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蘭不希望陽陽和天天被人欺負,但有時候卻又不必爲了一些意氣之爭而傷了和氣,能讓則讓,不能讓則要果決的出手。
她和李石都不是睚眥必報的人,在鄉鄰親友間也是能讓則讓,涉及到底線時則是寸步不讓。
不然,他們又怎麼處理好李家莊蘇家莊和鳴鳳村之間的關係?
鳴鳳村裡受他們恩惠的不少,不懂感激的也有,但小的,倆人都不願去追究,因爲沒必要,幫他們是爲了他們自己心安,那些人感激,他們自然高興,不感激,他們也不會多傷心,最多以後不幫,或者相對別人來說少幫。
而這,比他們自己出手解決更讓人痛苦。
天天還好,似乎天生就喜歡把東西與人分享,對親近和喜歡的人,比如陽陽,異常的大方,就是陽陽和他要他最喜歡的小狐狸,他雖然不樂意,但還是會給。
陽陽卻不一樣,內外分得很清楚,又很“小氣”,除了自己不喜歡的或不在意的,根本不願意把自己的東西和外面的小朋友分享。
很“獨”!
好在這孩子對她和李石天天還算大方,弟弟纏着他要某一樣東西,他雖然又罵又哭,但還是會讓給弟弟。
木蘭不指望他們多完美,但也希望他們能將身上的一些毛病改過來。
李石則重新給小五開了一張方子,這張方子上的藥要好一些。
雖然掌櫃的說的大義凜然,表示他的傷由望湖樓負責,但如果看病吃藥的錢太多,酒樓只怕會推脫。
看病的錢他可以不計較,但這藥方子的錢卻是要酒樓出的。
因此,李石一開始開的方子裡所用的藥並不貴,但現在那青年賠了這麼多銀子,好的藥還是吃得起的。
李石開好兩個藥方遞給小二,“頭三天先吃這張方子上的藥,一天兩副,早晚各一副,三天後就換這一張,一天一副,連着吃半個月,然後你再去找大夫看一下,若好了自然就好了,若沒好,你到德勝醫館去找坐堂大夫,將我開的方子給他看,他會爲你免費診治的。”
小二感激涕零。
李石點點頭,和木蘭牽着孩子們的手出去。
望湖樓的大掌櫃暈過去了,少東家急忙趕了過來,迎頭就碰上李石。
他在來的路上已經聽副掌櫃的說了,這件事能這麼快解決,還得靠這夫妻倆,忙笑着揖手,“多謝兩位出手相助,在下望湖樓的少東家,兩位今天這頓飯菜就算我請了,以後但凡來望湖樓都給你們優惠。”說着就讓副掌櫃帶他們倆人下去領診費,急匆匆的要去後頭找大掌櫃瞭解最具體的情況。
木蘭不悅的皺眉,李石也挑眉,這人說話倒是有意思。
“少東家客氣了,我是大夫,看見病人自然要上前,這免單就不必了,先前我們也吃完了正要付賬呢。”說着,李石衝他微微點頭,牽着陽陽就拉着木蘭朝櫃檯走去。
這下子少東家卻站住了,詫異的看了李石一眼,見他年輕,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揮手讓副掌櫃去處理。
這麼年輕的大夫能有多大的能量?實在沒必要他去費心。
還是趕緊問問定國公世子的事是怎麼回事吧。
李石掏錢付完帳,就帶着一行人出去了。
周春見望湖樓遠了,就低聲抱怨道:“那位公子也太沖動了,但望湖樓也不好。”
小墜點頭,“我也不喜歡望湖樓的掌櫃和少東家,但哪裡不好我也說不上。”
春紅就點了她們的額頭道:“這可是在西湖邊上,你們給我小聲一些。”
倆人吐吐舌頭不說話了。
天天扯了扯木蘭的裙子,眼濛濛的道:“娘,我想睡覺了。”
木蘭忙將他抱起來,“那我們現在就回去睡覺好不好?”
天天迷糊的點頭,人已經趴在木蘭的肩膀上迷迷糊糊起來了。
李石忙去看陽陽,陽陽的眼睛也快眯起來了,真是吃飽就想睡。
李石雖然抱怨,但還是把陽陽抱起來,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從這兒到他們租的院子足有三刻鐘的時間,周冬忙將手上的東西交給姐姐,“老爺,我去叫馬車。”
李石點頭,“快去快回,多叫一輛,我們人多,一輛馬車是不夠的。”
因爲這次來揚州的主要目的是遊玩,所以李石乾脆在西湖邊上租了一個小院子居住。
陽陽和天天都不喜歡德勝醫館那股濃濃的藥味,聽說不住在醫館後頭的院子的時候高興地不得了。
望湖樓離他們租的地方還挺遠,所以只能坐馬車過去了。
李石和木蘭才把陽陽和天天放到牀上,隔壁就突然傳出喧鬧打架的聲音,陽陽和天天驚得彈跳起來。
夫妻倆忙一人抱住一個,壓住他們的胸膛低聲哄道:“沒事,沒事,娘和爹爹在這裡,乖乖睡覺,不要怕!”
陽陽和天天睜開的眼睛就由慢慢的合上,不一會兒就發出淡淡的鼾聲。
外邊的喧鬧聲卻越來越大,木蘭眼裡閃過戾氣,李石拍拍她的手,“你在這兒看着孩子們,我出去看看。”
周冬和周春等人正站在院子裡朝隔壁張望。
見李石沉着臉出來,周冬忙上前彙報,“是隔壁的人在吵,似乎是爲了租房子的事打起來了。”
李石不悅的皺眉,“里正和衙役呢?都不管嗎?”
“老爺,您不知道,他們的身份貴重着呢,里正和衙役哪敢管呀,估計早躲得遠遠的了。”小墜快言快語的道。
李石仔細一聽,這才聽出其中有一道聲音是定國公世子的,頓時有些頭疼,怎麼遇到這人就沒好事?
李石轉身要走,想到賴五,到底停下腳步,叫周冬搬來梯子,爬上去一看,對面已經打成一團,有趣的是,四周圍着的都是奴僕下人,動手的反而是衣着華麗的貴公子。
李石:“……”
李石輕咳一聲,那邊的下人正滿臉着急,看到牆頭上探出半個身影,頓時想也不想的指着李石大聲道:“公子,有人偷窺!”
李石挑眉。
場中的人一頓,都揚着拳頭看過來。
定國公世子在一羣狼狽的人中算好的,只是臉頰青了一塊,此時也壓着一人擡頭看向李石這邊,發現是李石,就詫異道:“怎麼又是你?”
“這話亦是在下想要問世子的。”李石淡淡的道。
“你有什麼事?怎麼,看到我們受傷了,所以也想診治一番?”定國公世子有些譏諷的看着李石。
“不是,”李石搖頭道:“只是你們吵架打架的聲音太大了,我的孩子正在午睡,你們嚇着我的孩子了,所以我上來請你們小聲一些,自然,你們換個地方再打我也沒意見。”
被定國公世子壓着的人一把推開他,從地上爬起來,指着李石的鼻子囂張的道:“爺愛在哪裡打架就在哪裡打架,你管得着嗎?”
李石從來不知道紈絝原來這樣討人厭,“自然管不着,只是諸位真的決定還要再打下去?要知道你們現在都帶了傷,難道你們的臉和嘴不疼?腰不疼?背不疼?腿不疼?”
李石不說還不覺得,這一說,底下的人真是覺得哪兒哪兒都疼。
有忍不得痛的當場就叫起來了。
李石滿意的一笑,爬下梯子,對周冬揮手道:“把梯子搬回去吧,將門緊閉,你們也都下去休息吧。”
說着往後院去了。
木蘭聽着動靜小了不少,就小聲問回來的李石,“隔壁怎麼了?”
“沒什麼,一羣孩子顯得沒事做了,我們也躺一會兒吧。”說着拉着木蘭去旁邊的塌上躺着。
隔壁院子的人叫苦不迭,紛紛抱怨對方出手太重,傷的最輕的司馬青叫下人去請大夫。
寧國公的小兒子馮承運捂着腰指着司馬青道:“司馬青你夠狠,回到京城我一定叫我大哥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司馬青豎眉,“就憑你大哥?呸,有本事就叫他來。”
“我都能揍你一臉青,我大哥對付你還不是幾息的事。”
“那是我讓着你的,不然你以爲你還能站起來?我可只用了三分的力氣。”司馬青大馬金刀的坐在臺階上,看着底下躺了一地的人,哼了一聲道:“總之我贏了,這院子就我住,你們誰有意見再來找我單挑。”
底下的人抽着嘴角,只當沒聽見司馬青的話,他們那麼多人對付他,也只在他臉上和背上揍了幾拳,單挑?
呵呵,他們是不想活命了嗎?
司馬青看着下面的人沒意見,這才滿意的指了兩個跟自己最要好,剛纔和自己統一戰線的人道:“你們兩個跟我住在一起,剩下的,你們再自己找地方住吧,看在你們傷的這麼嚴重的份上,我就勉爲其難的讓你們在這裡看病包紮。”
底下的人乾脆躺在地上不動了。
去請大夫的人很快回來,哭喪着臉道:“爺,我們找的大夫都出診去了,那些留下來的不是醫術不精的,就是剛出師的,小的們也不敢請他們來給爺們看病啊。”
馮承運渾身都痛,聞言氣死了,“出診了不會出去找啊,就是綁也要給爺綁來,爺都快要痛死了。”
下人忙又跑出去查探順便綁人。
但他們剛從京城來,又是獨自出遊,在這揚州城人生地不熟的,哪裡能找到好大夫,這一耽擱就耽擱到了李石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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