他自己的,何柏的,還有,就是喬洛裡的。
記得那時候,喬洛裡因爲k6/當日不小心碰到了同學,所以消息暴露,可以說一夜之間她就被同學“炒”成了新聞人物,而由她所帶來的負面影響也是可想而知的。
說起來當初自己也是被這件事兒攪得不得安生,因爲喬洛裡這個半大丫頭一出事兒,他的身邊就至少會有兩個人心態失常,頭一個當然是何柏,這小子和那丫頭關係一向不錯,兩個人活動上合作默契,學習上互相幫助,總體來說就是共同進步,團結發展的搭檔模範,當然,如果何柏不是同性戀,那麼說不定這個模範還可以再升一級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什麼的,不過,這個問題就現在而言,簫誠是不會去想的。而第二個失常的,自然就是蘇少蘇一笑同學,話說自打喬洛裡移情別戀,心嫁東風,這小子就隔三差五的犯一次軸,但那時的陣勢和此時相比,那就是颱風與春風的差距,根本不是同一種破壞等級!
可那時事以至此,聽說喬家又不願意讓此女退學,所以,自“k6/事件”三個星期後,他家可憐的何小寶就在二號樓西側的一個女廁所裡發現了自殺的喬洛裡。哦,當然,這件事要現在來說應該是自殺未遂。
後來自己細問何柏,才知道這世上真有無巧不成書,原來那天何柏因爲幫老師整理測試題,所以忙到八點多才完事兒,結果他剛要離開,就在走廊裡聞到了血腥味兒,於是憑着好奇心他就意外找到了自殺不久的喬洛裡,然後這小子便救了這女孩兒一命,而自己那時剛好出現在走廊,所以他們上救護車這一幕也就全都落在了自己眼裡。
這種情況下,自己追去醫院幾乎就成了必然,但當他找到何柏的時候,僅是看到小孩兒的狼狽,他就忍不住要痛罵那個已經在急救的喬家大小姐。不過這些現在想想也都是無聊的廢話,所以,跳過不提。
那夜的事情後來是簫銘信處理的,結果是喬洛裡學校被開除,何柏只要不把這事兒說出去,他就沒事兒。當然,這裡面還有很多細枝末節,例如說一樓的看門大爺因爲此事成了所謂的替罪羔羊,校方把所有血跡清除後就對外宣稱是看門人心臟病發作,所以才叫了救護車,至於封口費麼,表面上當然是按醫藥費和補助給的,而這樣一來,喬洛裡和何柏自然就成了已經回家的孩子,至於當時還在校的高三學生,那就更不用擔心了,因爲那個時候他們都在上課。
不過這些事情雖然不讓人愉快,但還算不上蹊蹺,真正蹊蹺的是在喬洛裡急救那一夜,何柏因爲精神緊張,所以醫生就順帶給他打了一個帶有少量鎮定成分的吊瓶,這就導致他一直昏昏欲睡。而在他睡着的時候,簫誠曾和簫銘信爲了這事兒的處理結果離開過。可簫誠沒想到,等他回來的時候,何柏的情緒就不太對了。
直到那天回家,何柏被他洗乾淨了放到牀上,小孩兒這才問他,說喬洛裡有沒有可能是他殺,理由是在簫誠離開的那段期間,何柏曾看到一個梳黑捲髮的女人站在急救室的門口,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終於要死了,之後便笑着離開了。
對此,簫誠表明上安慰何柏,說事情不至如此,可能多半是誤會了,可第二天,他還是把這事兒告訴了大哥簫銘信。
後來,時間一長,簫誠本以爲這事兒就過去了,可沒出三個月,他就聽說喬家媳婦那邊的確有個女人爲此事被抓了,不過罪名是什麼卻不清楚。而那時的喬洛裡已經去了美國,何柏的情緒又恢復得差不多了,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只跟何柏說那人已經抓住了,再別的,小孩兒沒問,他也就沒說。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是他曾經誤會了,他原以爲喬洛裡是自願獻身才意外懷了孩子,可沒想到事實上她是被人下了藥,迷殲成事的。當然,這是第二天他和蘇華在病房門口偷聽喬洛裡和何柏的談話才知道的,所以他們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說,不過對此,蘇少倒是表面上依舊平靜,只是事後聽他的跆拳道老師說,這小子那天狠狠地折騰了自己一把,剛拉開架勢就一掌貫穿了六塊石板,之後更是猛的十米內幾乎無人敢近身。
(花花:痛恨自己的嘮叨,於是改文了,話說咱不能讓曾經的爛事兒攪瞭如今的好日子!踢掉了一萬多字!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