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陽的眼睛看着他的五個護衛,擡下巴問道:“就憑他們嗎?”
張柏嗤笑道:“你也太自大了,我知道你學了一些拳腳功夫,只是你覺得你能比過他們?”張柏回頭冷下臉吩咐,“將他抓住,打斷他的手腳,就當是先給我兒出口氣。”
五個護衛應下,慢慢朝李旭陽圍攏過來。
陽陽眼一凝,既然弟弟沒有東西落在對方的手中,那不逃更待何時?
陽陽瞄準了一個人就衝過去,手直取他的眼珠子,那人沒料到陽陽的手法這樣陰損,向後一避,再拿手去格擋,陽陽就飛出一腿,直接踢在對方腰上,只可惜,對方力氣夠大,也只是讓對方往後退了三步,但也足夠打開缺口。
陽陽朝着那個缺口就衝出去……
身後追過來的人打出一拳,陽陽只能滾地避開,他瞬間就與倆人交上了三招,這也不過一瞬間的事。
張柏站在那裡看着,見狀不由眉頭一皺,他沒料到對方只十四歲就有如此本事了。
陽陽被後面人一阻,腳步慢下,其他三人迅速圍攏過來,竟是走脫不得。
陽陽咬牙,心中暗悔,剛纔他拼着受傷也該往外衝的,這樣,以自己的本事他們肯定攔不住……
只是再後悔也是枉然,陽陽只能將精力放在眼下的爭鬥中,好在對方不善圍攻,而陽陽身姿輕盈,腳步迅速,竟也能勉強應付得住,只是這樣,只片刻他就被拍了兩掌,何況,隨着時間的推移,他越發落了下乘。
陽陽眼睛紅起來,拼着受傷,硬是衝着左邊一人排出一掌,見對方被自己轟開,他埋頭就往外衝,全然不顧身後拍來的手掌……
李石循着痕跡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他不由大喝一聲,“住手!”
“豎子爾敢!”常山從馬上躍下,飛奔而來,常義摘下手中的玉佩就衝着那掌飛射出去,帶着內力的玉佩飛快的閃到那人眼前,那人不得不回掌防護,陽陽逃過一劫,但只餘波就讓他腳步踉蹌了一下。
李石快馬上前,一把拉住他護在身後,常義兄弟已和那五人戰在了一起。
張柏看到李石,眸色一沉,心裡計算着留下所有人的勝算。
常義兄弟武功高強,最要緊的是,他們是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做過賴五的護衛,又護衛在木蘭身邊多年,比幾乎沒有對戰經驗的陽陽來說,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
所以陽陽應付很困難的五人卻很輕鬆的被兄弟倆攔下,甚至不時的回擊一下。
場下,李石拉着陽陽退到一邊,見他面色蒼白,一把脈,卻是內臟受損,顯然剛纔被打中了。
李石眼裡閃過殺意,“嚯”的轉頭去看張柏。
張柏與李石的眼睛對上,竟不由的有些膽怯。
李石扶着陽陽又往後退了幾步,道:“你先休息,父親沒帶傷藥過來,哪裡難受得厲害嗎?”
陽陽摸着胸口道:“胸悶。”
李石就按了下他的肋下,陽陽只覺得喉頭一甜,就吐出一口血來,李石手微顫,眼睛更紅,他抱住陽陽,摸了摸他的後輩,安慰道:“沒事,沒事,回去爹爹帶你去看師公,讓你師公給你治……”
木蘭來就看見李石抱着陽陽,陽陽嘴角還帶着血跡,眼中瞬間充血,她跳下馬跑過來,着急的問道:“怎麼了?陽陽怎麼了?”
“被他們打傷了,無性命之憂。”李石抱着陽陽,見木蘭手上拿的弓,背上揹着箭筒,就看向還在糾纏不清的七個人,寒聲道:“木蘭,張柏不能留,殺了他們。”
這次他們能想着害陽陽,下次也能害天天,還有朗朗他們,他們家孩子這麼多,他們怎麼可能永遠看着?
那就只能殺了。
木蘭看着蹙眉難受的陽陽,也升起了殺機,她轉頭看向鬥場。
李石道:“先射傷他們。”
木蘭就搭箭,跟着混亂的鬥場,她的眼睛只瞄着邊緣部分,看到那裡無常義兄弟,箭就離弦而去,一人被射中肩膀倒在地上。
五人中去了一人,平衡瞬間被打破,常義趁着對方愣怔的時刻一刀解決了一人……
張柏見了大驚,驚愕的看着蘇木蘭,然後,轉身就跑。
木蘭搭上弓箭,沒等對方跑出去就射中對方的腿,讓他不得不跌倒在地。
常義兄弟很快將剩下的三人解決,圍攏過來。
李石抱起陽陽,見他們都還活着,就道:“將人拖到山裡去,我不希望再在外面看到他們。”
常義兄弟應下。
張柏就大喊道:“李石你敢,我是朝廷命官,我來之前告訴了我兄長,我若是不能回去,他們一定知道是你殺了我,到時你們李家一人也別想逃過。”
李石冷哼一聲,道:“那我就連你兄長一塊兒殺了,誰敢來我就殺誰,我倒要看看,你們張家還剩下誰給你張目。”
張柏頓時噎住,眼見着李石騎着馬就要離開,就喊道:“我沒想殺他,你也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你放心,你埋葬的地方不會離你兒子很遠的,到時你們父子倆黃泉下肯定能做伴。”
陽陽半靠在父親身上,道:“父親,他沒想殺我,只是想將我手足砍去,又割去口舌,將我扔到街上乞討,讓你們一輩子找不到我。”
李石身上的寒氣更盛,木蘭也眼露寒光的看着張柏。
“將他們帶走。”李石吩咐常義兄弟。
常義就上前將張柏打暈,把人與那五個護衛丟上馬車,直接往深山裡去。
李石將陽陽扶好在身前坐下,對木蘭道:“我們去見鍾先生。”
“你不能治嗎?”
李石沉默了半響,道:“我怕,還是交給先生治吧。”
李石只爲家人調理身體和治一些小病,一些大病都是找的鐘先生,或是外頭的大夫,不爲別的,就因爲他關心則亂。
夫妻倆快馬趕到鍾先生那裡,將陽陽抱下馬送進去,鍾先生上下檢查了一下,道:“傷到了內臟,好在不是十分嚴重,但年輕人吐血顯然是極損精氣的,還是要多修養一段時間。”
鍾先生擡頭看陽陽,搖頭道:“你這孩子,也太不注意了,就算與人切磋,也沒必要把自己弄成這樣,你父母也是太過縱容你了。”
“先生,還是趕緊給他扎針治療吧,我先去給他熬藥。”
鍾先生看李石急得滿頭大汗,更是撇撇嘴,“你也太寵孩子了,這時候不是應該揍他嗎?”
“先生還是趕緊治吧,回頭我們再揍他。”
爲了不讓鍾先生擔心,也爲了不節外生枝,三人都沒說陽陽受傷的真實原因,而是說他與人比試被打傷了。
鍾先生看了夫妻倆一眼,更是無語,寵孩子也沒這麼寵的。
對陽陽道:“進來吧,把衣服脫了,師公給扎針。”
木蘭就趕緊扶他進去,幫他脫掉衣服,想了想,拉住要出去的李石道:“還是你留在這兒吧,我去熬藥。”
“好,先放三碗水,大火熬成一碗後再加半碗水,再小火熬一刻鐘就停下。”
木蘭點頭應下,拿着鍾先生開的藥方拉着藥童去庫房稱藥。
鍾先生見是李石留下,乾脆不自己動手了,把針給他,“我眼睛不太好使了,你來吧,我念你扎。”
李石見不用自己拿主意,老實接過針。
鍾先生就念了好幾個穴道,講了要求,李石照着一一施針,慢慢地,他也就可以忽略躺在牀上的是自己的兒子,心境更加的穩定。
鍾先生見了暗暗點頭,若李石不是太注重親情,只怕會更優秀,他將太多的精力放在了家庭上,而不是醫術的研究上,對此,鍾先生很不喜。
想到同樣天賦不錯的李彬,鍾先生更嘔得慌,那小子天賦比之李石也不差,但心裡眼裡除了吃的就是吃的,就連學醫也能琢磨出不難吃的藥膳來……
鍾先生現在對李家父子已經有些絕望,只希望他們能夠將他的醫術傳承下去,已經不渴望他們發揚光大或改進了。
等到木蘭端着藥過來,李石纔剛剛滿頭大汗的將針給拔掉。
陽陽已經舒服的睡過去了……
李石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道:“快起來喝藥,喝了藥咱們再睡。”
鍾先生起身道:“行了,這藥連着吃三天,針兩天走一次,五天後再送他過來給我看看,這幾天都別出門了,就在牀上躺着吧,等內傷好了再去玩。”頓了頓道:“你們也別太寵着孩子,陽陽也有十四了吧?在別人家,十四都能說親了,也就你們還把他們當做孩子來看。”
李石和木蘭不管鍾先生說什麼都應下,鍾先生看他們這樣子氣得夠嗆,揮手道:“走吧,走吧,別來煩我,下個月我要出城。”
李石皺眉,“先生,您最近怎麼老往外頭跑?現在天漸漸炎熱……”
鍾先生怒道:“有什麼辦法?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願意進山尋找新藥,也只能我去,不然全照搬古書,難道這醫術就能進步不成?”
李石沉默片刻,道:“先生,您等我,再等我兩年,我就帶着木蘭進山。”
鍾先生懷疑的看着他,“不會和之前一樣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吧?”
“先生,兩年後陽陽就十六了,小毅和小彬也都能獨當一面了。”
鍾先生這才沉默下來,思索了一下,點頭道:“好,爲師就最後信你一次,兩年後你不出去,我就坐到你李家門口去,不起來了。”
李石和木蘭都一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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