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棗很快去了又回來:“大姑娘,那個丫頭躲在柴房裡,不肯出來見人。”
“躲在柴房裡?”
“是,我怎麼不知道她力氣這麼大,拉都拉不動,就在那邊。”
不是不肯見人,而是不能見人。
白棠冷笑了一下,這個院子裡頭的女人,恐怕今天都是不能見人的。
“那我過去看看。”
雖說擒賊要擒王,白棠心中有數,一步一步來。
“大姑娘就在這裡,柴房的最裡面,黑呼呼的,也不知道她躲在裡面做什麼。”
“她叫什麼名字?”
“香菜。”軟棗一臉的嫌棄,根本看不上眼。
“名字不錯。”白棠已經到了柴房前,地方大,又堆得滿滿的。
從窗口往裡面看,倒是看不到底。
白棠已經走了進去,筆直走到底,看見個孩子團着身體,應該是聽到她們的對話,整個人都害怕的發抖。
“香菜,你應該認識我的,上一次,我就已經抓住過你的。”
她抖得更厲害,就是不回答。
“你躲在這裡,臉上的那些紅瘡也不會退下去的,你信不信,只有我能夠治得好你。”
“我不信,我害怕。”
“你不但自己闖了禍,還連累二夫人和二姑娘也生了一臉的瘡,你知道等我走了以後,是什麼結果嗎?”
白棠說的很輕巧,還是帶着笑的,但是效果已經達到。
香菜哇得一聲哭開了:“不是我弄的,這些紅瘡不是我弄的。”
“那你跟我出來。”白棠準確的找到她的手腕。
香菜的力氣果然不小,白棠在她的關谷穴上一按,立馬癟下去,任由着往外拖。
軟棗還在門外等着,一見香菜的臉,嚇一跳:“這是長得什麼爛東西,大姑娘別去碰她,這種毒瘡要傳染人的。”
香菜哭得更大聲,白棠可沒有功夫同情她,上一回偷得不夠,還做出這樣惡毒的事情,小小年紀,不學好!
“大姑娘,大姑娘,你這是要去哪裡?”
軟棗忽然覺得不對勁,跟在後面追着跑。
去哪裡?當然是去找人評理!
這種藥粉,白棠是第一次弄,下手還挺重,她看了香菜的臉就知道,多半二嬸嬸的臉上也不會太好看,活該。
“二嬸嬸,聽說你身體不適,我過來看看。”
白棠還真不信,方氏窩在屋子裡會不知道她們追債上門了。
但是,她提前讓菖蒲守着門,方氏連退路都沒有。
堂堂白家的二夫人,總不能讓她從後院爬牆跑吧,再說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白棠預備着新帳舊賬一起算算清楚了。
“不,不用看了,我頭疼,想要睡會兒。”
方氏按捺不住,支支吾吾的出聲了。
“怎麼能不看呢,要是一臉的瘡爛的流膿了,以後再不能出門見人了。”
白棠在門口停留片刻,也算是個方氏一點臉面。
“不用,真不用看。”
方氏在屋子裡,團團轉的兜圈子,心裡頭又氣又恨,本來毀了白棠及笄禮的衣服,一點兒岔子都沒出。
不知道怎麼搞的,鬼迷心竅,還非讓香菜再過去看看,別是她們有辦法把衣服又給洗乾淨了。
這種事情,別人做不到,那個白棠還真是沒準,她精通各種草藥偏方,要是萬一有個可以清洗血漬的妙方兒,她不就功虧一簣了。
結果香菜回來說,大姑娘將衣服團了扔在後院的牆角下,她已經覺得不對勁。
當天晚上臉上,還有脖子上開始發癢,一開始還能忍得住,漸漸的,方氏覺得不對勁,趕緊把香菜又喊來。
兩個人一照面,方氏知道事情糟糕,她們被設了局,下了套,中計了。
她還不敢告訴二爺自己做的好事,因爲連她都知道,這次做的太缺德了。
只能偷偷的讓白芍出去買洗毒瘡的藥來,結果洗的一身又苦又腥的,半點用都沒有。
這裡正在發愁,那邊白棠已經找上門來了。
早知道,香菜也是個禍害,應該送出去一了百了,免得留下禍端。
這會兒,方氏找不到後悔藥吃,想死的心都有了。
白棠還在屋外,不緊不慢的敲着門,敲什麼敲,這個死丫頭,死村姑,就是她下的毒,還假惺惺的來問好不好!
方氏越想越氣,真想把白棠拉進來,咬兩口才解氣。
“二嬸嬸,不開門也不是個辦法,你說是不是?”
這算是白棠直接將話給挑明瞭。
方氏咬緊牙根道:“我倒是想看看,你有沒有本事把自家嬸嬸的房門給砸了。”
“二嬸嬸時候的沒錯,我沒這個膽子,畢竟你是長輩,但是長輩這樣下暗算給晚輩,也不是光彩的行爲。”
方氏本來想冷笑兩聲的,臉上又癢又痛的,笑不出來:“你從哪裡來的野種,一回來就搶了我們家阿芍的風頭,要是不給你點教訓,你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害她!”
這個就叫做豬八戒倒打一耙,白棠算是看透了。
敢情在二叔一家的眼睛裡,她回到本家就能把本來屬於白芍的所有都給搶走。
不過是個長幼有序,就活該她倒黴了。
“阿棠,幾時這樣婆婆媽媽了,真不像是你了。”
身後傳來一聲低喝,正是老夫人帶着桔梗,還有幾個壯實的僕婦到了。
老夫人的眼力不錯,先看到了一臉慘不忍睹的香菜。
“你給我過來。”
桔梗細心,給白棠一個詢問的眼神,意思是這個紅瘡會不會傳染了?
白棠衝她眨眨眼,她用的是孢子粉,過了時間就不會再傳,否則她剛纔還拉了香菜的手腕。
桔梗趕緊趴在老夫人的耳朵邊,嘀咕兩聲。
“你們兩個過去,給我把房門砸開,我倒是要看看,哪個做嬸嬸的,這樣壞心眼,存心將自己的親侄女往泥坑裡推,她自己一身爛泥臭味,還非要拖着別人不安生。”
方氏在裡面,聽了老夫人說的兩句重話,知道今天的劫數是過不去了。
經過這一遭,以後還不知道怎麼在本家有臉見人了。
外頭的僕婦,開始乒乒乓乓的拆門,她索性心一橫,至少不能把阿芍給連累在裡面,只能硬着頭皮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