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現在也沒有什麼勢力,皇上跟太子都是不擔心的。再說了,若是十皇子在冷宮出了事兒,還恐有人指指點點。”
“出了宮被凌府養着,再有個三長兩短的,也無人敢怪罪到太子頭上。”
雲葉便有些吃驚,“你是說太子打算……”
寧寒道:“也不一定,誰知道呢,聖心難測。太子已經不是以前的太子了。皇上老了,或許就是這三兩年的功夫,指不定江山就要易主。”
“太子的手段逐漸凌厲,或許有些我們猜不透的心思也說不定。只是,對於十皇子一事,或許不會有太大起伏。”
雲葉想了想,道:“十皇子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託生在了皇家。你若是有本事把他要出來,也就多用心吧。”
“跟寧寧差不多大的孩子,正是猴子一般調皮的。若是就這麼在冷宮中關一輩子,或者被那些太監、宮女磋磨致死,我可真是有些心疼。”
寧寒一笑,“知道你是個心善的。我會盡力的,要不,也不會巴巴地跑這一趟。”
雲葉想起買下百味閣的事兒,還沒跟寧寒說過,道:“我把百味閣買下了,你看怎麼樣?”
寧寒有些皺眉,“你此時的身子不適宜多勞累。買下就買下了,多交給他們去幹。裡面的人可都配齊了?”
雲葉道:“裡面的人,除了掌櫃跟賬房都留下了。明兒個是交割銀錢的日子。我也要進城,不如明兒個咱一起進城去?”
寧寒點點頭,“好,全家都去。”
不提晚上一夜柔情蜜意,第二日吃了早飯,全家一起進城。
寧寒好久未回,自然是要去一趟寧府看看老夫人的。
廖智幾個送寧寧跟寧遠去宮中學堂;寧寒帶着寧陽去了寧府;而云葉則直接去了飯莊,約定中午都在寧府用午飯,大家各自分頭走了。
齊掌櫃跟牙行掌櫃早就在天泉飯莊的老店等着了。因爲不知道雲葉何時過來,大家都來的挺早的。
齊掌櫃把從錢莊拿來的銀票和現銀遞給雲葉,道:“這是您吩咐準備的。”
雲葉看了看,也讓春兒把從別院拿來的銀票掏了出來,一併遞給牙行老闆,道:“你點點。”
牙行老闆喜滋滋地接過銀票和現銀,細細地查點起來。
尚未查點完畢,就聽小廝走過來,道:“夫人、掌櫃,丁夫人來了。”
雲葉倒是一愣,“請進來吧。”
胡氏這個時候過來不知道幹什麼?
胡氏進來辦公室,見幾個人正在清點銀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哎呀,幸好緊趕慢趕地終於趕上了。”
說着,讓身後的丫鬟掏出了銀票和銀子,道:“大姐,我聽說你要買百味閣,趕緊把錢給你拿來了!你點點吧。”
雲葉恍然大悟!
哦,是上次那些要繳納的捐稅,不是當時說緩上一個月嗎?胡氏這是還錢來了。
看胡氏走得氣喘吁吁地,雲葉嗔道:“你這丫頭也真是的。這麼着急幹什麼,我這裡又不缺錢。”
“先說,你這些可不是又從誰家借的吧?!要是借的,你趕緊給人家還回去!我不急。”
胡氏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們家的院子、還有我爹孃的院子都賣了,還有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齊也賣了不少銀子。”
“還有十香園這一個月的流水,都是咱們自己家的錢。不是借的!你不買百味閣,我也不會這麼着急送過來,就是想着恐怕耽誤你用。”
正說着,牙行老闆道:“寧夫人,銀票跟現銀都已經點清楚了。您身子不便,就讓齊掌櫃跟我一起……”
話音兒未落,又見那小廝疾步走了過來,道:“夫人、掌櫃,三王妃到了。”
胡氏一聽,便有些撇嘴,要告辭走,雲葉道:“你且坐下歇會兒,連口水還沒喝呢。”
三王妃嫋嫋婷婷地一路走了進來,見胡氏在,倒是一愣。胡氏跟三王妃其實就見過一面,還是在王府交割的那日。
此時,見三王妃過來天泉飯莊拿錢,胡氏便感覺有些鄙夷。心道:“不是王妃呢嗎?還不是過來雲葉這裡。也就是在自己面前,高人一等似的。”
突然想起上次,院牆外邊不知道是王府的哪個妾室,跟自己吵嘴的情形。胡氏便想着等這邊交割結束了,定要告上一狀!
三王妃見胡氏臉色不快,更別說跟自己見禮了,心中便有些不高興。
眼睛掃過胡氏,看向雲葉,粉臉上帶了一絲笑意,道:“弟妹來得好早啊。你這身子,來回跑什麼,這麼多奴才養着他們吃飯嗎?”
齊掌櫃跟春兒幾個聞言都有些不喜。
雲葉也有些皺眉,道:“什麼奴才不奴才,我在家閒着也是無事。坐吧。”
三王妃施施然地坐下,看着桌子上堆着的銀票跟現銀,問道:“可都點齊了?”
牙行老闆忙過來,道:“齊了。要不,王妃您再點點?”
三王妃道:“也好。”說着,命令身後的丫鬟,道:“你過來再細細地查查,別出什麼岔子。”
此言一出,大家都不高興了。
這話說的,好像有人串通了故意要做什麼手腳似的。
見雲葉臉色難看,胡氏恐氣着雲葉,不等雲葉說話,忙搶過話來,道:“三王妃,您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我們拿來的錢都是清清白白的,上面蓋着錢莊的大印。”
“這麼多人,哪個不是天天銀錢手裡過無數的。若說在這些人手裡,銀票跟現銀出了什麼差錯,我看倒是京城最大的笑話!”
“便如上次我家買你家的院子一般,不是我們帶着銀票呢嗎?你派了三個人數了三遍,可差錯了一毫?”
三王妃見衆人都面露鄙夷,有些狼狽,瞪了胡氏一眼,道:“你胡說什麼?哪有的事兒?再說了,讓人多數幾遍,當面點清楚對大家都好。難道成了錯處?”
胡氏挑眉:“自然無錯處。只是,如此看着不相信人,卻讓人惱火。”
雲葉出了一口氣,看着正點數的丫鬟,道:“也沒有什麼。這麼大的金額,只怕輕易也沒見過,多數幾遍既點清了款項又過了癮,是該多數幾遍的。”
三王妃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沉着臉道:“弟妹這話我可不愛聽。說得我們好像沒見過錢似的。說起來,不過幾萬兩銀子,也不值什麼。我們王府建下來,二十萬兩銀子不止。這些不過三成不到,有什麼稀罕的。”
雲葉淡淡地道:“我也不覺得有什麼稀罕的。只是,爲了五千兩銀子,耽擱了一個月也不知道是誰?”
三王妃便又是一噎。
胡氏看着三王妃臉色變幻不定,有些幸災樂禍。
想起來上次的事兒,胡氏道:“還記得吧,大姐,我們上次在我家,不是還跟個女人拌嘴嗎?我倒想問問王妃,你們王府的女人都是如此猖狂、不懂禮嗎?”
三王妃倒不知道是什麼事兒,黑了臉,問:“此話怎講?”
“哦,是這樣的。”雲葉道:“上次丁府搬家,我們姐妹們過去道賀。孩子們玩得熱鬧,王府的不知哪個公子要爬樹看看,跌了下來。”
王妃臉色一變,“不會是我兒子吧?”
這事兒竟不知道,或許不是!跌了世子,哪個奴才敢隱瞞不報?!
果然,便聽胡氏道:“不是你兒子!不知道是哪個側妃或者妾室,還抱怨王爺跟王妃糊塗、把院子賣給我們這商戶之家了!”
“我跟她好好地辯了幾句。我看啊,三王府規矩不嚴,妾室竟然敢在背後非議主子,還敢抱怨你們兩人做事兒不對!”
“這若是我們丁府的小妾,早就一棍子打出去了!王妃尖酸刻薄的,也就是在我們面前好使!”
雲葉也道:“是啊。說到商戶,我們寧府也算是商戶,跟三王府還算是親戚呢。王府開着百味閣,沒少從館子得錢使。”
“說起來,三王府不也是商戶嗎?看不起丁府就是看不起寧府。既然連我們也看不起,那好,咱們還算什麼親戚呢?”
一席話夾槍帶棒,說得三王妃粉臉紅一陣白一陣的,看着雲葉,問道:“此事當真?”
女人的嫉妒心已經被胡氏的一番話挑了起來。
自己這個當家主母,被低賤的妾室們抱怨也就罷了,不想還被雲葉跟胡氏這些個外人聽了去。
哪裡還有一點兒面子、裡子?
看着三王妃氣得發黑的臉,雲葉淡淡地道:“我們是想着丁府喬遷之喜,不願意惹不好看,這纔沒有追究的。”
“還望王妃好好管管她們,如此信口開河,倒丟了王府的人。再說了,以後你們跟丁府就是隔牆相望的鄰居。”
“都說遠親不如近鄰,大家又親戚連親戚的,和樂融融的不好嗎?我看倒是王府的不是!”
雲葉說話軟中帶硬,恭維中帶着批評,聽着也是爲了王府好,一時間三王妃竟無話可說。
看看雲葉、看看胡氏,憋了半天,終於憋出幾個字兒來,三王妃道:“等我回府,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竟敢說出這個話來,定給兩位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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