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等吃了午飯,見江大海在收拾工具,就說有話同他說。
“大姐兒,後院都弄好了,你說兩間屋子怎麼弄?”
白家一共就兩間屋子,本來孩子都小,擠一擠沒事。
等雙親生了病才發現,有時候要隔開休息,完全就展不開手腳。
如今,後院空出那麼大一塊,白棠自然有了想法。
貼着本來的大屋,另外加蓋一間小屋出來。
石娃如今年紀還小,離不開大人,多半和阿悅兩個同住。
白棠先住在小屋,看着後院這些也方便,而且,她也不想將藥材放在竈間邊,不適合長期保存,每次都急着賣出去,價錢多半就不太好。
“大姐兒,你說這間屋子,一半要做成分隔的木架。”
“對,通風口要另外做好,既不能讓我睡在裡頭凍着,又不會將藥材悶壞。”
見江大海有些煩難,白棠覺得自己的要求似乎是高了些。
她單單是靠想的,對方可是要真材實料的。
“大姐兒,你看這樣好不好,在同一間屋子裡,這樣子太難,不如再分成兩個小屋,就是你睡得擠些,但只要用的材料好,手藝到家,絕對冬暖夏涼。”
白棠只奧江大海是說一不二的個性,他既然打了包票,一定就是好的。
也不多問,直接給了他十兩銀子,讓他挑着好些的材料,將小屋和藥房建好,再把原來的兩間,外牆和瓦片頂翻新,柴房和竈間都需要加固。
江大海算算,這一件件做下來,至少還有大半個月。
“大姐兒,還天天管飯嗎?”
“管飯,一天三頓,另外我再給你四兩的工錢,先給一半,等完工了再給另一半。”
這個價錢,白棠是去打聽過行情的。
要是換了孫有成,弄一個獅子大開口,不說材料裡剋扣,工錢至少翻一翻。
“大姐兒,這可使不得,我說了只要管飯,不要工錢的。”
白棠將二兩銀子交給他:“你如今在我家做活,住在我家,等活收工,想要在村子裡繼續待下去,就要有個落腳處。”
她已經打聽過,村尾有一間空屋,地方不大,有些日子沒住過人,需要好好收拾。
這對江大海來說,絕對不是問題。
主要房錢便宜,一個月才五錢銀子。
她讓江大海先去付三個月房錢,要是住得慣,以後算是有個家了。
“來,我陪你去看看房子,這邊後院都做好,明天再忙其他的。”
白棠走出兩步,見他沒跟過來,轉頭笑道:“中午沒吃飽,走不動路了?”
卻見着江大海鐵塔似的漢子,站在那裡都快要哭了。
她只當什麼都沒看見,邊走邊輕快的說道:“我倒是挺喜歡白圩村的,村子不大,地方安靜,去鎮上採買也方便,以後你在附近幾個村子攔點活,好好過日子。”
江大海悶聲答應,已經大步趕了過來。
“你也知道本來村子裡頭有個泥瓦匠,他可能容不下你。”
推開院門,白棠展開手臂比了比他的身量:“不過,你這麼大個個兒,他應該欺負不了你。”
江大海被她逗笑了:“我腦子笨,光長個兒了。”
“不怕的,我不是還在村子裡,他要是敢陰你,多少的伎倆過來,我們就加倍的還回去。”
“大姐兒,你爲什麼要幫我?”
“好人不是應該都幫着好人,那些說書的故事,你聽過沒有?”
“聽過,但也只是聽聽。”
白棠的步子很輕鬆,她留着江大海在白圩村住,也是存了私心的。
雖然,她腦子管用,畢竟家裡頭除了雙腿受傷的爹,沒有個使得上力氣的男人,要是有人武力欺上門,只靠一張嘴,依然不夠的。
所以,留着個人高馬大,又很聽話,手底下還有的是力氣的江大海,無論是對白家,還是對他本人,都是說不盡的好處。
村尾的那間空屋,本來住着個趙老頭,死了大半年,就兩個女兒都嫁到別村去。
死過人,又破舊,同村的都不會去租,更沒有閒錢去買下來。
大女兒來過一次,寫了個租賃貼在門上,一貼三個月,房租減了兩回。
白棠瞧着五錢的價錢,已經低得不能再低,正好適合窮得叮噹響的江大海。
租賃上寫着,每個月初五,二十,會過來看看,如果有人要租房,就等這兩天。
今天正好是初五,他們一過去,見屋門打開,裡面走出個婦人。
“可是這一家要往外頭租房子?”
白棠瞧了瞧,租賃還貼在門板上,才換了一張新的,墨跡都沒幹透。
白家是村子裡頭的老村民,趙氏是認識的。
趙氏已經等了幾個月,一見有人上門,又有同村的擔保,連忙就答應下來。
白棠沒想到江大海是識字的,順着租賃唸了一遍,兩家另外開了字據,將三個月租子交清。
趙氏歡歡喜喜的帶着他們在前後都轉了轉。
“家裡頭是舊了些,但是樣樣都齊全,打掃打掃,馬上就能住人的。”
白棠沒想着能有多好,還就是圖個齊全,回頭家裡頭拿一牀乾淨的被褥,其他就不用擔心。
江大海比她還歡喜:“後院還有口井。”
“自家有口井,以後要洗洗刷刷都方便。”趙氏見他們不挑三揀四的,鬆口氣。
既然都談妥了,趙氏說明,等三個月後,還是初五,她過來繼續收房錢。
要是不租了,就把屋子鑰匙交還即可。
白棠見事情辦妥,叮囑江大海留下來先收拾洗刷,看屋裡屋外積攢的灰塵,三五天功夫都不夠用。
“晚上過來吃飯,我家收工前,你還住柴房裡就好。”
白棠留下句話,就回家了。
沒到家門口,見迎面過來個人,正是她不太想見到的石頭哥。
她已經刻意想躲着過去,但對方卻是特意來堵着她的,石永言見她拔腿要拐彎,立刻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來。
白棠想逃也來不及,被他直接給堵在個大草垛後頭。
“阿棠,你,你爲什麼要避開我?”
石永言見她還想要躲,恨不得將人攔腰抱了,直接帶回家再細細問。
不過,想歸想,他當着白棠的面,還真沒那個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