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過幾天再來找三弟妹,就此告辭。”
簽下合約書,任傑鴻興匆匆的告辭走了,比來時更快,等金珠探頭去看,樓下的街面上並沒有他的蹤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動用了暗衛的力量,帶着他飛檐走壁離開了。
“來的快去的也快,如果不是還有一張合約書在手,我還以爲在做夢。”金珠扁了扁嘴,看着手中的合約書和六百兩銀票,突覺的任傑鴻來的莫名其妙,走的更是莫名其妙。
“二小姐,不單單是你覺得做夢,奴婢也覺得是在夢中,二公子怎麼就會同意你的話,當什麼教書先生,還預付了六百兩銀子?”
冬梅這會纔回過神來,也看着金珠手中的銀票和合約書發愣。
任傑鴻是誰啊,那可是馮側妃的獨生兒子,馮側妃又是誰啊,太后的親侄女。即便是這些年馮側妃深居簡出,和孃家人並不太親近,可也沒人敢小瞧她。
什麼,二公子說他沒錢無聊,無聊或許是真,馮側妃都恨不得能隱身,二公子當然無聊了,可要說沒錢,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揣着六七百兩銀子找二小姐做生意,明擺着就是找藉口接近,只是二小姐的一張嘴也太能忽悠了,居然能讓二公子簽下合約,難道她真想讓二公子去當什麼教書先生嗎?
“什麼叫什麼教書先生,冬梅啊,你可不能這樣說話,要尊師重道懂不懂啊,老師是一個很神聖的職業,二哥有什麼不能當,他如果真有本事,教出桃李滿天下,絕對比忠勇王府二公子的名聲還響亮,知道嗎?”
金珠不屑的掃了冬梅一眼。胸無半點墨,真是可憐可悲啊,她好像忘了,冬梅的一手字,比她漂亮了不知道多少。
合約在手,再想也無用,索性乘着街上人還多,一時還不能回去。金珠拿着紙筆開始策劃,如何能用最快的時間打造出一個詩書畫全能的才子來。
想着想着,金珠的眼睛越來越亮,這事看起來還是靠譜,任傑鴻的名字不能透露沒關係,當時那張臉總不能帶面紗吧,如果他真有兩把刷子,就把他塑造成實力派的帥哥先生,如果實力一般。也能當個偶像派的白麪先生,怎麼想都不會是虧本的生意。
呵呵呵,想着想着,金珠忍不住發成一陣讓人渾身酥麻的笑聲,讓冬梅和姚媚兒渾身一顫。
回到家裡,金珠第一件事就是找來錢豐,先不問口子裡的事,而是拿出合約給他看。
“金珠,這是……,咦。這字是何人所寫?”見識慣了金珠的狗爬字。突然覺得眼前一亮,錢豐沒有看合約的內容,反而盯着那一手字看。
“怎麼樣,這字怎麼樣?”金珠眼睛一亮,好兆頭,這是不是代表着這字還不錯?
“嗯,不錯。這字寫的很不錯,大氣厚重,好像龍行天下。”錢豐雙目發光,口中開始之乎者也,說着金珠似懂非懂的話,大概意思還是能明白,說任傑鴻的字漂亮。
“好,那就好。只要這是一手好字就行,這下要發了。呵呵。”金珠樂不可支,實力派的帥哥老師絕對比偶像派的白麪先生混的長久,這筆生意能大賺。
“發了?什麼意思?”錢豐不解,再次看合約時才注意內容,看完不由雙手發顫,金珠也太厲害了點,身爲忠勇王府三公子的未婚妻,先是和大公子做生意,現在又和二公子合作開書院,還沒嫁進王府就和王府的幾個公子關係密切,等嫁進去之後,還有誰敢跟她叫板,這一手真是高啊。
“錢叔,口子裡的事你和老顧方大娘他們商量着辦,沒主意時來找我,我現在要忙這個,呵呵。”
口子裡的事,大體的方向已經商量妥當,往後就是細節部分,反正她人在不遠行,有事可以找她商量,無事她就當個甩手掌櫃,專心當任傑鴻的經紀人,這個職業不錯,有錢途。
接下來的日子,金珠在普安縣裡四處逛,開書院自然要找個院子,不但要方便還要環境優美,最好還能臨街。
找了幾天,最後看中一處三進的宅院,完全符合金珠心目中的標準,只是價錢偏貴,要三百兩銀子。
“大叔,便宜點,三進的院子賣三百兩,你這和搶的有什麼區別?”心裡滿意,但價錢肉痛,金珠磨着牙和賣房子的中年男人討價還價。
“什麼三進的院子,前面臨街的那一間鋪面不算了?後面一庫房的書也不算了?還有花園裡的那些花草,都是很名貴的品種,一盆就值好幾兩銀子,要不是不好帶走,我還要全搬走了,三百兩,已經是很便宜了。”中年男人的口才不弱,一張嘴讓金珠都接不上話。
“大叔,你好像是中間人吧,鋪面多大你看見了嗎?那是一間臨街的房,不是鋪面好吧,要當鋪面,我還要敲掉一面牆,重新開門按窗戶才行。再說後面的那些書,你自己去看看,都被蟲吃光了,還書呢,你要能從上面扔出字,我白送你。再說花園裡的那些花草,你趕緊搬走,我還不伺候,名貴?知道名貴是什麼意思嗎,名貴的意思就是我要請人專門伺候它們,你這是送我,不是,你這是變着法的讓我再花錢,大叔,你家親戚是不是有人擅長種花養草啊,你這麼坑我。”
遇見對手了,金珠也不發憷,插着小腰,噼裡啪啦一通話,把中年男人的話又反砸了回去,讓中年男人發了一愣。
“行啊,這位姑娘,嘴皮子挺利索,你也不是買主吧,專門幫人砍價的是不是?”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通金珠,笑道:“難得遇見同行,還是那麼小的年紀,前途無量啊,好,我這個前輩遇見後輩也不能沒有表示,這樣,你的佣金你收着,我的佣金分你三成,這樣,夠意思了吧,你就別在砍價了,早點做成這筆買賣,咱們趕緊忙其它的去。”
金珠一愣,敢情這位是專門幫人砍價的人,看起來後面還有生意等着他,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大方分她三成,什麼照顧後輩,騙人的鬼話鬼都不信,不過有三成的錢拿着,總比砍不下價好些。
“哎呦,果然是前輩,我剛纔還不敢認,怕是賣主家的什麼親戚,我年紀小不懂事,還請前輩見諒。只是,前輩,我家僱主說了,非要砍點價下來不可,要不你給我透個底,你家僱主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要是也咬着不鬆口,那我們就先散了,今天這筆生意黃了。”金珠見機行事,想詐一詐中年男人。
“還要砍價?”中年男人定定看着金珠的眼神,半響一笑,道:“小姑娘,你既然叫我一聲前輩,我也不瞞你,這宅院的價是真不能讓了,最多我的佣金再給你半成,你家僱主實在是要個彩頭,拿這個當彩頭好了。”
彩頭?金珠瞬間明白過來,有些人不論做什麼都喜歡往回要點便宜,說好聽點叫討個彩頭,難聽點就是摳門,多少不計,總要有點,看來中年男人的話是不假了,又拿出自己佣金的半成當彩頭,她可以點頭了。
“好吧,既然前輩都這樣說了,那就三百兩吧,只是不知道前輩的佣金什麼時候給我。”金珠財迷的搓動兩根手指,意思很明瞭,僱主的錢是僱主的錢,自己的錢到手了才踏實。
“行,沒問題,只要把這張買賣契約簽了,我立馬就給你。”中年男人忙點頭,他後面還有一樁大買賣,不想在這裡墨跡。
“行,你等着,我叫人去。”金珠轉身就往外跑,她把冬梅和姚媚兒留在一家小飯館裡,沒讓她們跟着。
“快,回去叫老顧來賣宅院。”朝冬梅扔下一句話,金珠轉身又跑了回去,怕中年男人跟在她後面看出破綻。
“好了前輩,我找個夥伴去通知僱主去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佣金的半成是多少了吧,要不然等會僱主來了,我不知道該說多少彩頭?”金珠滿臉大汗,氣喘吁吁的看着中年男人。
“沒多少,彩頭彩頭,有個好彩頭就是了。”中年男人邊說邊比劃了一個六字。
“六兩?”金珠目瞪口呆,這也太多了吧,算下來,三百兩銀子的買賣,中年男人就收一百二十兩的佣金,果然,房產在什麼時候都最賺錢。
“想什麼好事呢?是六錢銀子。”中年男人瞪了金珠一眼,不由的懷疑,這姑娘究竟是不是這一行的人,連佣金大概是多少都不知道。
“哦哦,我以爲前輩的佣金比我們高,嚇我一跳,還好還好,不過也好失望。”金珠拍着胸口大叫,她其實是在心疼,那個敗家玩意,三百兩銀子的買賣,花十二兩銀子請人,早知道給她啊,少算點,十兩就行。
“什麼,你好失望?你失望什麼?”中年男人愣了,還好能聽懂,可後面的失望就完全聽不懂了,小姑娘有什麼可失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