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間,我懵懂的感覺到,腹中音正許諾紂王無窮的好處,數不盡的金銀財寶。
沒想到紂王突然臉色大變,他大聲咒罵道“賤人,你竟然想害本王?你以爲區區財洛之術就能奈何我?”
大紅袍繼續笑笑,她腹中聲音不停,嘴裡卻道“我知道老祖宗已經煉化不死之魂,不滅之體,我還知道老祖宗這次只要解封,就會無人能治,但是我更知道,老祖宗的七魄,怕是還沒有煉化吧?只要七魄被金錢迷住雙眼,被靈葬,那就大功告成。”
“煉化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實在沒忍住好奇心,問大紅袍。
徐老師也高高豎起耳朵,虎子腦袋往前傾,就差貼我腦袋上了。
“吃一人,煉化魂一分,吃百人,煉化魂兩分,只有吃千人萬人,纔會煉化一成不死之魂,上到十萬百萬,纔會煉化不死之體,之上,不知道要吃多少人,纔會煉化七魄,這種歹毒之術,實在太過喪心病狂。”
大紅袍的解釋,讓我跟徐老師臉色慘白,讓虎子瞪着紂王,恨不得一拳把對方揍死。
這該造多少孽啊?天殺的,難怪他會弄得人神共憤。
就在我們說話的功夫,大紅袍手上的龜殼突然裂開,裂口正是從龜殼後背的棗大的坑,向四外擴散,當這種裂痕幾乎大到讓龜殼解體的時候,裂痕深處突然飄來黑、白、灰、紅四色的氣團,氣團不大,只有手指甲大小,甫一出現,就緩緩的飄向紂王。
四氣團剛飛出,那個巴掌大的龜殼就化爲飛灰,消失在大紅袍手中。
最大的是一團黑色的氣體,黑乎乎的,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直覺,感覺很像當初包裹老潘身上的黑東西,但是更精純,生命的氣息也更強大。
這讓我很擔憂,這東西應該是救命良藥啊,看大紅袍的意思,是想拿救命良藥殺死紂王?她是不是弄錯了?
在看白色的,灰色的,紅色的氣團裡,彷彿也隱藏着說不出來的東西,有點像人的精氣神,但是更像是某種帶着生命的東西,我說不清那到底是什麼,卻看到它們越飛越快,飄向紂王。
紂王拼命的掙扎,讓捆綁他的鎖鏈都在發出巨大響聲,“咯嘣嘣……”的讓人心驚肉跳,我生怕紂王掙脫鎖鏈,然後撲上來把我們都給煉化,那可真就苦逼了。
讓我擔憂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黑漆漆的鎖鏈也不知道是什麼打造,抵擋住了紂王的衝力,終於在我們期待的目光中,四團帶着生命的東西,撲到了紂王身上。
滋滋滋……
可怕而又惡臭的青煙,從紂王被四團東西觸碰的胸口,不斷升騰起來,接着,紂王肌肉虯結的身體,開始不斷的腐爛,不斷的消融,就像是被強酸潑中,看起來慘不忍睹。
片刻,大片大片的爛肉掉下,我可以清晰的看到紂王五臟六腑,跟金色的骨骼,他的骨架很大,比起常人來粗大了一倍不止,帶着生命力的四色霧團在腐蝕到金色骨骼後,緩緩的停住,逐漸縮小,彷彿無能爲力。
紂王被腐蝕的奄奄一息,他惡狠狠的看着大紅袍,血洞洞的眼眶看起來讓人很恐懼。
我很擔憂的看了一眼大紅袍,正想問她還怎麼辦?沒等我問出聲,紂王突然大笑起來,聲震天地。
“哈哈哈……,好,很好,白衣大士當初告訴本王,汝等一定會反水背叛,本王還不相信,哪知道白衣大士料事如神,幸好本王早早準備,否則真要被你們算計死。”
紂王大笑着,哪還有半點奄奄一息模樣。
糟糕,中計了!
更讓人絕望的事情發生了。
一雙孔武有力的手,突然從紂王的身後出現,那雙手就像是從青銅鼎裡鑽出來的一樣,雙手在紂王的身體上狠狠的一撕,紂王的殘皮、爛肉,五臟六腑,就像是一件殘破的外套,被撕裂扔到地上。
再看這一刻的紂王,徹底變成了一個金燦燦的骨頭架子,那雙撕裂他身體的大手消失不見,而原來鎖住他四肢的鎖鏈鐐銬,在他金色的骨頭架子出現後,竟然一寸寸的,徹底分解消失。
與此同時,大紅袍突然一聲悶哼,整個人向後倒去。
我急忙扶住她,這才發現她的雙眸已經變得一片血紅,她嘴裡輕聲的呢喃着什麼,仔細聽我才聽清“中計了,竟然是財洛靈葬,這得殺死多少人?完了,芸子你快跑。”
彷彿就是爲了印證大紅袍的話,她的話音剛落,一陣陣讓人牙酸的鼎鳴,突然從鎮國之器上傳遞開來,這聲音實在太大了,只聽到一聲,我的雙耳就轟隆作響,接着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在看那鎮國之器,在一聲高過一聲,一浪高過一浪的恐怖聲波中,出現了一個個大大小小的裂痕,裂痕中流淌出無數的鮮血,接着,一道道黑、白、灰、紅的刺眼光芒,陡然從裂縫中射出。
一雙可怕的眼睛,從青銅鼎縫隙中出現,這到底是什麼眼神啊,黑洞洞的,就彷彿絕望深淵,讓我一眼過後,整個人都陷入無盡黑暗中。
肩膀上突然一沉,接着一雙大手扯着我,就向後飛奔而去,感受着虎子熟悉的氣息,我心裡暗暗焦急,也暗暗期盼,一定要逃走啊,要不然結果會很可怕。
哪怕是逃走的過程中,我依舊沒有鬆開大紅袍,我死死的抱住她,生怕她一不小心掉下去,哪知道虎子突然停住,讓我狠狠的撞在他的腰上,疼得我眼淚直流。
更讓我心涼的,是虎子爲什麼要停住,難道……
我已經不敢在想下去。
一雙冰涼的骨手,突然拍打着我的臉頰,一股涼意涌入我的腦海,我發現眼睛能睜開了,匆忙看了一眼,整個人就陷入絕望深淵。
四個人,四個我熟悉的敵人,大光頭、大刀疤、藍眼怪人,白大姐,分成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把我、虎子、徐老師,還有大紅袍圍在中間,而我的面前,站着一個金光燦燦的骨頭人,他低頭正“看”着我,彷彿正殘忍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