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和祥瞪着王氏嘴脣顫抖了半天愣是沒發出聲音。
小兄弟受到驚嚇終於哇哇大哭起來。
“雲揚,把他們倆帶回去,以後不准他們回來這裡。”雲林黑着臉吩咐。雲揚一手夾一個把兩個哭鬧起來的小弟給夾走了。
“我賭咒沒有下毒,我把湯灑了還燙到了自己,裡面怎麼會有毒?我哪兒弄來毒?”王氏這一撞彷彿開了竅一般,突然反問。
“到是他雲林哪兒弄的銀筷子,怎麼知道我下毒了?還下在湯裡?他都不在場啊!有這麼冤枉人的嗎!”
“大年初一使壞害我,我這後孃本來不好當,如今還有活路嗎,他是在報復我呀!”
“昨天我去他家吃了兩餐飯,他處處防我,連孩子都不讓我碰一下,我認了,可才一晚過去,竟然刨了這麼大個坑讓我跳啊!”
“老天爺!你睜眼看看吧!桃花天神!你不是懲惡揚善嗎!我被人冤枉了呀!”王氏豁出去了,朝天怒喊着。
瞧她這模樣,到真像是被冤枉的,大家心裡頓時爲難了,真相到底如何?桃花天神會出來嗎?
雲林沒想到被王氏反咬一口,氣得雙拳緊握、怒目圓睜,恨不能打死這個壞女人。
“如今陷害了我,好讓他爹趕我出門,還把我兒子捉走了,不讓我們母子相見啊!”王氏越說越激動,哭嚎得很淒涼。
“死婆娘!你少抹黑我兒子!他根本沒進廚房,祭完祖回新屋去了!湯是你做的!菜都是你做的!”
雲和祥本來聽得有些搖擺,畢竟王氏挑在大年初一來害人,真把人害死了她又逃得過命?她想害死誰?她自己的兒子也在呀!
那她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可是看她越說越起勁,句句都在抹黑雲林,頓時氣得吼了起來。他再糊塗也不是這麼好糊弄啊!
雲林來得最晚,祭完祖回家照顧月母子去了,根本不在老宅,他哪來的機會?
李氏是後來進廚房的,也是燒燒火,菜都是王氏一大早準備的,湯是王氏做的,也是王氏弄翻的,燙的是她自己,可李氏並沒有參與。
因此問題還是在王氏身。
很快王村長和六個耆老都來了,畢竟他得到的消息是王氏下毒要害雲家人,卻突然弄翻了下過毒的湯,還把自己燙着了。
可這不是小事,又是親家,因此王村長便把耆老們都找來了。
“大家都知道王氏以往待我們如何,我們也是這兩年自己賺到錢了,才能撐起腰桿子不靠爹養着,也不怕這個把着錢和糧作威作福的後孃了。”
“後來我起了新屋我們搬家了,不想在這裡跟她膈應,原本,若她能收斂一些也能過日子,但她總是生幺蛾子,去年過年我們都不回來。”
“今年燕兒給我生了兩個兒子,爹也是想一家和樂團圓,燕兒也答應了讓王氏過去吃飯,但我們根本不相信她變好了。”
“確實都防着她,怕她對孩子使壞,孩子那麼小可經不起算計。沒想到昨天她安份,今天卻生事了。”
“我來之前,燕兒還笑話,說後孃突然變賢惠了她還不習慣,不會是禍心藏在後面吧?可這後面機會也不多呀。”
“想來想去,我找了一雙銀筷子出來帶,想着吃飯的時候先檢查一下,本以爲是多餘,卻沒想到我懷疑湯灑得太怪,一試竟然試出毒來了!”
“我怎麼灑個湯怪了!你要冤枉我也要找個好點的理由!”王氏聽雲林解釋,沒想到他們已懷疑她到這地步,也是心驚,但矢口不認。
“如果你不灑湯,我們真不懷疑,問題在我們熟悉的你,是從來不會灑湯、灑菜的,這種失手,難道不是因爲要害人緊張造成的?”
“一碗雞湯,算是如今我們家日子好過了,也不會這般大意,而你卻端來端去行爲怪,大嫂在竈下燒火,都覺得你怪。”
“因此我不試其它的菜,試這湯,誰會想到一試一個準呢!”雲林說到這裡憤怒得眼睛都紅了,“若不是我們防着你,現在還有命在嗎!”
“我兒子也要喝湯!我難道還會害他們不成!”王氏梗着脖子情緒也很激動,眼卻有些慌亂地神情。
只是農家人根本不懂得去觀察一個人的表情和動作,他們畢竟不是官府人,不會審案。
王村長聽了很頭疼,徵詢地看向雲和祥:“要不,報官吧?”
“那報官!我橫豎是個死,你們想着法子來害我,還要我不得好死,那我寧願死在你們雲家!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雲和祥還沒開口,王氏表情猙獰地在地爬着,似要爬着也要再撞牆,她額頭的血還沒止住,有村裡人請李郎去了還沒有來。
發生這種事情,算要救人,也是不好往藥廬擡的,只能請李郎出診了。
“王氏,算你不承認,但這屋裡沒別人,到底怎麼回事,我心裡已經有數了。”雲和祥緩了緩情緒,表情依然悲傷。
“原本,他們都不跟你計較過去,只是不想跟你住在一起,只要再等十年,勝兒和小寶長大了,你也有依有靠,日子怎麼會差。”
“可你這心腸……已經讓我寒心了,我不會報官,是給兩個孩子留點顏面,不能因你毀了他們的前程。”
“若是他們的娘犯罪入獄甚至被處斬了,他們是不能參加科舉了,只能一輩子種田,在外面做工都怕沒人請他們,因爲你會成爲他們的污點。”
“今天我把話跟你說明白,你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若是你不想好好過日子,等年過了離開,若是還想留下,給我安份一點。”
“我不會一次一次忍讓你,這次是看着兩個孩子面。”雲和祥說完便轉過身,仰頭逼回眼眶快溢出來的淚水。
娶妻不賢,一家不得安寧。可今天的局面,他也有責任,是他當年的縱容,才慣出了繼室的張狂跋扈。
可是兩個幼子離開時的哭喊,如果他真的休了王氏,兩個孩子心裡又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