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拉着麥冬,非讓她多走一圈,給白棠過過目。
麥冬哪裡拗得過她,也是想哄着白棠開心點,就繞着兩個人走了一圈,走得不快,但是雙腿都挺穩的,沒落下病根。
“大姐兒,真的都好了。”
“身上還疼嗎?”
“不去想就沒事。”
白棠點點頭,她也不知道杜仲的事情,有沒有和麥冬說過。
她和杜仲也不過是萍水相逢,麥冬不一樣的。
香菜一見她神情,將麥冬往旁邊拉開,湊到跟前來。
“大姐兒,你走了以後,我和麥冬都說了。”
麥冬一副快要哭的樣子:“大姐兒,你也別難過,這事只怪碧逑人太壞了,我以前在府裡頭的時候,就聽說,那邊的人都是很壞很壞,要吃人心肝的。”
“王爺已經替他們幾個報仇了。”
“嗯,都償命了。”
白棠頭陀鬆口氣,原來她沒在的時候,香菜都給開解好了,要不然,她回來一說,麥冬再支撐不住,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大姐兒,你看你衣服皺巴巴,一頭一臉的灰,王爺到底帶你去哪裡了?”
香菜說要給她打洗臉水,麥冬說一盆水洗不乾淨,要不然去燒了大鍋水,擡進屋子裡來,洗個澡。
“去我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白棠倒是一點沒想要瞞着她們,麥冬有點知道,她以前不住在白家的時候,據說是被人寄養在村子裡。
那時候,也有幾個丫環婆子,私底下偷偷議論,說大姑娘來路不明,還在鄉下長大。
麥冬聽了嗤之以鼻,鄉下長大怎麼就不好了,要她看,鄉下村子長大,所以大姑娘的心腸才這麼好。
也不看看二姑娘,還有那兩個雙胞胎,真是都一肚子的壞水。
“王爺真有心,大姐兒去了那裡,看着雖然累,氣色卻是好多了。”
白棠衝麥冬笑笑,這個丫環比香菜會講話,會做人。
“來回都在路上,到了那邊,也沒停留多久的。”
“散開心就好。”反而要麥冬來安慰她。
香菜很快準備好了浴桶,連帶着熱水擡進來,說要伺候白棠洗澡的。
白棠本來是無所謂,突然想到身上那些深深淺淺的痕跡,嚇得臉色都白了,連忙說不用了,她想自己多泡會兒。
“多泡會兒也沒事,我有的是力氣,給大姐兒搓背。”
白棠堅持讓她把乾淨衣裳留下,轟了兩人出去。
“在這裡白吃白住的,你們都去給我幫忙幹活。”
麥冬聽話的多,扯着香菜就往外跑,臨走還記得給鎖上門。
白棠被折騰了幾天,整個人往熱水裡一泡,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她低下頭來看看,到底不是皮外傷,那些印子變得淡淡的粉,倒是很好看,很香豔的樣子。
她撩起水來使勁搓搓,想早點把它們都打發了,免得露出痕跡,讓盧姐姐抓住小辮子。
剛纔盧姐姐問她的,陵王有沒有與她同房,還有兩句,她真是連回想一下都沒好意思。
等阿澈的病好了,她怎麼都好了。
反正,她心裡頭早就願意的,阿澈對她這麼好,這麼好。
白棠泡了小半個時辰,再泡下去,手指頭都皺起來,外頭的香菜都催問兩次,她說肚子餓了,讓準備飯菜。
換好乾淨的衣服,白棠給領口係扣子,衣服是麥冬拿來的,這丫頭就是細心,還特意給她找了件高領子的,以防春光外泄。
這個香菜,可要好好跟着學學,到底誰纔是阿澈那邊的人。
別給你家王爺拆臺腳,成不成,也別讓阿大成天提心吊膽,怕你做錯了事情,成不成。
白棠推門出來,立即有等候這的婆子將浴桶又給擡出去。
“盧娘子說,差不多也是開飯了,不讓大姐兒單吃,說要過去一起吃才熱鬧。”
白棠看一眼主屋那邊:“上官姐夫還在嗎?”
“走了一會兒,說今天興許不回來。”
麥冬想了想,還是問了:“大姐兒,這盧娘子和上官先生真是你的姐姐,姐夫?”
“嗯,真的。”
千真萬確,如假包換。
麥冬一下子就放心了:“香菜要去竈房那裡幫忙,我陪着大姐兒過去。”
“你的傷纔好,別太累着,也被聽香菜的,想坐的時候多坐坐,年輕的時候不覺得,要是沒養好,以後……”
麥冬笑着一直點頭,她跟在白棠身後,只等白棠沒回頭的時候,偷偷擦了一下眼角的水漬。
盧紫瑩和白棠面對面坐着,她長嘆一口氣道:“王爺一回來,你姐夫就趕緊走了,你們沒回來的時候,我眼巴巴的盼着你們回來,真是矛盾。”
“姐姐,姐夫是要做大事的人。”
盧紫瑩撇撇嘴角:“對,男人都是要做大事的,只有我們才成天在家管着雞毛蒜皮。”
白棠很聰明,順着她的性子,每一句話都順着她的心思說。
盧紫瑩很快被她哄得開心,恨不得她一直住在這裡,也有個人相陪相伴的,可是心裡頭明白,白棠早晚也是要嫁人的。
嫁的還不是一般人。
“你去哪裡了?”
“回了一次白圩村。”
盧紫瑩很清楚白圩村在哪裡,吐吐舌頭:“這一來一回,路上可夠遠的,你們的時間都在趕路上了。”
白棠特別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姐姐說的是,全都花在路上了。”
這一下,盧紫瑩更加放心了,否則你說說,一個未出閣的姑子,跟着個男人,幾天幾夜不回來,算什麼呢。
既然時間都花在趕路上,倒是沒什麼問題。
“我本來想上福明山去看看的。”
“還想再找那個?”
“是,但他不讓上去。”
“不知道它是什麼的時候,你壯着膽兒也就拿回來了,如今知道了,反而容易出事,而且這東西金貴稀罕,你上十次八次的,也未必還能找的見。”
盧紫瑩喝了一口熱湯,旁邊的乳母已經抱着沐兒回屋去了。
白棠身後就跟着一個麥冬,方便她們說話。
“而且福明山上,聽說也不太平。”
白棠擡起頭來:“怎麼個不太平?”
“說是那山上有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