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條件?”仇良脫口問出,只要不簽訂終身契約,有條件好商量。
“保護我們大家。”金珠道。
“什麼意思?”仇良不明所以。
金珠站了起來環顧四人問:“你們覺得我們現在生活好嗎?別急,你們先回答我的問題,事情的緣由我會慢慢跟你們說清楚。”
“好,當然好了。”秋河搶先答道,他的變化就能說明一切。
“你們呢?”金珠不滿只有秋河一個人回答,又追問。
“好。”仇良道。
“還不錯。”成樂不高興的擠出一句。
“很好,我喜歡。”連東對金珠最爲信任,他整日裡和各種人打交道,最能體會出金珠對他們的一顆誠心。
“好,那麼我問你們,照咱們現在的勢頭髮展下去,一兩年後,生活又會變成什麼樣子?”金珠攔住成樂想說話的勢頭:“想清楚,仔細想好了再說。”
仇良的臉色漸漸失去了血色,連東的神色也越來越難看,成樂半是憂心半是不屑,秋河則是一副異樣凝重的模樣。
四人的異樣神情正中金珠下懷,她知道他們想到了什麼,她也想到了,不同的是她還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金珠孤身來到這個世界上,她最大的依仗就是口子裡大片的無主荒地,種糧食、種菜、種水果、養牲畜僅僅只能滿足基本的生存需要,想靠這些土地生活下去,就必須把上面的出產賣成錢。
一個限量售賣的【回頭聚】就讓人窺視,明面上撬牆角挖人,背地裡找人下黑手,如果不是秦王氏和蔣家的交情,連東在縣城裡還有一些人脈。【回頭聚】現在還能不能開着都是問題。
當初金珠來縣城擺地攤,一塊平日裡走路的地面,都被人圈起來收費,何況是開門做生意,這裡面牽扯到的人和勢力很複雜。
小小的普安縣,裡面到底藏着多少方面的勢力,金珠不完全清楚,但她至少知道,縣太爺是皇上寵妃的姐夫,其夫人又是赫赫有名的面菩薩。他們兩口子是普安縣官面上的最大勢力。
笑歌一直跟着張神醫隱居在普安縣城附近,白家的衆多生意都開在縣城裡,王府裡暗中保護笑歌的人馬。和笑歌自己建立的勢力,一暗一明在縣城裡也舉足輕重。
普安縣裡的本地大戶和商家,街頭巷尾不時可見的地痞流氓和乞丐,也是不可忽視的黑白勢力。還有其他不知道的什麼人,雜七雜八把手伸在普安縣裡。想找機會尋點事的那些零碎勢力,千萬別小看他們,他們的背後都有着朝廷大員的身影。
普安縣早已有了它固定的勢力模式,想要在這裡做生意發財,你如果不找某一勢力依靠,基本上就等着明裡暗裡的算計。生意能不能繼續做下去事小,命能不能保住就事大了。
仇家密室裡發現的資料,向金珠揭示了一個可敬而又悲劇的仇家。
仇良的祖輩是純粹卻天真的生意人。他們只相信做生意要努力和誠信,除此之外的任何手段都是歪門邪道。
他們沒有依靠任何勢力,靠着自己的努力賺下了一份家當,他們誠信爲本絕不短斤少兩,讓人無法從生意上抓到把柄。他們享受着富足的生活,還不時的出門遊山玩水。他們以爲仇家能長長久久的這樣傳承下去,誰知,災難始終還是降臨在他們身上。
仇良以外的仇家人,一夜之間葬身火海,連同他們一起陪葬的還有仇家的財富。
仇良意外獲救後回到火災後的仇家,種種跡象表明,這場大火是有人蓄意而爲,然後再乘火打劫,沒有被燒燬的庫房裡面空空如也,沒有被燒燬的臥室也被翻得亂七八糟。
他憤怒他咆哮他四處奔走告狀,面菩薩被他惹哭了很多次,但是沒有證據沒有線索,所有的事情都埋葬在了燃盡的火堆裡,他只能含恨回去守着狼藉的空宅。
仇良沒有辦法爲親人伸冤,自己反而還要時時提防被人暗算,過去的日子讓他羞愧和憤怒。
“仇良,要重振仇家,僅僅只是做生意賺錢還不行,那樣只會讓仇家再一次重蹈覆轍。上次仇家被暗算你幸運逃脫,下次你就不可能那麼幸運,因爲你就是仇家,那些人要對付的唯一目標。”金珠說的很平靜,但聽到仇良的耳裡,他的心卻在流血。
“加入一文堂就能倖免?”仇良懷疑的看着金珠。
“僅僅加入當然不能倖免,我剛纔說了,我要你們保護我們大家,你仇家要重振,我金珠要成新貴,咱們倆都是縣城裡很多人眼裡的肉,想要不被他們吃掉,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並且活得自在活得逍遙,我們就必須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金珠堅定的眼神看住仇良,餘光掃向旁邊的連東。
“你想要建立自己的勢力?”仇良吃了一驚,他重新開始打量起眼前的金珠,這個小姑娘總給他帶來意外的驚喜。
“是,這個問題在今天之前我從沒想過,但今天之後,我相信它會是你們的將來。”金珠道。
連東難看的臉色有些疑惑,他問:“難道是因爲散播謠言那件事?”
“對。連東,你應該知道來查這件事的都是些什麼人,你能讓他們鎩羽而歸,你的能力和我們將來的隱患,讓我產生了這個想法。”金珠頓了頓接着道:“我並不需要你們建立我的勢力,而是希望你們能發展你們自己的勢力,然後保護我們大家。”
連東和仇良面面相覷,成樂傻了眼秋河則是一臉興奮。
“可是、可是這需要很多錢,【回頭聚】的買賣不夠。”連東和仇良交換了眼色,他如實道:“上次散播王府謠言的事,其實沒有表面的那麼簡單,當時沒想到王府裡真丟了東西,所以只花了點小錢用了點心思就把事情給辦了。後來京城裡來了幾批人輪番調查此事,我花了不少銀子才讓把這事給壓住,這還不算牽扯進的關係和人情。”
“我知道。”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沒混過黑社會但黑幫的電影總看過不少,喝血酒拜關二爺講交情,販毒品賣武器搞銀子。總的來說,任何的事情都離不開兩件事,一是人二是錢。
“你們加入一文堂後,我負責賺錢給你們用,你們負責保護我們所有人的安全,這是我們合作的唯一條件,你們看怎麼樣?”金珠問。
“好,沒問題。”秋河第一個跳了起來。
“這主意我喜歡,奶奶的,等哥有了錢一定要那些王八羔子倒立着給我跳舞。”成樂斜着眼睛呵呵直樂。
連東激動得滿臉通紅,在四人中,他纔是一直在街上混跡的人,不過以前窮的叮噹響,沒錢就只能憑着講義氣和嘴巧,在幾夥人的老大面前混了個臉熟,雖然也有幾個兄弟跟着,但沒錢給人吃飯養家,也只能指示他們跑跑腿遞個話乾點普通活,遇見危險的事情還是隻能靠自己。
如今有了金珠的幫忙,他別的事不敢保證,但只要在普安縣的一畝三分地上,沒人能傷害到他保護的人。
他沒有說話,只握緊雙手目光炙熱的看着仇良。
仇良卻在掙扎,他心心念唸的事情就是重振仇家,如果真答應了金珠的建議,他的這個願望就無法實現,拉幫結夥的仇家就不再是以前的仇家了。
所有人都看着仇良,等待着他的答案。
“不,我不能,”仇良痛苦的搖着頭:“我不能那麼做,我不能違背父母親的意願,讓他們在九泉之下失望。”
連東等人的目光瞬間黯淡下來,他們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多年以來一直相依爲命,表面上一切事情似乎都是仇良在決定,其實只要有一人不願意,其他三人都不會去做,今天這事也是如此。
“金珠,這事還是算了吧,大不了我們就現在這樣過,生意做小點錢少賺點,只要大夥能開開心心的就好。再說了,你不是還有洪三嗎?他應該足夠保護你。”連東強笑着鬆開了握緊的雙手。
“就是就是,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對吧,小河子?”成樂不正經的調笑着,卻掩蓋不住臉上的失望。
秋河沒有說話,他的表情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慢慢的蹲下找個根樹枝,在地上畫着不明的圖案。
“失望?仇良,你知道你父母親的希望是什麼嗎?”金珠不在意的聳聳肩,“你還記得我借走的那本旅遊冊子嗎?”
“記得?”仇良不明所以:“那好像是我父親四處遊玩的一些遊記,難道里面寫着什麼嗎?”
“對,裡面是寫着一些東西,很重要的一些東西。”金珠點點頭。
“快給我看看,我父親都寫了些什麼?”仇良激動了,密室裡除金珠拿走的冊子和地圖外,其他的東西都生意上的東西,並沒有半點父親寫給自己或是家人的隻字片語,他一度以爲父親並沒有留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