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就三個人,不是說他,難道還是說金參領不成?金參領是殿下的心腹,不犯大錯,一般不會受罰。
能只領二十板子,那也得感謝他乾爹了。不然,今兒能不能活都懸。
畢竟因爲他的過失,差點讓殿下被刺客劈中。雖然,他也是爲了殿下的安全。
小林子連忙磕了頭,領了命,出去領罰了。
金參領並沒有驚訝,被他家主子罰過的下人還少嗎?這還是輕的呢!
但今日讓他驚訝的,卻是殿下對那個顧誠玉似乎另眼相待,與往日的作風極其不符。
“線索是沒有,只是卑職的揣測。”
大皇子漫不經心地道:“揣測能做準嗎?已經搜過,沒有搜到,就不用再提。”
金參領應了聲是,隨後又想起失竊的東西。
“殿下,那刺客偷去的東西,又該如何?會不會爲殿下帶來麻煩?”
內書房是重地,平日裡只有殿下自己進去,連他也是沒去過的。
也不知失竊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在別院時,殿下還十分着急,怎麼這會兒他瞧着殿下又不緊不慢起來?
大皇子脣角微勾,“他們以爲拿走的是重要的佐證,肯定不會想到那是假的,這些夠他們忙活一陣了。”
金參領見狀,連道:“還是殿下英明!”
大皇子得意地一笑,隨後又想起了顧誠玉。
這時,外頭有侍衛通傳,說三位幕僚來了。
“請進來!你先下去吧!去查查那個顧誠玉,有點意思。”
這肯定是想問別院剛纔發生的事,大皇子就讓金參領退下了。
“哦!明後兩天你留下人在此地多多盤查,做戲還是要做全套。明兒晚上,咱們就從別院撤離,你將暗衛留下就是。”
大皇子這麼做,是爲了留個假象,顯得那小冊子極爲重要。
但是,別院既然能出現一個刺客,那就能出現無數的刺客,當然是走爲上策。
金參領立即會意,連忙領命出去安排了。
“三位先生說說,這次來的刺客是哪班人馬?”
大皇子這會兒關注起了刺客的來路,今兒沒抓着刺客,他當然遺憾。
不然嚴刑拷打,肯定能問出什麼。
會安進了一間下人房,這是立春給她安排的房間。因爲裝扮的是下人,住客房肯定會令人懷疑,他也只能將就一番。
還好,這不是幾人一間的大通鋪。不然,他肯定要露餡。
能裝這麼久,已經是他的極限了,畢竟男子的生活習性與女子不同。
會安準備脫了衣裳,查看一下傷口,雖然止住了血,可是身上的傷並沒有痊癒。這麼長的口子,要不是被止了血,他很可能會血流而亡。
他想了想,彎腰從褲腿裡解開綁着的小冊子。
這個冊子還沒送出去,從今兒開始,兩三天裡,莊子周圍肯定守衛森嚴,他的同伴也來不了莊子。
其實他們得了消息,說大皇子離開了別院,今兒不會回別院過夜。
他覺得是個好機會,再說又下着雪,能掩蓋他們行動的痕跡,沒想到大皇子殺了個回馬槍。
難道他們之中,有人告了密?
這事兒,等他出去了,得稟報大人。
他將小冊子放到胸前,準備睡覺都帶着。
卻摸到了一團鼓鼓囊囊,纔想到這裡頭是顧誠玉的丫頭,給他塞了一個大布包。這雄偉的規模,難怪那侍衛頭領要多看幾眼。
恨恨地將布包抽出,扔在了牀上。
“殿下,夜深了,可是要歇息了?”這是府上的另一位內侍,小林子受了傷,暫時由他頂替。
大皇子放下手中的毛筆,揉了揉酸澀的手腕,接着欣賞起自己作得畫來。
只見畫上是一片梅林,其中有一對主僕撐着傘在梅林中漫步,那青色的衣袍與紅豔的梅林,遙相輝映。
隔日,孫賢他們來到了東廂房泡溫泉。
“誠玉!今兒可算是跑到你家莊子上的溫泉啦!”鄭倫朝着顧誠玉感慨道。
侯府可沒有這樣的溫泉莊子,這莊子雖然不大,但是因爲有了溫泉,所以貴得很。倒不是說侯府買不起,而是買這莊子,還要恰巧碰上才成。
顧誠玉坐在外間喝茶,笑着說道:“你們若想來,隨時都可。”
朱龐他們已經進了池子,鄭倫剛剛下水,卻發現顧誠玉並沒有下水的意思。他疑惑的問:“你不下來泡泡嗎?”
“我昨兒已經泡過了,你們泡吧!溫泉也不能多泡。”顧誠玉頭也不擡地回道。
他心裡正在思量,能不能想個法子,將會安早些送走。他已經叫茗硯去外頭查探了,看看是否有暗衛盯梢。
“你們說,那邊的別院是大皇子的,那昨晚走了水,該不會就是那刺客放的火吧?”孫賢這會兒清醒得很,對昨晚發生的事,十分好奇。
“我家的莊子不在這一塊,因此也不知曉。不過,那刺客可真是膽大啊?竟然敢單槍匹馬地闖別院?那可是大皇子的別院,守衛森嚴着呢!他當那些侍衛是吃素的不成?”
朱龐說起這刺客,十分不屑。
顧誠玉在心中思量,他昨兒下午纔看到大皇子返回別院。那也許會安他們以爲大皇子晚上不會回來,或者那個時間段回不了別院,他纔會去別院偷取小冊子。
葉知秋對此事也十分關注,忍不住插嘴道:“我看大皇子還算好說話,也沒有遷怒咱們。”
顧誠玉聞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他覺得屈辱的事兒,葉知秋竟然覺得這算好說話?
“那是!最後還是給咱們留了幾分面子的,也沒有在莊子裡大動干戈。你們是不知道,若是換成兵馬司的,進來搜查,那得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蝗蟲過境呢!”
“兵馬司的官兵竟然這麼猖狂?他們竟然會亂翻那些大戶人家的東西?”
顧誠玉有些不相信,肯定是不敢的吧?
“那高官他們當然是不敢的啦!除非是抄家的大罪。只若沒什麼官職或官職不高的,那肯定不會對你手下留情就是了。那幫人就是些不講理的粗人,他們能跟你講道理?”
朱龐搖了搖頭,遇上權利大的,那還是得屈服。
顧誠玉搖頭失笑,看來他還是停留在前世的思維上。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朝代,這種事可能稀鬆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