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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勇的一席話,讓金珠對他另眼相看,這人說話條理清楚不急不躁,應該不是普通的粗使奴才。
“你們一家人進王府做了幾年?月紅又在二公子院裡幹了多久?”
金珠需要知道忠勇王府的消息,她選中顧家四口的理由,其中一條就是他們出自忠勇王府。她從開始的逃避,寄希望於任傑翔另娶,把她這個小螞蟻遺忘,到大公子帶給她的覺悟。
很多時候,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大人物之間的戰爭,往往都是無辜的小人物遭殃,如同這些被賤賣的奴僕。
忠勇王府大公子的事情到底是怎樣,金珠不用猜測,但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否則也不會引起京城那麼大的反應。
既然自己是已經被人惦記上的小螞蟻,那就要做個聰明的小螞蟻,知道的事情越多越詳細,才越有可能存活下來。
金珠的想法在改變,如果以前她熱衷賺錢是她財迷的本性,那她現在努力賺錢,有一部分卻是爲了能活下去。
“回二小姐,奴才一家在王府已經六年多,月紅去二公子院裡有差不多快兩年的時間。”顧長勇恭敬的答道。
“嗯,那你們逐一說說自己,都擅長些什麼。如果沒有,那就說說平日裡慣常做的事情,儘量說的仔細些,但卻不能說謊話,這關係到你們往後要做的事情。”
金珠平靜的掃了一眼顧長勇,她沒有繼續追問王府的事情,只要確定他們在王府呆的時間,以後再找機會慢慢問。
“是。二小姐。”顧長勇先說:“奴才是顧家的家生子,從小在莊子上長大,莊子裡的活奴才都幹過,後來升做了莊子的大管事,管着莊子裡上下幾十口人。奴才跟了二公子後,就被降成了二管事,王府另派了人來做大管事,不過他通常都不在莊子上,事情還都是奴才在管。”
“幾十口人?那個莊子有多大?都經營些什麼?你詳細些說說。”金珠一聽來了興趣,沒想到這個顧長勇還是一個管事。難怪聽他回話都很有條理。
“回二小姐,莊子不大,只有農田近兩百畝、果林二十畝、還養着些許家禽。都是些平常莊子裡都有的事項,沒什麼特別的東西。”顧長勇答道。
“莊子每年的收益怎麼樣?”金珠平靜的表情下,有些許激動。
“回二小姐,莊子裡出產的米糧、瓜果和家禽,如果按照市面上的價錢算。每年大概能有幾百兩銀子的進項。”
“幾百兩?”金珠的眼睛驟然發亮,沒等她開口,旁邊一直坐着不自在的蔣保山,聽見說到田地出產的事情,也來了興致,問道:“你那莊子上的田都是些什麼田。每年的出產又是多少?”
金珠沒說話,說到專業性的問題,還要蔣保山來。
“回老爺。莊子裡大都是中等良田,和二十畝的上等田。二十畝上等田,每年專門種木蘭玉,每畝一年能產300斤左右。其餘田都是種的普通稻種,每畝每年能收500多斤。”
“木蘭玉?這是什麼稻種。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蔣保山瞪着眼睛,有些不解。上等田一畝才產300斤,而中等田每畝卻能產500多斤,這樣的問題應該是出在稻種上。
“老爺,這木蘭玉是出自木蘭縣的優質稻種,因爲打出的大米顆顆晶瑩剔透,好似上等美玉,所以得名木蘭玉,是難得的上等米,只有少數的達官貴人家纔有人專司種植。因爲它的產量低又極消耗人工,市面上根本就沒有出賣,所以老爺沒聽過。”
“哦,原來是這樣。這木蘭玉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種植要求,你怎麼說它極耗人工呢?你會種嗎?這稻種能買到嗎?”蔣保山最近正準備着春種,雖說已經買好了上等稻種河水稻,但聽顧長勇這麼一說,他心裡直癢癢,家裡有好田當然想種好稻種。
“哦,對了,這木蘭玉如果是在市面上有賣,能賣多少錢一斤呢?”沒等顧長勇回話,蔣保山又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回老爺,這木蘭玉市面上賣多少奴才還真不知道,不過奴才聽府裡的大管事無意間說起過,二公子有一個朋友,曾花大價錢向二公子求過木蘭玉,不過二公子沒答應,而是直接送了他300斤。二公子的這位朋友後來給了二公子一副字畫做回禮,聽大管家說,那副字畫能賣上百銀子。”
“上百兩銀子?”不止蔣保山張口結舌,金珠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最少340文一斤的大米,天啊,這米真是玉做的嗎?
顧長勇瞧見蔣家父女的神色,苦笑一聲道:“老爺、二小姐,別瞧着這米賣價值錢,可要想把它們種植出來,那可真是要花費巨大的功夫。一個壯勞力加一頭牛,能侍弄二三十畝的農田,可一畝木蘭玉就要一個壯勞力才能侍弄過來,還有這其間往田裡加的肥料,那開銷,比二三十畝普通田都多。”
“啊!”
金珠飛快在腦子裡合計着,一畝木蘭玉和二三十畝田地,它們的投入基本一樣,按照市場價這麼稍微一計算,就能發現,木蘭玉賣340文一斤一點都不貴。
木蘭玉的投入就在那裡,而且它用的還是上等良田,如果那二三十畝田也換成上等良田的話,賣400文一斤都要虧,這東西根本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享用的。
想到這裡,金珠發熱的腦子瞬間冷了下來,朝着還在發愣的蔣保山悄聲嘀咕了幾句。
蔣保山回過神來,神情帶着遺憾:“顧…”話沒說出口,蔣保山不知道該叫顧長勇什麼,忙把頭靠近金珠旁邊悄聲問:“金珠,爹應該叫他什麼呢?”
“老顧。”
“老顧?”
“嗯!”
蔣保山咳嗽了一聲:“老顧,這木蘭玉的事情我們以後慢慢說,其他的田地裡還有什麼出產,你細細給我說說。”
蔣保山是個半路莊稼人,一直都是邊學邊種,經過那麼多年後,自覺得也算得上是個有經驗的農夫,可聽顧長勇說起木蘭玉的事,才發現這田地裡的事情,還有很多是他不知道的,不覺想拉着顧長勇聽個明白。
“是,老爺。”顧長勇接着把莊子裡其他田裡地裡的出產都說了說,還真就沒了木蘭玉這樣勞神的東西,都是些日常見到的品種。
蔣保山問了幾句就沒再開口,金珠也沒什麼好問的,就讓顧長勇站到一旁,換顧李氏來回話。
顧李氏上前行了個側身禮,恭聲道:“奴婢顧李氏,見過老爺、二小姐。”
“嗯,你也仔細說說自己擅長的事,可別誇大其詞,日後被我發現就沒臉了。”
“是,二小姐。奴婢也是顧家的家生子,當姑娘的時候在內宅侍候,嫁人後去了莊子上。領着莊子裡的姑娘媳婦操持着幾十口人的生活,不過沒有主子在,所以都只會做些普通的東西,無論是菜式還是女紅,都不出彩。”
金珠對顧李氏還算滿意,她現在不需要伺候主子的人,像顧李氏這樣的人才是她現在所需要的人。
“嗯,剛纔聽老顧說,莊子裡有飼養的家禽,都是誰在飼養着?都養着些什麼?”
“二小姐,莊子裡養的家禽都是常見的雞鴨鵝,沒有特別的品種,每種也不過三五十隻,都是奴婢和幾個老媽子在餵養着。”
“嗯,你細說說。”
“是,二小姐。”
顧李氏不知道金珠到底想聽什麼,只能把自己日常做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在聽到金珠問她雞鴨鵝是賣苗還是自己孵化等問題時,她纔有些意識到,這個新主子是對生產上心的人,從問自己丈夫田地的出產,到問自己家禽的飼養,不一不是關鍵性的問題,這樣的主子讓人放心。
顧李氏猛然間對自己一家人的前程產生了希望,至少能過上安穩的日子了,所以說得越發仔細上心。
金珠沒有放過顧李氏話裡流露出的信息,把自己能想到的問題都問完後,她滿意的讓顧李氏站到了一旁,接着問起了顧順。
顧順的經歷很簡單,他一直都在莊子裡,跟在自己父親的背後做事,基本上農家裡的活計他都會,比顧長勇生澀些,心思卻又更活泛,是個能培養的好苗子。
顧順說完就到了顧月紅,她纔剛滿十四歲,長的一張紅紅的蘋果臉,不是特別的漂亮,卻很可愛,難怪人牙子會打她的主意,想要賣進青樓去。
顧月紅十二歲才進的忠勇王府,最先因爲年紀小一直在外院做些打掃的活,後來因爲乖巧懂事,被調配到二公子的院子裡。雖然依然做的是打掃的活,但比起其他地方卻要輕鬆很多,也常有時間和院子裡其他的丫鬟聊天。
金珠聽到這裡,眼睛裡閃過一道精光,卻沒有打斷顧月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