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重入朝堂?消息屬實嗎?”寧氏一臉喜意,只覺得不可思議。
“當然,皇上親口和瑾瑜說的,哪裡會有假?”樑致瑞看着老妻臉上的驚喜之色,心情也不由好了幾分。
“是什麼官職?”寧氏雖是官宦之家出身,但到底是個婦道人家,對朝堂之事不甚瞭解。
如今老爺要重入官場,這讓她不得不爲之雀躍。
等老爺有了身份,外孫女和瑾瑜也不至於這般艱難了。
“太子太師!”說到這個,樑致瑞的臉色稍稍沉了沉。
“這不是個虛職嗎?”雖說不知朝堂之事,但是對於官職,寧氏自然是瞭解的。
寧氏見樑致瑞神色變得凝重,立刻察覺到自己失言了。
太子太師一職已經是想也想不來的高位了,畢竟老爺年紀大了,遠離朝堂這麼多年,哪裡還能勝任那勾心鬥角的官場?
皇上還能想到老爺,實屬不易,也算有心了。
“不過,你致仕多年,久不經朝堂之事,不插手朝政也是好的。太子太師地位尊崇,又是從一品的官職。就算是虛職,那也得是德高望重之人才能勝任。”
寧氏笑了笑,表示很滿足。
“那這麼說來,你可是太子的老師了,難怪剛纔你和瑾瑜說能請得動太子妃的母親。看來皇上還是很給你幾分顏面的,不管是賜婚之事,還是重入官場的事,說明皇上還沒忘了你這些年來的勞苦功高。”
寧氏這纔想到這一茬,不由恍然大悟,接着對皇上倒也有了幾分感激。
樑致瑞的面色瞬間便黑沉如鍋底,“哼!沒忘記我的勞苦功高?自古帝王皆是薄倖之人,你以爲皇上爲何會想到老夫?還不是因爲瑾瑜?”
他猛地轉身盯着寧氏,將寧氏看得心裡發毛,並不由自主地心虛起來。
之前賜婚的事到底實情如何,她自然是清楚的,這麼說也不過是爲了自己臉上貼金罷了!
寧氏臉上的笑意漸漸拂去,“賜婚之事確實是咱們對不起瑾瑜,不過那都過去了,你何必再揪着不放?咱們嫺姐兒難道不好嗎?也不算委屈了瑾瑜吧?你總不能說這官職也是瑾瑜爲你爭取來的吧?這可是從一品。”
寧氏說得有些氣急敗壞,一個從一品的官職,能是從五品的官員爭取來的嗎?簡直是荒謬。
她只能理解爲是皇上顧念舊情,還記得老爺的功勞。
“皇上還真就是看在他的面上纔給的官職,其中做了什麼交易,老夫就不和你分說了。你只要記得,瑾瑜對咱們有大恩吶!這麼多年來,瑾瑜對咱們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清楚。”
樑致瑞警告地看了老妻一眼,覺得有一些事兒得挑明瞭說,省得老妻太清高自傲。
明兒就得和瑾瑜的爹孃商討定親一事,若是老妻在對方面前擺了什麼高姿態,那讓他怎麼去面對瑾瑜?
因爲瑾瑜才得了這樣的官職,還硬是將外孫女塞給了人家,如今倒拿起喬來,這讓瑾瑜和他爹孃怎麼看他?
想想都覺得躁得慌!
“我自然曉得瑾瑜對咱們如何,不然也不會同意你把嫺姐兒說給他,咱們往日對他也不差吧?我對他更是掏心掏肺地好,這還不夠?”
寧氏也被挑起了怒意,說話的語氣比之前生硬了不少。
“那就收起你那副高傲的嘴臉,別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你雖然對瑾瑜好,可是你敢說你面對瑾瑜時,心裡沒那點可笑的傲氣?你不就是覺得瑾瑜是農家子,毫無根基,這才常常端着嗎?”
樑致瑞冷哼一聲,將寧氏駁得啞口無言。
她下意識地想反駁,卻突然不知從何說起。
她仔細回想了下自己和瑾瑜相處時的態度,好似還真的和老爺說得極其符合。
因爲瑾瑜的出身,她在面對瑾瑜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世家貴婦的氣勢。現在想來,確實是她不對。
她之前並沒有意識到這些,不過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畢竟都這麼做了。
“那......也不知瑾瑜會不會私下裡覺得我看不起他,倘若誤會了,對咱們不滿,那該如何是好?”寧氏喃喃道。
“你既已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那日後就必須得改正。咱們現在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不能讓瑾瑜心存芥蒂。”
樑致瑞對老妻能聽得進勸告,感到欣慰。
“瑾瑜生性豁達,對咱們也是由衷的尊敬。日後你當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到最後讓瑾瑜寒了心。”
樑致瑞故意說得嚴重些,讓老妻對顧誠玉更好一點,以此來彌補他心裡的愧疚。
次日,皇上臨太和殿接受文武百官對冊立皇太子的朝賀,並頒詔天下。
包括皇上賜予百姓的恩典,例如大赦天下,減免賦稅,不一而足。
其中最讓顧誠玉上心的便是,皇上要加開恩科。
顧誠玉不由露出了一絲喜色,開恩科取士,那孫賢豈不是多了一次機會?
他回去一定要問問孫賢,之前那一次會試,孫賢落榜了。雖然孫賢並不覺得遺憾,覺得是自己學問不到。
但他知道,孫賢心裡終究還是介意的。
他現在已經是從五品的官員了,而孫賢心裡肯定是着急的。想再考會試,那就得再等三年。
這次皇上開恩科正是個好機會,若是孫賢有幸參加,那就不必再蹉跎三年時間了。
因爲恩科取士多半都會中,只有名次前後的問題。
顧誠玉回想一下考生達到恩科的條件,凡參加會試落第十五次、殿試十次以上者“出身”,纔算達到這個條件。
但其中也不是沒有其他名額了,這就要看上次落第考生的名次。
孫賢是會試落榜的,倘若他會試落榜的名次靠前,只要在前二十名內,那就有機會。
不過當時孫賢是多少名來着,他沒了印象,決定等回去問問。孫賢學問紮實,說不得就在前二十名以內呢?
之前爲了三年後的會試,顧誠玉將之前所學的書籍都給了孫賢。
這上面還有他不少的註解,孫賢平日裡這般刻苦,學問應該要比之前更紮實些纔是。
這可是穩過的,不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