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看人更是奇準,前世他就說楊天祥毀滅了一個天才,只是楊柳跟他學了有十分鐘的活計,他就斷定楊柳是個天才,楊天祥沒有讓楊柳讀書,楊天棟指的是這件事,他知道楊柳的學習特別的好。
他教了無數的工人和技術人員,閱人無數,一點點小事便能看出這人聰明與否。
楊天祥的躊躇怎麼能瞞過他的心思。
五嬸孟秋英是個寡言少語的,自然不會插言,她的大女兒就是二翠,大名楊水芳。
小女兒叫楊水麗,她三兒三女,她和楊天會都偏閨女,對閨女可比對兒子好。
她的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已經結婚,這次接到楊天祥的電報,娘三個跟來只是要到京城逛。
楊天祥說家裡出大事了,要楊天會回來,電報上說明不了什麼,誰家還沒有電話,電報是最快的信息傳遞形式,只是不能說道太多,沒人捨得花太多的錢。
等着楊天祥草草的說了,幾個人也明白了大概,都長吸了一口氣,鬧了這樣大的事,楊天祥好像還當兒戲。
楊天棟想這是多麼嚴重的問題,楊天會想這是多麼危險的事情。
楊天會是弟弟,不好對楊天祥訓斥,她他的脾氣就是再好,也會氣憤的,沒法說楊天祥,只有拿二山說事:“這個小子爲什麼這樣牲口?”楊天祥沒有說二山往外趕楊柳的事,只說楊敏拿鏟子打二山,這樣他們就有理了,就是楊天會不是傻子,心眼靈通得很。
說了句牲口就沒有了下言。楊天棟看楊天會不說了,他立即接下來:“老四,你還是說假話,我不信楊敏無故就拿鏟子,你的意思是二山是被擠兌的,我怎麼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楊天祥尷尬的苦笑:“就是楊柳往外攆二山了,二山推了楊柳一把。楊敏就怒了。”楊天祥不想說實話。他怕這些人再對二山起了反感,沒人管二山的事。
“這話還是假的。”楊天棟直接否了楊天祥的話,他聽着不對路子:“楊柳小給你賺了不少錢。你不讓她上學,她也就蔫蔫的自己好歹的活着,口糧被你扣了都沒有朝你要,沒有一點蠻橫的名聲。你說她攆二山我還真不信,你要是不說實話。這個事我們是沒法管,管了壓服人家也不會服的。”
楊天會看了大哥一眼,自己比大哥本事差得遠,大哥看的是太透了。也許他有很多耳聞,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纔看不透四哥的心思。四哥怎麼把家裡搞得這樣亂?
楊天祥不說實話,楊天棟無奈:“我們也不能老在茶館坐着。先去看看我們姑奶奶。”
楊天會說:“我很想我姐姐,快走吧。”
楊天祥是不想去的,只想讓這些人進楊柳的家,有吃有喝,有住處,王振清已經聽了楊敏的話,自己不想讓他們知道實情,來了這麼多長輩,楊敏要是再上臉,就是不知擡舉,礙於臉面她也得放棄。
他不願意去,楊天會搶先走,孟秋英娘幾個就是來逛的,在茶館怎麼待得下去?
楊天棟生氣楊天祥撒謊,招呼老婆子快走,這位大媽可是個好性子能辦事的,跟誰都會處得來,四方大臉白鏡子,標準的一個現代美人兒,沙聲音調極其的溫柔,面上總是溫和的笑。
爲人處事大方不吝嗇,樂於助人心地善良,前楊柳的記憶裡對這個大媽最讚賞,敬重而欣賞。
孟秋英的脾氣和楊玉蘭有些相仿,不言語,閒事不管,只要不是自己兒女的事,她都認爲是閒事,對兒女特別的好,和谷舒蘭的只對兒子好是不一樣的,她對閨女比兒子好得多。
楊玉蘭看到來了這麼一幫,簡直心臟都停幾拍,他家就倆小屋,一下子來了六口子,讓她真是懵,沒有問他們幹什麼來了,有楊天祥跟着,她也明白了爲了他兒子的事,不領到他閨女那裡去,跑這裡來幹什麼?
楊玉蘭鬱悶也得忍,幾人寒暄幾句,王振清還沒有下班,和楊玉蘭嘮嗑,楊玉蘭是問一句說一句,楊天會對這個姐姐很不錯,給他帶了不少東西,孟秋英更不是個摳細的,楊天會要給誰東西和錢她不阻攔。
大嫂給了楊玉蘭二十塊錢,楊玉蘭推辭不要,大嫂是不會收回去的。楊天會又給了楊玉蘭二十塊。
中午的時候就在這裡吃,楊玉蘭破例的包了餃子,王振清回來吃飯,一看是來了兩個舅舅,樂得夠嗆,楊天棟先看看他家有沒有酒,一看沒有酒,給了楊天祥十塊錢讓他去打酒,就是把他支走,好問王振清關於二山的事。
楊天祥怕王振清說了楊敏的話,不願意去。楊天棟橫了他一眼:“就讓你去!”楊天祥無奈走了,到了這個份上,想隱瞞也不行了。
楊天棟和王振清快速的瞭解了始末根由,後腦勺都氣歪了,他的聲音洪亮清脆,他大叫一聲:“天底下竟有這樣的父母嗎?”
楊天會眯眼一笑:“我四哥四嫂子是受我二嫂子的氣受大了,找閨女出氣呢!”周連珍笑起來,連孟秋英都笑了。
楊水麗小丫頭才十二歲也跟着哈哈大笑,孟秋英說道:“看看,我就想出個大學生的閨女,就盼不到,四嫂子怎麼會不讓閨女上學?幸好這孩子有章程,進了那麼好的學校。”她是太眼饞了,才說了這樣多的話。
“老四兩口子就是糊塗,腦不起讓張世敏坑,就是個挨坑的腦袋,他們乾的都是傻事,不傻的人怎麼會挨剝削?”王振清把楊天祥怎麼被陳天良騙都說了,他也是看着不忿,又不得罪自己的舅舅。
不讓楊柳上學的事他最清楚。
周連珍問王振清:“楊柳現在的對象是因爲楊柳的眼睛壞了,不要楊柳了嗎?可憐的孩子,命怎麼這樣不好?”隨後就掉起了眼淚。
孟秋英的眼圈也紅了,受了感染,楊玉蘭也哭了:“比說書唱影還能離奇”
“大志去打聽了,楊柳的眼好了點,能通路了。”楊玉蘭說道。
“要是楊柳的眼好了那家的婚姻還能不能成?“周連珍問?
王振清說:“楊柳的事我們始終也不太清楚,楊柳跟那個小子在中學就是一班,到畢業下鄉他也去了西林莊,大學又在一起,都這麼多年了,前不久才定親,定了親馬上又黃了,究竟是爲什麼我們也不知道,那家人很有勢力,會不會他們欺負楊柳,我去過楊柳那裡一次,她什麼也不說。”
“倆閨女在這兒沒有依靠,你這個當哥哥的幹什麼去了?”楊天棟哼一聲:“這倆孩子的事誰也不跟我說,只聽說大閨女給他小時掙錢的事,他也不是沒錢,不供孩子上學的事他也幹,我是天天忙得暈頭轉向的,很少回老家,他們竟幹出了這樣的事。”
“大志也是成天忙,單位緊着呢。”楊玉蘭趕緊給兒子找理。
“都是自掃門前雪的性子,這倆孩子,要不是楊柳有主意,就是瞎了兩個天才。”楊天棟嘖嘖的,他最喜歡聰明人,有才的人,傾向這倆孩子是一定的了,這是周連珍想的。
瞭解的基本差不多,楊天祥回來了他們也就轉移了話題,楊天棟拿出了教育學生的那一套,狠訓楊天祥。“不供孩子讀書是大錯,讓孩子幼小孤苦無依的在外面奔波不盡父母的責任,你們也就沒有做父母的資格了,還包辦女兒的婚姻,搶奪女兒的財產,你們更沒有資格!
縱容兒子弒姐行兇,是爲不仁,不盡父母的責任是爲不義,你看了古書半輩子,書上都是寫的這個嗎?
別說是搶閨女的,就是閨女上趕着給你也沒臉要,你看看,你打聽打聽,誰家的父母有你們貪婪?
誰家的父母得了女兒這樣的實惠,因爲一個破房子殺親閨女,這是什麼樣的父母,聽別人說房子值錢你也信?
要不都跟你叫傻子,實際你是真不奸。”楊天棟好一陣數落:“爲了兒子的利益,把,閨女強塞給一個流氓,你倆兒子就是沒出息的,爛泥扶不上牆,你就是枉費心機。
這樣的閨女找什麼樣的主找不着?你竟然拿閨女糟踐玩兒。做出了這樣的事還有臉到閨女跟前來?我就覺得替你臉紅。
好像你一樣好事兒也沒有給閨女做過,我就奇怪了,你爲的什麼這樣逼迫楊柳,你是缺吃少燒了,還是缺到錢了。
好像楊柳給你掙得那錢,幾個工人的工資都沒有那個數目。”楊天棟說道嗓子冒煙,給工人講課沒有這樣累,因爲沒有這個火大。
楊天祥低頭一句話沒有,感到非常的沮喪,好像自己給自己找教訓來了,一幫人來了還是熊自己的,你說憋屈不憋屈?
王振清聽着很抹不開,想不到大舅會這樣不留情面,損得四舅無地自容,都是自己的話多了,惹得大舅發怒。
楊天會看大哥把四哥熊得差不多,只有解圍:“大哥,找解決的辦是重要的,不撤訴,二山一定會被判刑,這麼小的孩子進了監獄就沒了前途可言,還是想想辦法讓楊敏撤訴好了。
四哥,你的嘴總那樣硬克也不好,跟兒女應該和跟平輩相處一樣,不能專耍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