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這是把幹綠豆皮當面下着了啊。 ”雲林立刻走去季青燕身旁，一口鍋裡煨着湯料，一口鍋裡煮着綠豆皮，確實很香，聞着覺得餓了。
“嗯，如果這樣好吃，以後等咱們種了其它的，還可以照着法子做。”季青燕用一雙普通筷子長兩倍的長竹筷攪動着綠豆皮，笑着解釋。
“其它的？”雲林也偏了偏頭看向她。兩人本來挨着站立，這一互看時距離有些近了，季青燕突然朝他嘟了嘟嘴，作親親動作。
“……”雲林猛地勾脣，眼裡溢滿笑意，卻是目光灼灼地盯了她一眼，忽然轉身去拿筷子。
這丫頭一大早當着這麼多弟妹搞這小動作，可真是磨人啊。
還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吃的，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倆剛纔的情況。
季青燕看着雲林鬱悶的表情不由撇笑輕笑了一聲，也順便干擾到雲林剛纔的思路，沒有再回答他。
現在地都沒有，稻子也還不到收割的季節，說這些都只是讓人空惆悵。
很快，季青燕用長筷子把夾得到的綠豆皮都夾了起來，夾不到的用鍋鏟，盛到碗裡後立刻澆酸辣湯，再用筷子挑鬆一些讓它浸湯汁。
“本來可以直接放到酸料裡煮的，這樣更入味，但不確定你們何時過來，煮晚了不熟，煮早了又怕糊掉不好吃了。”
季青燕解釋着，將弄好的幾碗又灑一些蔥花，這才讓他們自己端走。
大家吃早飯在廚房裡的時候偏多，早還沒熱起來，去堂屋還有些看不見，點燈又費油。
“嗯，這樣也好吃，也不是很辣，酸酸的很開胃。”王平和如今也是個吃貨，還時不時評價幾句，動着又可以變錢的小心思。
“燕子姐，以後咱們都搬鎮去得了，一起租個小院，你這早飯往那街邊一擺，鎮那些有錢人肯定排着隊來吃！”
一句話成功逗笑所有人，連小弟妹都笑得差點嗆着。
季青燕沒好氣地橫了王平和一眼，這傢伙吃吃唄，還這麼多戲。
“平和說得沒錯，咱們要在鎮擺攤賣早餐甚至別的吃食，有燕兒掌廚、咱們幾個打下手，真的不在話下。”
雲林卻突然應和了一聲，看向季青燕時便說了自己的想法：“冬天裡沒那麼多好天氣曬乾貨，咱們是可以繼續之前的擺攤計劃。”
季青燕有些感動，當初她說過那麼多計劃，也折騰過一些，雖然又放棄了，可他還記得，並沒有輕看她的決定。
剛開始做乾貨那會兒，她想着魚總有沒得捉的時候，木耳也總有摘完的時候，光靠天吃飯還是沒什麼安全感。
當然也如一般慣性走向，她也想通過乾貨攢些錢去鎮租個小鋪子，或者擺個攤什麼的。但她的身份不方便，在鎮長期居住也不方便，每天往返更不方便……
因此幾翻折騰和推演之後，最後還是選擇了做乾貨。雖然每天很辛苦，收入也還是穩當。只不過，那是以前。
如今夏汛過了，捉魚的又只剩下了少年們，後生們除了照看田裡，也跟着出去收黃豆去了。
他們看得家裡大人更遠，算胖老闆嫌價貴不願意收這個貨，生意沒談成也沒關係，這是門手藝，聰明的燕子姐做出來了，又肯教給大家，他們爲什麼不學着？
如果這次胖老闆不收，他們攢一批貨去縣城！他們不信縣城也只有一兩家乾貨鋪子！
坐享其成當然好，沒得享時也要積極面對、勇敢付出，燕子姐和雲林哥不欠他們的，他們也要自己爭氣才行。
這是與雲林最交好的那批後生們私下達成的約定，雲林本來不知道，是王平和聽說了悄悄告訴他的，但他也沒有告訴季青燕。
他自然也是支持這種做法的，但他卻堅信着，燕兒做出來的東西，宋老闆肯定不會拒絕的。
過去的乾貨生意有多好，看宋老闆一直以來的態度和轉變知道了。
在季青燕開始意識到光靠賣乾貨雖然穩定但是進帳太慢、發家太慢時，雲林也在思考着，冬天做乾貨不穩定時，他們應該做什麼。
因爲雲林那句話，季青燕也不得不面對冬天擺吃食攤的問題。可是想到冬天那麼冷卻要在街邊幹活……
她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怎麼了？”雲林原本在看着季青燕，立刻注意到她的異樣，立刻關切地問道。
“嘿嘿，剛剛想到風雪寒冷的冬天，咱們在街邊擺攤賣熱食的場面，覺得……好冷！”季青燕撇了下嘴，這次並不掩飾地指出冬天賺錢的辛苦。
“爲啥我想到的卻是，寒風天裡，那些有錢人跺着腳、哈着手想快點吃碗暖呼呼又美味的酸辣面呢？”王平和嘀咕。
“到時咱們用氈布遮風，你和婉兒在爐子前幹活不會冷，外面我們幾個來幹行。”雲林不理王平和，安慰着季青燕。
“我到覺得……”季青燕見雲林真的有做這個買賣的想法，不得不正視起來，轉了個念頭立刻道，“既然要在冬天去鎮做吃食買賣，咱弄點好賺的，不要那麼辛苦。”
“好賺？”雲林錯愕，隨即笑道，“我到是有想過一個，你回不是說了滷肉嘛，或者可以找我們賣野味的那家酒樓試試。”
“若談得成，咱們供肉也可，像做乾貨那樣，還不用愁曬，送貨我們去，你們在家裡滷出來好。”
“但是這樣也有麻煩，我怕到時有人想買你的滷料方子，到時容易得罪人。”
“……”季青燕張口結舌地瞪着雲林，半晌才道，“雲林哥，人家正想說這個來着，難道咱不賣方子要得罪人，賣了方子還得罪人？”
這是多難伺候？
“嗯，你當宋老闆爲何每次那般積極地親自來咱們村收貨？”雲林卻道，“是不想被人鑽空子。”
“雖然李販子確實鑽了空子，但他沒成功，因爲宋老闆清楚他不會成功，纔敢放任。但誰能保證別人不成功？”
“鎮才兩家乾貨鋪尚且這樣，鎮酒樓可不只一兩家，生意好的也不只這個數。”
涉及到秘製手藝了，事關利益，容易招來多方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