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的事情,暫時畫上了一個遺憾的句號,程天明最終怎麼樣了?呂芳是生是死?李鵬程又爲什麼偃旗息鼓?五絕幡又是誰弄來的?李麗的家人哪去了?還有李麗最終該怎麼判決?朵朵那幾個冤死的閨蜜,最終又該怎麼申冤……
一想到這些,我心亂如麻,千頭萬緒啊。
忙到中午,我帶着冉兒跟朵朵最後出了程家別墅,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大門口。
他一臉笑容,如和煦清風,筆挺的黑西裝穿在身上,增添了幾分男性魅力,他頭髮一塵不染,乾淨漂亮,他微微仰頭,笑容很耐人尋味。
冉兒怯怯的往我身後縮了縮,對這個僞君子爹,她實在愛不起來,也畏懼到了骨子裡。
朵朵也同仇敵愾的看着他,因爲程天明的陰影,朵朵對這些僞君子,實在是憤怒到極點。
我咳嗽一聲,吸引了李鵬程的目光,半空中我們的目光交匯在一起,火光四射,如彗星撞地球。
見氣氛很不對,警局的人都溜了,吳局長本想湊湊熱鬧,可這老油條一看這氣氛,連忙假裝誰都沒看見,低頭一溜煙跑沒影。
警車,120急救車,在陣陣刺耳的警笛聲中,呼嘯消失。
一切都清靜了。
午後的陽光很強烈,灑在他頭上,也讓我眯縫起眼睛,我就這麼看着他,一直沉默着。
“結局恐怕會超出你想象,有些事註定要發生,躲也躲不掉,我要是你,就一定認清現實,你可以問問我李鵬程的爲人,我很少給別人第二次機會,但是,你是個例外。”
他終於開口了,三分妥協七分威脅,讓我一驚的同時,臉上微微動容。
如果不是有苦衷,有壓力,他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妥協,這隻能證明他也不輕鬆。
他這麼做,絕對不是爲了骨肉親情,能把自己的女兒像貨物一樣明碼標價,這種人無論如何都不要相信。
想到這,我笑笑道“機會給不給是你的事,我怎麼做是我的事。”
“你要是夠聰明,就別在管陽石村的事,帶着冉兒跟朵朵遠走高飛吧,要不然下次見面,可就很難看了。”李鵬程很嚴厲的警告着我,又揮揮手,扭頭走了。
陽石村?陽石村又怎麼了?難道這件事還沒完?
望着他的背影,我的心情十分不平靜,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我突然發現,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知道太多,難怪老潘會說知道的越多,就會越痛苦。
這特麼操蛋的人生。
“是不是大受打擊?覺得一片迷茫,找不到前進的方向?”身後,胡局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原來他一直沒走?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搖頭道“我還沒那麼挫,這點打擊算得了什麼,就是有點奇怪,他爲什麼要站在對立面,他這麼做又能得到什麼?”
胡局聞言點點頭道“你要知道,在你眼中的大壞事,在有些人眼裡,就是一種天大機緣,潘雲的事,我都很動心,更何況別人?所以啊,你還真要好好考慮一下,該向國家表現一種態度,你不動心,不代表別人也不動心啊。”
我笑笑,衝他鞠了一躬,表達我的感激之情,胡局這話,真有點交淺言深了,或許正因爲他覺得我不錯,所以提點我兩句,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這件事真要說起來,徐老師不行嗎?徐老師能調動省廳的人,本身是不是說明了什麼?
即便國家真有這方面的需要,我也會把一切交給徐老師,讓他來安排,總好過交給一羣小人。
徐老師的爲人,我還是相信的。
正想着徐老師,徐老師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哈哈哈,芸子,真服了你了,大老遠的把張天穎都給派來,搞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張天穎來的正好啊,六重邪契,現在是六重邪契啊,要不是張天穎,我恐怕這次真的栽了。”
徐老師說到這,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陣玄妙的歌聲,徐老師急匆匆的掛了電話,等我在想打過去,就變成了一片盲音。
張天穎回來了?我一陣激動,還有六重邪契又是什麼鬼?聽着就很可怕啊?最後聽到的歌聲又是什麼?可惜徐老師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讓我急的真想抓耳撓腮,恨不得立刻飛過去。
胡局彷彿也聽到了電話裡徐老師的激動聲音,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試探道“徐老師?”
“嗯”我點頭笑道“我跟虎子省廳的身份是他安排的。”
“原來是這樣?哈哈哈,那我多慮了,好好好,你小子前途光明,我看好你。”胡局大笑說着,又拍拍我的肩膀,接着就這麼徒步向外走去。
“胡局,您等下。”我急忙叫住了胡局,在他疑惑的眼神中,我苦笑道“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我現在已經徹底卸任了,無官一身輕,正好走一走散散心。”他說着揮揮手,正要繼續走,接着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褲帶裡掏出一張乾癟的紙錢衝我道“這是吳老蔫最後留下的東西,小王交給我了,我留着也沒什麼用,證物又算不上,留給你做個念想吧。”
他說着看了一眼手裡的東西,臉色微微一變,以爲拿錯了,正要繼續掏口袋,我阻止了他,在他疑惑的表情中,伸手接過那張乾癟的紙錢。
我緩緩的,一點點的把乾癟的紙錢攤開,哪怕我很小心,這玩意也還是一碰即碎,無奈,我只好示意胡局跟我進別墅,接着我們幾個在別墅一樓客廳裡,小心翼翼的攤開了那張紙錢。
紙錢上,依舊留着很多粗糙的痕跡,跟當初得自吳老蔫的那張小臉驚人一致,其實,這就是那張小臉,早在胡局拿出來之初,我就知道了。
看着這張小臉,我默默送上對吳老蔫的最大祝福後,這才輕輕一揮手,乾癟的紙臉在一陣微風中四分五裂,猶如吳老蔫一樣,徹底消失了。
老蔫,奇人老吳,您一路走好!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