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很討厭那樣,學生就是爲了學習而來的,搞別的就是胡鬧,楊柳可不想和誰拉幫結夥打羣架,她已經借了初三的書,在學習初三的課程,前世的初三她都沒有唸完。
她在爲打下一個好基礎而努力,初中學不好,高中就學不好,高中雖然是關鍵,初中的底子不好那也不行。
自己前世可不是多聰明的頭腦,只有仗着功夫來磨,得有鐵硯磨穿寒氈坐透的精神,要考到一個名牌大學,用功又是一個重要的。
她不想上閒心,有人專門讓她分心,有一些功課比較好的學生,眼饞楊柳的例子,恨不得一下子跳到高中去,也有一些和石秀珍一類人串通專門調理楊柳的人,就是給她搗亂,讓你學習好!攪得你學不了。
這些人可是比以前煩的邪乎,下課就追着楊柳問這問那,沒有一個閒時候,楊柳只好三天兩頭的請假,躲在家裡溫習功課。
直到了下半年離考初中一個月,楊柳才正兒八經的上了學,班主任對這個學生也是瞭解的,很聰明,可是這樣耽誤,不見得能考到好學校。
可是出人意料的這一個班只考取了一個省中的學生,縣中的有兩個,其中有尹書記的外甥魯教正。
村子裡一時間沸沸揚揚:“人家的孩子進學校一年就考取了省中,有的降了幾次班還在一年級,你看馬住子。”
“人家住子媽說了,丫頭上學沒有用,早晚都得嫁人,會寫自己的名字就不錯。要是能認得工分最好。”
“要是會算分一百斤糧食得多少錢,算算一年的工分多少,分多少錢更好。”
“閨女上學怎麼沒用?石福婷的老姑娘大學畢業都掙錢了,月月往家給她~媽郵錢,人家的閨女可得濟了。”
“西林莊出了幾個大學生?丫頭更考不上大學。”
議論紛紛……
嫉妒的人怎麼會少呢?
楊柳不在乎誰議論。就是直接點了自己的名貶落,也不會激起她的憤怒,等到了動亂時期她輟學的時候,會有很多人喝好的,恨人有喝人無的不少,到那時自己看書都會被人諷刺。只要把高中好好的念下來,就是今生的勝利,能改變楊柳的命運,纔是她最欣慰的。
放假了,沒有買賣做。許青楓也是無聊,他被楊柳落下一班,心裡也上火。
轉來轉去還是轉到楊柳家,許青楓來楊柳家取點心和谷舒蘭處的很熟,從姥姥家論許青楓管谷舒蘭叫四妗子,管楊天祥叫四舅,谷舒蘭讓楊柳管許青楓叫四表兄,許青楓哥四個。許青楓是老四。
許青楓的姥姥年歲也高了,跟了在外地的兒子走了,許青楓來的就比較少了。都在一個學校讀書,天天見着,來家裡的事極少。
楊柳要上初中了,是住校,這一年他們就少了見面的機會,許青楓覺得很失落。
不由得就轉到了這裡。
在學校一年。楊柳只有見面和許青楓打個招呼,熱情的在一起說話的事兒沒有。別的原因沒有,是防備石秀珍那一撥人胡言亂語。女孩子都忌諱人說閒言,有的沒的瞎編一套敗壞人的名譽,謠言殺人,在任何時代都是好使的。
不是楊柳膽小,人言可畏,喜歡散步糟踐人品質的謠言的人是極度熱衷的,楊柳不想小小年紀被人中傷,她的心靈成熟,怎麼會想的不全面呢,不想給人任何中傷的機會,行事是很小心。
男女的年齡逐漸長大,在一起說話的機會會減少,也都知道忌諱。
現在的院子可是楊柳獨一家,不似原先的院子亂糟糟。住過九家的院子可想象是個什麼樣,更有陶三那家不正經的,說話都得加小心。
沒有閒雜人等,楊柳就放得開,她也不是古代的大家閨秀,才十一歲的小孩子,沒有什麼放不開的。
中午留了許青楓吃飯,谷舒蘭對許青楓的印象很好,對許青楓很客氣。
許青楓好像對楊柳比她高了一年級很在意:“四妗子,楊柳的腦子很奇怪,進一年學校就能考上省中,要是我和她一年級,和她學點經驗也好,只是我們不可能在一年級了,實在是可惜。”
谷舒蘭笑笑:“不是一年級有啥,你可以找楊柳,另外你很聰明,老師講的你也不會不明白,楊柳沒有你想的那麼聰明,要是不明白的可以互相學習。”
楊柳謙虛的一笑:“我的腦子很普通,別以爲我的腦子特殊,你知道我怎麼用功了,還有我表兄那個高中生幫忙教我,要是和馬住子那樣胡混,我也是啥也不是。”楊柳覺得谷舒蘭一點不封建,也許是相信許青楓是個正經孩子,也許是因爲他們的歲數小,最主要的還是男女平等的教育起了很大作用,這個時期的人雖然封建思想還有,卻是對男女大防的觀念減弱了很大。
谷舒蘭她們那代人的婚姻可是男女見不到面的,直到洞房那時才見到,成親的時候坐花轎,也要蒙上紅蓋頭。
這時候的人結婚,接親的是棚子車,男女都相看,雖然最後的決定權還在父母,可是子女看不對眼的,強迫的是極少的。
所以谷舒蘭也很開明瞭,不是奇怪的事,爲了顯示男女平等,學校的老師派坐位都是男生和女生插座一桌,可是男生女生下了課在一起嘀咕還是被人誹議,除非你不怕議論,誰也咋地不了,可是大部分女孩子都是有自尊心的,怎麼想讓人議論呢?
楊柳是現代人的靈魂,就是現代人也忌諱男女在一起嘀咕,要是大夥成羣的纔不會被人議論。
女孩子十歲以上在這個時期也知道羞赧了,沒有主動和男孩子搭擱的,坐到一桌是另一回事。
這一年楊柳一直注意這個事情,不想讓人說三道四,還不知到了另一個學校怎樣?
一會兒,西院柳光復大娘的小兒子劉毅汶,和許青楓是一班的學生,斯斯文文的走來,見到了許青楓神色有些發滯,隨後就是笑:“許青楓,沒想到你這樣閒,是不是暑假要賣點心了?”他施施然的走進堂屋,滿臉和善的笑,飽滿的四方臉,笑的眼睛成了一條線,他的個子不高,已經十四歲的年紀,楊柳知道他是長不高的。
許青楓趕緊讓他坐:“哪裡有點心賣。”倆人客氣了那幾句,就開始說起學習的事。
柳毅汶的學習也是不錯的,在班級也排前十名,他的姐姐就是在上初中的柳玉霞,他們家的孩子學習都好,他的大哥就是大學畢業,在汽車一廠上班。
柳毅汶和許青楓聊起來,劉毅汶不時的用眼角的餘光睨楊柳,楊柳迅速發現了他的目光,並不接受他的眼神,只是淡淡的神色,無波無瀾的舉止讓劉毅汶很失望。
看他的神色和許青楓的聊天是神不守舍的,可是一直聊着。
來了東邊的鄰居的劉宇,是在楊柳的下班,劉宇個子單細,瘦瘦的瓜子臉,大眼睛雙眼皮,說話的聲音細,很像個女孩子。
三個人就開始聊起來自己的志向,楊柳見他們聊得熱火兒,自己也不想插言,悄悄的溜走,進屋看妹妹小胖,小孩子快一週因爲軟還不會走,一逗就嘎嘎笑,只是軟趴趴的一個孩子,谷舒蘭不讓抱她,怕的是閃了她的腰,抻了她的脖子。
楊柳笑了幾聲,才聽到外面幾個人的談論已經停止,往外面看看,三個人都往屋裡瞅。
幾個人的心思楊柳都看得出來,他們在她的面前極力表現自己優越的一面。
楊柳一出來幾個人繼續喜歡的話題,楊柳只是悠閒的聽着,他們一直待到傍晚才走,很有不捨的樣子,楊柳就覺得好笑。
他們走了,也到了做飯的時間,谷舒蘭也下了工,生產隊又是個新隊長,也是石向華安排的,叫陶義英,這個人比陶義方年齡小,可比陶義方滑得多,並不是個能幹活的,當隊長應該是個勤勞能幹的纔對,石向華在這個隊裡找不到能幹的還是他喜歡的人,能幹的人他不喜歡。
陶義英這個人沒什麼膽兒,不敢像陶義方那樣明顯的整人,不抓住你的弱點,他雖然橫,也不是那種很兇的。
會計換成了劉尚文,也是個有心計的,這個人很自私,表面不會得罪人,就會自己佔小便宜,這樣的幹部社員可以忍,老百姓不是擠兌的活不了沒有幾個會急眼的,明知道是怎麼回事誰也不捅破,忍是善良百姓的活命之道,
不把楊天祥擠兌得半死,楊天祥更不會說什麼。這樣淡淡的過了快一年了,大~躍進、人民~公~社,入了食堂。
這一年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大事,入~食堂,石向華做了很多傷害羣衆的事情,他指使了一幫手下抄家搶糧食,藉機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甚是瘋狂了一陣。
要是沒有任書記壓着他,就是得誰咬誰暗下口的狗,任書記看透了他的作爲,狠狠的批評了他的作風不正,制止了他的歪風。
張士敏回來半年多,這次倒沒有鼓動楊天才收回楊天祥的財產的事情,只是召集了孃家人趕走了裴秋蘭,裴秋蘭再次的回到了自己的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