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登時就亂了。
家裡的館子今天正好歇業,雲葉也知道大家必是想見自己,專門挑了十五這日到家!
全家人都等在村頭。
聽說看見馬車了,秦氏激動地有些頭暈。兩臂緊緊地抱着雲爭的兒子家昌,眼睛都望穿了!小翠和金娥一邊兒一個扶着兩人,也踮起腳往前看。
段欣雨抱着女兒小月兒,依偎着雲爭,也激動的心“砰砰”直跳!
“來了來了!”小孩子們大聲歡呼起來。
果然,大家便隱隱看見了馬車,馬車走得快,不等衆人都擠上來,馬車便越來越清楚了!
前頭騎在馬上、懷中摟着孩子的,不是英俊瀟灑的寧寒是誰?
金娥忙對秦氏道:“娘,你看見了嗎?姐夫抱的定是寧寧!”
秦氏也看見了,激動地語無倫次,“看見了……寧寧……你姐……在哪兒呢?”
小翠笑道:“定是在馬車裡!”
金娥也道:“就是啊。娘,寧遠那麼小,天冷,定是大姐抱着在馬車裡呢!”
寧寒看見衆人圍在村口,微笑着對懷中的寧寧道:“這裡便是姥姥家,咱們下去。”
說着,抱起寧寧一偏腿,兩人下了馬。
雲爭忙迎了上去。
王洲等人都忙下了馬。
寧寒鬆開寧寧的手,“過來的是舅舅!”
寧寧一點也不認生,大叫着“舅舅”!對着雲爭便跑了過去!
衛萍止住馬車,雲葉迫不及待地便要出來。
衛萍笑吟吟地抱起睡得迷迷糊糊的寧遠,“小少爺,醒醒,咱們到姥姥家嘍!”
“姥姥?”小包子揉揉眼睛,衝着雲葉伸出雙臂,“娘抱!”
雲葉看了一眼正走過的秦氏等人,忙抱過寧遠,指着衆人道:“看看,大家都過來看寧遠了。寧遠長大了,哥哥跑過去,寧遠怎麼辦?”
小包子立即便精神了,“我下來!”
雲葉放下小傢伙,寧遠立即衝着寧寧便追了過去:“哥哥!等我!”
看着這兩個粉妝玉琢的小包子,衆人都喜歡得瘋了!
雲爭一把接住撲過來的寧寧,也不顧得招呼寧寒和雲葉,狠狠地親了寧寧一口:“乖孩子!”
金娥上前便把寧遠給搶到了懷中,“小乖乖!”
秦氏紅了眼睛,喊:“葉子!乖孩子!”
寧寒轉身拉住要跑過去的雲葉,兩人並肩走了過來。男俊女俏、琴瑟和鳴,端的羨煞衆人!
雲葉激動得很,嗓子都有了哭腔,“娘!”
雲爭、段欣雨、小翠和金娥都忙上前,“大姐!姐夫!”
村長、雲二、雲爭等男人們上前招呼寧寒,“將軍,回來了。”
秦氏把兩個金疙瘩抱在懷中,“累了吧?趕緊回家歇着!”
衆人都笑着跟寧寒和雲葉打過招呼,跟在全家人身後,沒有不羨慕和誇讚的!
“我看葉子是越來越漂亮啦!”
“兩個孩子跟寧將軍一模一樣!真俊!”
“可不是,葉子就是個有福的!”
“……”
穆氏被衆人推擠着往前走,心中十分憋屈。
看着雲葉光彩照人,再想想自己的花兒,一陣悲從心來,卻也不敢說什麼不好聽的話,唯恐被衆人打了!
雲葉一走四五年,第一次回孃家,陣仗當然大了些。
很快,全村都傳遍了!
有不少過來看稀罕的,很快,雲家門口就被圍得水泄不通!
看着寧寒跟雲葉帶着兒子們進了雲家,關係好的便進去招呼,幫忙做飯什麼的。
更多的人站在院門口,看着幾輛豪華馬車和英俊威武的侍衛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多數是羨慕、說好,也有人說些不中聽的。
“聽說忠義王被撤了封號呢。”
“是啊,我去京城也聽說王妃是什麼郡主。”
“咱們葉子不是王妃嗎?”
“不是吧?寧將軍都不是王爺了呢!”
“……”
王洲等人耳力好,聽見衆人小聲議論,有些惱。
衛讓脾氣大,出來瞪了衆人一眼,“不要胡亂傳瞎話!我們主子也是你們能議論的?有什麼好看的,都散了吧!”
衆人到底有些發憷,都漸漸散了。
雲葉被秦氏拉着進了堂屋,雲爭領着寧寒也到了。
小翠抱着寧遠、金娥拉着寧寧和家昌、段欣雨抱着小月兒,衆人坐定,家裡的一羣下人和奴僕、長工都過來磕頭。
寧寒吩咐衛萍等人打了賞,衆人高高興興地散去,家裡人這纔有機會好好說話。
秦氏拉着雲葉不丟手,直說:“葉子還胖了些,這下我可放心了。”
雲爭插嘴道:“娘總擔心你到南邊吃不好、睡不好,一直說要去看你。”
雲葉笑道:“哪裡,我好得很。能吃能睡,看看,我都胖了吧?”
段欣雨點點頭,道:“大姐以前太苗條了,還是這樣更好看些!”
少婦自有一番風韻。
“欣雨這幾年辛苦了,家裡招呼得很好。”雲葉笑着誇讚段欣雨,又從她懷中抱過小月兒,“我要是有個女兒就好了!”
寧寒眼神灼灼地看過來。
雲葉又看着金娥身邊的家昌,道:“這兩個孩子都長得好!兒子像爹、閨女像娘!兒女雙全,欣雨你好福氣!”
段欣雨真心感激雲葉,道:“還不是大姐給我送來的福氣!”
雲爭看了一眼段欣雨,俊臉微笑。
雲葉便知道兩人必是感情極好的。
只是,看着身邊依然少女裝束的小翠,心中有些奇怪。
小翠已快二十,訂婚也有幾年了,怎麼還未成婚?難不成有些變故?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也不好問。
衆人坐着說了一會兒話,四個小孩子便有些不耐煩。
金娥忙帶着四個小傢伙去外邊兒玩,小翠也道:“大姐、姐夫,你們坐,我去廚房看看。”
雲葉點頭:“好,你去吧。我看看,你這幾年手藝有沒有長進。”
雲二忙在一邊湊趣道:“小翠可能幹呢。一個館子都頂得下來,手藝更是沒得說。”
村長也誇:“雲家的幾個孩子都能幹!”
秦氏笑道:“可不是!還有欣雨,我這幾年是享福了,就是葉子離得遠!”
寧寒聽秦氏如此說,便道:“以後我們便住在京城,二百里路也不算遠,岳母還有云爭幾個,何時想去都好。”
衆人都笑着應了。
其實,說豪門大戶規矩大,鄉下人的規矩也不少。便如丈母孃去女兒家,去的本就少,幾乎沒有住下的,更不消說讓女兒女婿養老了。
雲葉自然清楚。
即便如此,聽寧寒如此邀請,心中還是十分高興的。
雲葉有心問些事情,對雲爭和寧寒幾個男人道:“你們幾個坐着說話,我們到處看看。”
鄉下家裡來了客人,男女都是分開處着的。
男人說些大事,女人們說些私房話,再有不方便見面的一些關係,所以,還是分開說話爲好。
寧寒一直在軍營,於這些東西並不在意,雲葉和秦氏還是願意守着鄉下的規矩。
秦氏拉着雲葉起身,道:“咱們去看看你的屋子!”
段欣雨也起來了,道:“姐夫,你們說話吧。”
這算是禮節,寧寒點點頭,“嗯。辛苦了。”
段欣雨是主人,招呼過寧寒,又把雲葉送到廂房,給秦氏說了聲:“娘,我去忙了。”便出了房間,開始指揮衆人備飯幹什麼的。
秦氏拉着雲葉坐下,問道:“葉子,這幾年過得還好嗎?我看寧寒對你還不錯,兩個兒子也好!”
雲葉道:“是呀,你都看到了。我是離得遠,回不來!娘就不要擔心了。”
秦氏眼睛紅紅的,點點頭,“那就好。”
雲葉挑眉,娘好像不知道自己被劫持一事?
既然不知道,自己更不會提起。也不知道寧寒是怎麼解釋的。管他,已經過去的事便過去吧。就如自己曾經被丁正豪劫持一樣,只怕家裡除了雲爭至今都不知道。否則,娘說什麼也不會同意跟丁家結親的!
雲葉不想提自己,便轉移了話題,“娘,小翠的事如何了?”
秦氏嘆了一口氣,“前幾年不是跟丁家定了親嗎?丁老闆的爹死活不同意,嫌咱家門戶低,還過來鬧過兩回。小翠要退婚,丁老闆和陌武都過來請罪!看陌武那孩子對小翠死心塌地,也挺可憐的……”
“再加上丁老闆是大哥,他不成婚,他爹便不讓丁陌武成婚。丁陌武一提成婚,他爹便上吊、跳井的,鬧得人心都涼了!我們也是沒法子,一直拖到現在。”
雲葉自然是知道丁正豪的手段的,實在沒想到竟然如此過分。丁陌文兄弟也是怪可憐的,攤上這麼一個極品的親爹!
“前兩年,丁老闆的爹給丁老闆在京城定了親,聽丁陌武說丁老闆也不滿意。他爹去年病重,家裡立逼着丁老闆成了婚,婚後不到三天,他爹便撒手去了。”
雲葉心中一驚,“臨死可說什麼了?”
可別讓丁陌武立誓不娶小翠、否則他死不瞑目什麼的!
秦氏嘆了一口氣:“那倒沒有。反正丁老闆聽了他的話已經成了親,丁陌武是小兒子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過年的時候,兩兄弟都來了,說入夏便過來迎娶!”
雲葉鬆了一口氣,“也算是好事多磨。小翠如何說?”
秦氏笑:“小翠那個死丫頭,什麼也不說,我看對丁陌武倒還好。倒是丁陌武,時不時便找上門,小心小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