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敏就是不想上趕着人,嫌丟臉,劉亞民到楊柳這裡來三回,楊敏只見過兩回,他都是來找張亞青,和楊敏只是搭個話。
楊柳一走,張天弘就喊:“出來吧!裝什麼大姑娘?線兒也給你們牽了,就等着喝你喜酒。”
劉亞民還臊了個滿面紅,癡癡的在笑,張天弘說道:“你先別傻笑,人家小姑娘還不見得樂意呢。”
劉亞民臉色再次的黑,撓撓自己的後脖頸:“張叔,你念點好咒,我昨晚做了個好夢,一定很順利的。”話音剛落,楊柳進來了,拉着楊敏,楊敏滿面通紅,一個勁的執拗。
“楊敏!張叔給你介紹對象,覺得可以就出去走走,聊幾句,看看投不投緣?”張天弘看楊敏的窘樣兒好笑,快三十的人了,還像小姑娘一樣羞澀:“快去!”
劉亞民對楊敏招手,已經邁出了一大步,楊柳推了楊敏一把。
楊敏就跟在劉亞民後邊,出了大門,劉亞民笑道:“楊敏,我們去菜市場。”
楊敏一怔:“這人真搞笑,搞對象去菜市場?楊敏沒有說什麼,默默的跟在後邊走。
走了十幾步,劉亞民就和楊敏並排走,問出的第一句話就是:“楊敏,你喜歡吃什麼?”
楊敏更覺得他好笑,這個時候談吃?是不是太愛吃了。
出於禮貌也得回答,楊敏見了兩次,對這個人沒反感:“我沒有嗜好專門喜歡什麼,我是吃啥都能吃飽。”
“喜歡什麼零嘴?”劉亞民問。
“我沒有吃零嘴的習慣。”楊敏被問的不好意思,自己也不是小孩子,哪有功夫吃零嘴?
“大姐也和你一樣節儉嗎?”劉亞民問。
“我們本來就是窮人家的孩子。哪有條件吃零嘴。”楊敏笑了,我們都是怎麼活過來的,有零嘴也沒有功夫吃。”
劉亞民笑了:“一個暑假很熱的,就不要那樣辛苦了,在家好好休息,精心做點吃的,你們很瘦。會累垮身體的。”
劉亞民落了楊敏一步。他站住等,楊敏放下了沉思,走上前來。她想這個人老談吃的,城市人是不是都好吃。
“菜市場到了。”劉亞民說:“我們進去看看。”劉亞民一個請的手勢。
和楊敏並排進去。
豬腰子一對,豬肝一葉,豬肚一隻。豬肉三斤。鯉魚一條,香腸一斤。燒雞一隻。他點了這些菜,售貨員樣樣稱齊,打好了包裝,裝進一個紙袋子。
西鳳酒兩瓶。裝在了網袋,劉亞民笑道:“楊敏,我們回去。你拎着這個酒。”他看楊敏疑惑的目光,就說道:“款待你父親。”
楊敏有些窘得慌。八下還沒有一撇,這是幹什麼,她想說:你會寵壞他的,還是悄悄地嚥了話,怎麼能當人說這個,父親丟臉,就是自己丟,家裡的事怎麼能和外人說。
楊敏只有點頭拎酒跟在後邊。
劉亞民等她一步,臉色只是微微的笑:“你家人口不少。”
“是比你們多,”楊敏就說了這樣一句,楊敏也是個話語不多的,劉亞民只是笑。
他怎麼那樣好笑,來回笑容總是不斷的。
進了院子,張亞青正出來:“買好吃的了?現在就謝大媒了?”楊敏的臉紅了。
劉亞民問:“張叔和許叔呢?”
“那院呢。”張亞青說道:“真的是要做答謝宴?”
“別往那上扯,就是吃頓飯,別上綱上線的。”劉亞民斥一句,竟讓楊敏害臊。
張亞青對劉亞民附耳道:“款待你老丈人?”
劉亞民也咬了他的耳朵:“也是你老丈人。”張亞青就笑了。
“我和楊敏做菜,你們都等着吃。”劉亞民拍張亞青一掌:“既然都過去了,就到那院做,她們桌碗瓢盆齊全,在這裡要啥缺啥。”
楊敏早就跑了:“是不是嚇着了楊敏?看都躲之如虎。”
“去你的,是你給嚇跑的,一會找你算賬!”劉亞民狠狠說道。
“過河拆橋。”張亞青斥道。
劉亞民笑道:“沒你功勞。”
“翻臉比翻書還快!”張亞青一拳打向劉亞民,劉亞民的眼神銳利,一把就攥住了張亞青的腕子:“你不是我對手。”
“把那幾招都教給我。”張亞青笑道。
“你學那個沒用。”劉亞民偏逗張亞青:“等掰斷了我的腕子再說,我要去做菜了。”劉亞民就往外走。
“你會做菜?吃菜還差不多。”張亞青斥一聲:“樂暈了嗎?胡說八道。”
“我要是能做出一桌好菜來,獎勵我什麼?”劉亞民鄭重道。
“給你一個最大的獎勵,讓你天天做一桌好菜,請我去吃。”張亞青嘿嘿的笑。
“嗚哈!……那樣的獎勵還是給你,我去受罰的。”
“楊敏,你只管打下手,讓他炒菜。楊柳躲遠點,別幫他的忙,就等着他的好菜上桌。”張亞青拉了楊柳走,迎面正碰上楊天祥,楊天祥狠狠的咳了一聲,最後就偷着笑,他感覺自己比諸葛亮還會算。看看,自己猜對了,以前可沒有發現這樣的狀況。
不禁的洋洋得意起來,悄悄到廚房看看,楊敏和一個不認識的小子在做菜,楊天祥趕緊的進屋和許寶貴張天弘繼續聊。
張天弘發現楊天祥很能白話,聊天扯地的,幾個人也就侃起來,許寶貴是農村生人,搞革命也在農村,又在農村待了那麼多年,見了楊天祥話很多,說着,說着就說到楊柳和許蘭芬倆孩子設計救他的事情。
這件事張天弘可沒有聽過,聽了甚是驚奇:“楊柳!”張天弘招呼。
楊柳答應:“張叔叔!有事嗎?”
“問你個事兒。”張天弘問楊柳:“你怎麼斷定他們會搶了那碗肉吃?”
“那些人那麼猖狂,輕易也吃不到肉,怎麼能不饞,他們對許大爺那樣狠,那碗肉絕對到不了許大爺的嘴裡。”楊柳也沒有底,不管怎麼說也得試試,這個不行再想招,自己知道次日許寶貴會被扭送的,也是沒招的招兒。
“他們要是不吃,你還有啥招?”張天弘問。
“沒啥好招,驚動了人就跑不了,再也沒有機會了,我聽到了,第二天早就要送許大爺去公安局,到了那裡可是跑不掉。”別人怎麼知道許寶貴的下場,死在監獄。
因爲許寶貴的死,前身一直憤憤幾十年,這一世救了他,就算自己還前身一個情。
許寶貴很是默默,他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只要進去,他就得躺着出來,那個亂時,那麼多的仇人,怎麼能不借機要了他的命。
楊柳和張亞青擺桌子,像兩個跑堂的一樣端菜跑,一會就擺了半桌,熘肝尖,溜腰花,燴豬肚,清蒸魚,水晶丸子,紅燒肘子,炒菜六盤,湊了十四個,西鳳酒往桌上一擺,楊天祥的臉子立即就短了。
年輕人也就喝了一小杯,三個老頭就掄開了喝,每個人半斤多,喝的夠量也沒醉,張天弘和許寶貴一點事沒有,聊了陣子倆人就告辭走了。
楊天祥微醉話就多:“楊柳,你跟了張亞青,他們家有的是錢,你那些破房子有啥用,不修葺就得倒了,把房照給我,我把那些房子賣了,得買多少茅臺,我是你親爹,你就不捨得一分錢,你是不孝。
我們怎麼就這麼倒黴,閨女兒子得不着濟,你結婚了去他們家住別墅了,這個房子就給我們住,一個月一人給我幾百也夠我花。”
楊柳說:“誰編出來了我有多少房子?”
“誰也不是編的,陳天良可是親口告訴我的,他可早就調查好了你的財產,他說你要是嫁給他,你的財產他都給我。”楊天祥喝了酒就話多,心情就越激動,酒後吐真言。
“你還信陳天良的鬼話,你一千多塊錢要回來沒有?”楊柳掫他的根子。
楊天祥明顯的一滯:“陳天良也不是那麼壞,嫁給他也不吃虧,他的身份那麼高,不好攀的,人家看上你是瞧得起你,要不着大山也出不了事,陳天良不是因爲你大山也不會出事,總之都是你惹的貨。”
楊柳趕緊躲了他,什麼都是別人的問題,心裡明鏡似的,嘴上咬着自己對,你愛面子就做有腦子的事,被人騙得傻傻的,還以爲自己聰明。
楊柳走了不理他,楊敏氣不過:“我哥出車禍,怎麼賴上了我姐?他開車是陳天良教的,工作也是陳天良找的,你被陳天良設計了。還給別人賴上了?還懂不懂道理?”
“不是因爲她,陳天良就騙我?什麼禍都是楊柳引來的,我的損失就得她賠。”楊敏快速的走了,這個人不可救藥,怪不得姐姐不搭理她,拿着不是當理說:“你有這本事跟張士敏鬥去。”楊敏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你和他磨那個牙幹什麼,他就是惦記我那點東西,弄不到手就氣憤,跟他費多少脣舌他也醒不了腔,就是認定閨女的就是他的,一樣他也拿不走,影他都見不着,城關的房子他都沒有見過,惦心有啥用。”楊柳已經對楊天祥夫妻的碎碎念耳朵都長了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