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歌深深的注視着金珠陷入沉思,半響才道:“這事不容易,不過我會盡力。”
“謝謝胖哥哥。”金珠鬆了一口氣,心中卻莫名的有些不捨,也許是因爲拒絕了一個優質美男?她用力的甩了甩頭,拋開閃現在腦海裡的想法道:“那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笑歌回憶了消息中讓他疑惑的地方道:“最近這些年我人雖然沒有在王府,但王府和我母妃的做事手段我卻很熟悉。老三的事情從一開始就讓我很疑惑,不過是自己的事情一大堆,我沒心思去管。如果要幫你把這門婚事退掉,我必須要了解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問,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我一定都詳細告訴你。”金珠點頭答應。
“老三回去後,我母妃爲這樁婚事大發雷霆,本想派人去口子裡把玉佩取回,沒想到老三直接把事情告訴了父王。父王派人把母妃的人攔下,隨即同意了此事,不過因爲母妃的劇烈反應,他同意讓母妃處理這件事情。”
笑歌看着金珠疑惑的問:“按照母妃原本的安排,老三的奶孃餘媽媽當時就應該把你接到王府的別院,然後找機會讓你認門親,老老實實的跟着宮裡的禮儀官學習應有的禮儀,你如果沒有做到令我母妃滿意,我母妃是絕對不會讓你出現在世人面前。可事情在這裡就奇怪了,餘媽媽沒有把你帶回,事後母妃也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你依然在口子裡活的活蹦亂跳,還混得風生水起動靜越弄越大,這裡面一定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是嗎?”
金珠連吞了幾次口水,什麼叫依然活的活潑亂跳?難道笑歌他母妃當初派人來取回玉佩的同時。還下了殺人滅口的命令?
不過她不敢問,她怕事情如果真是這樣,那她以後的生活都將會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那個、那個餘媽媽怎樣我不大清楚,當時和我接觸的是你三弟的另一個奶媽。”那個眼神犀利聽力超強的戚媽媽,至今讓金珠記憶深刻。
“另一個奶媽?老三隻有一個奶媽啊!還有誰跟着一起去了?不對,餘媽媽的馬車和隨從出府的時候,我確定裡面就只坐着餘媽媽和丫鬟,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奶媽。金珠,你確定沒有記錯?”笑歌不可置信的皺着眉頭,他消息的來源可靠而精準。像看漏一個大活人的錯誤,是根本不可能出現。
“記錯?”金珠笑了:“別人或許我會記錯,那個戚媽媽只一眼誰都忘不掉她。”
“戚媽媽?你是說那個奶媽姓戚?”笑歌驚訝的追問。
“是啊。她是這樣介紹自己的,如果她沒有說謊的話。”笑歌的反應讓金珠心裡舒服了很多,看來那個讓自己很緊張的戚媽媽,本身就不是一個普通角色,自己在她面前認慫也不算丟臉。
“難怪。如果你說的那個奶媽真的自稱是戚媽媽的話,事情就明白了。”笑歌看着金珠接着道:“看來我父王還是很中意你這個兒媳,你的命應該能保住,但這樁婚事想退,估計不大可能。”
“什麼意思?”金珠心裡一涼,急了:“那個姓戚的奶媽是誰。爲什麼你會說你父王中意我,這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
“別急,你聽我把話說完你就明白了。”笑歌安慰着跳起來的金珠。接着道:“王府裡並沒有一個姓戚的奶媽,但是卻有一個夫家姓戚的二品賢德夫人。”
“我父王還在宮中的時候,他身邊有幾個隨侍的貼身宮女,個個都有一身好武功。同時他身邊還有幾個貼身侍衛,也一樣都是武功高手。父王被封爲親王后住進親王府。身邊的這些人也跟隨着他出了宮。在隨後的十幾年裡,這些人跟着父王南征北戰。在屍山血海中立下了赫赫戰功,這裡面最有名的就是驃騎將軍和他的夫人。”
“那個戚夫人就是當年你父王貼身宮女之一?這就難怪了。”金珠終於明白那個戚媽媽爲什麼看起來那麼厲害。
“是,當年的那些貼身宮女,大部分都嫁給了那幾個貼身侍衛。”笑歌接着道:“驃騎將軍戚忠是當朝二品,皇伯伯準他帶刀進殿,是武官裡最榮耀的一個人。他的夫人,二品賢德夫人雖然沒有官銜,但皇伯伯恩准她能養親衛私兵,在需要的時候,她能用御賜的信物領兵出征。戚夫人無論走到哪裡,基本上除了我母妃和皇后外,沒有那個女人敢在她面前大聲說話。”
金珠被笑歌的話驚出一身冷汗,真是無知者無畏,要是當初她知道這個戚夫人有那麼大的來頭,就是再借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在她面前說那些話,那她今天的結局估計就是另一番模樣。
“餘媽媽當日出府和回府時,馬車裡的人始終沒變,戚夫人估計是在半途上車,然後又在半途下車離開。能讓戚夫人如此費心費力做事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父王。”笑歌喝了口茶,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金珠道:“不過我父王沒有見過你,他派戚夫人去估計也只是給你個機會,看來一定是你做了什麼事,讓戚夫人覺得你是個可造之材,所以,纔有了隨後王府裡聽之任之的舉動。”
金珠端起自己的茶杯猛喝了一口,平復了心中激動的情緒道:“其實也沒什麼,我當時不知道那個戚夫人有那麼大的來頭,就和她商量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讓我多陪陪我爹,沒想到她答應了。”
“騙人。”笑歌很清楚戚夫人的爲人,她可不是一個同情心氾濫的人,如果不是讓她覺得你有留下的價值,金珠現在早就呆在別院裡了,他斜着眼睛威脅道:“珠妹妹,你最好和胖哥哥說實話,否則,我也沒法子幫你。”
“好吧。”金珠聳了聳肩,無奈的把當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自己揹着人嘀咕的幾句話都講了出來,最後着重強調了一句:“那些話我真是看來的,沒騙你。”
“以史爲鑑,可以知興替。這話說的有理,可我怎麼不記得那本書上這麼寫過?”笑歌轉動着眼珠子,奮力在腦子裡回憶。
“咳咳,胖哥哥,我看得書太雜太多,也不大記得清楚是那本書裡看來的這話,不過是當時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事後也着實回想了好一陣子,可惜還是沒有想到,或許不是什麼正史的書吧?”
金珠爲當初說的這句話事後其實去查過很多書,可惜一直沒有找到相近的話語。王府裡的藏書有多少她不知道,但總不會有野史之類的雜書,把這句話推到雜書上,或許是個法子。
“不是正史的書?”笑歌想想也就釋然,民間其實有很多有學問的人隱居,他們不喜歡爲朝廷做事,一心只寄託在山水間,他們的一些見解和心得偶見在一些雜書上,確實有不同凡響之處。
想明白了笑歌也不在糾結,道:“那事情可能就是這樣,你說的那些話讓戚夫人覺得你不是一般女子,所以就大膽做主,和你定下了七年之約。而隨後你的種種表現可圈可點,總的來說沒有讓她失望,然後你就一直逍遙到今天。”
“胖哥哥,你的意思是我這一兩年做的這些事情,那個戚夫人一直都知道?那我們合作做生意的事,她是不是也知道?”被人監視的感覺真的很不好,雖然這事早在預料之中,但被人說出來還是心裡一陣不舒服。
“那不一定。”笑歌搖頭也不確認,如果是別的事他能一口判斷,但事關戚夫人,有些事情就不好說了。
對於他自己事情的隱蔽措施,一直都做得很好,幾乎能百分百之九十九的肯定不會被外人知道,而那百分之一的可能就是留給父王手裡的那些人,戚夫人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兩人陷入了沉默,可能被人窺視的感覺讓兩人都很難受,半響後,笑歌道:“這事我需要時間查一查,如果戚夫人真知道了也沒什麼,我們又沒有做什麼見不到人的事。不過,以後的事情就要多加小心,不能再這樣被人監視了還不自知。”
“嗯,也是。胖哥哥,你有什麼好法子?”金珠同意笑歌的說法,戚夫人是王爺的人,到目前爲止,金珠的一舉一動應該符合他們的期望,否則也不可能放任她到現在。
不過,她和笑歌知道了彼此的身份,攜手合作爲各自的生活改變做努力時,他們的事情就不能再被戚夫人知道,至少不能讓他們全知道。
“先摸清楚戚夫人在我身邊有什麼樣的安排,然後再做其他打算。”笑歌爲了能脫離王府,這些年也培養了不少自己的勢力,雖然不能和王府相比,但至少在他的四周,他有信心知道任何事情,只要他的周圍沒有被人滲透,暫時他和金珠都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