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是沒有人能治,可並非天底下就沒有人能治。”
蘇子澈直視白旗裡,見他一臉掩不住的得意勁,怕是根本不明白目前是什麼情況。
“王爺的本事大,宮裡頭誰不知道,可醫術蠱術不是一回事,否則太皇……”
他的話壓根沒說完,蘇子澈怎麼會給他機會說完。
一旦隔牆有耳,麻煩就大了。
白旗裡的樣子很可笑,嘴巴明明還在一動一動的,可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醫術蠱術不是一回事,蠱術點穴也不是一回事。”
白棠站在後面看了會兒,會一技之長有什麼用,腦子不緊跟而上,恐怕只有死得更快。
白旗裡再糊塗,還是能夠聽得出白棠的聲音。
他五官都扭曲了,看起來有些猙獰。
白棠沒有解下風帽,他傻,她可不能跟着犯傻。
“白二爺,你的蠱術不是從白家學來的,對不對?”
白棠見他還在掙扎,冷笑了一聲。
“我怎麼忘了,白二爺這會兒不方便說話,剛纔聽你託大說了一句,說整個太醫院都沒人會得治,可是天下萬物都有個因果。”
白旗裡所學的蠱術,根基就在荀陵郡,不管他是用哪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得來了這種邪術。
反正,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畢術當年既然能在手札中寫得這麼詳盡,如何破解,怕是也曾經棋逢對手,遇到過一個同樣用蠱術害人的。
所以,特意留下破除的方法,不讓這種人危害他人性命。
白旗裡是隻井底之蛙,覺着自己已經很了不起,卻沒有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
早百多年前,就有個更加高明的,在這裡降得住他。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白旗裡感覺到身體一鬆,剛纔被點住的穴道鬆開了。
白棠聽他開口,轉頭去看阿澈。
“沒關係了,外頭換班了。”
白棠懂了,如今這個大牢裡裡外外都是阿澈的人了。
“白二爺可以在這裡,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
難怪,她在白家的時候,白旗裡心心念念就想要弄到她手上的那些醫書。
原來,就是想學得更多更全,更方便禍害別人。
“王爺,我可是,我可是一心爲着王爺的。”
這話說得一腔熱血樣,可惜根本不是蘇子澈要聽的。
他的眼色一沉,這個人怕是留不得。
如果不是因爲牽扯到太皇太后,他甚至想在大牢中就將白旗裡給解決掉。
可是,那一位畢竟是他的母后,而且真是全心全意爲了他的。
希望趁着沒有人想到這個壞蛋之前,他能夠處理好此事。
“王爺,不會是這個小賤人把我下的蠱毒給解了吧。”
白旗裡還在口不擇言中。
蘇子澈也不同他客氣,直接又把他的嘴給封上了。
有什麼要問的,不如到了太皇太后面前,再來對質。
他給了白棠一個眼色,示意她緊跟身後離開。
白棠還有些不放心,轉頭去看看,那麼這個麻煩怎麼辦,就這樣留在大牢中。
蘇子澈讓她稍安勿躁,白旗裡肯定是要帶走的,但不能通過他的手。
就算眼線都已經安插好,他也不能落下實處的任何把柄,以防萬一。
“稍後會有人把他送過來的。”
等走上臺階,白棠大口呼吸了幾下,大牢裡頭的空氣極其閉塞,叫人很是難受。
“你要不要緊?”
她擡起頭來,嫣然一笑。
“我能有什麼事,你總是忘了,我是個大夫。”
她的金針才從虎口處,悄悄取下來。
“棠棠,你遇到再難的事情,也沒見過你害怕。”
“有阿澈在,就算天塌下來,阿澈都會幫我頂着的,我爲什麼要害怕?”
蘇子澈看着她嬌俏的臉,心裡默默的說,是,天塌下來,我會幫你頂着。你如果要那天際邊的星星月亮,我也做個梯子,爬上去爲你採摘。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不會有片刻的猶疑。
“那麼,我們又要去見太皇太后了?”
“母后那邊冷清慣了,我們這樣接連去打擾,她反而會不習慣了。”
蘇子澈還有個想法,是什麼促使母后下這樣的黑手。
如果僅僅是爲了他,那麼當初他被下藥的時候,爲什麼就沒有出手。
如果僅僅是爲了他,那麼兄長駕崩的時候,爲什麼還是沒有出手。
偏偏挑了這麼個日子,在他完成了與皇上的約定,才從荀陵郡,千里迢迢的趕回來,一腳還沒來得及踏進天都城之前。
如果,他早一步,皇上眼中肯定脫不開他的嫌疑。
那麼,情勢只有對他更爲不利。
恐怕這些,只有當面問過了母后,才能知道真相了。
相熟的宮女見蘇子澈去了又來,身後還帶着個人。
“王爺,太皇太后才休息下了?”
“是休息,還是睡着了?”
“才躺下。”
“我有要緊的事情要見她。”
“王爺,太皇太后最近晚上都睡得不好,全靠白天補眠。”
白棠認得,這個宮女就是領了她來,又送了她走的那一位。
想來紅衣不在以後,就是這人全權在太皇太后身邊當值了。
“綠裳,你居然在這裡攔着我,不讓我見母后。”
“王爺,我,我不敢。”
綠裳本來是有攔截的意思,一見蘇子澈動了真怒,雙腿都發軟了。
跟着太皇太后的時日長久,她還沒見過陵王發怒的,所以才更加害怕。
別是真的出了大事,反正這一陣子,宮裡頭就沒有太平過。
紅衣沒了,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要做的事情多,要承擔的壓力也大。
生怕沒有做好,被太皇太后責怪,所以格外謹慎小心行事。
陵王肯定是得罪不起的,等蘇子澈走過去的時候,綠裳已經自跪不起了。
“好了,你守着宮門,不要再讓閒雜人等進來。”
蘇子澈也算是看在紅衣的份上,這兩個宮女算是同時在當初還是太后的身邊服侍。
紅衣能幹伶俐些,綠裳細心勤快,兩個人很能互補。
所以,這些年來,太皇太后一直沒有換過人手。
既然是有太皇太后的命令在前,他也沒意思多爲難綠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