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棠醒過來,浴桶中的水,已經換成其他。
“王妃,這會兒泡的是從千里之外,大順國最好的一口泉眼中,採集而來的泉水,據說此水有駐顏養容的效果。”
“我知道了。”
天下女人都愛美,白棠也不例外。
可惜,她是個大夫,知道最好的泉水,只用一次,絕對不可能變天仙的。
否則的話,那些男人就不會看着盧姐姐的臉,眼珠子都捨不得多轉一下了。
還是真正的美人太少。
說起來,阿澈見盧姐姐以來,好像沒有特意關注,也沒有特意迴避,特別自然。
白棠偷笑,她的阿澈自然是千好萬好,沒有人比得上的。
又浸了半個時辰,白棠的全身都泡軟了。
那些人,才把她請出浴桶,另外用最好的花露,替她擦拭全身。
白棠不知不覺又困了,沒想到享受美容的過程,都這麼累。
等到全部做完,有人點了鼎香,將她喚醒。
白棠一看窗外天色,都快近黃昏了,要不是中間有人固定時間給她喂點心,她都能餓暈過去。
“王妃,今天天黑之後,就不能進食了。”
白棠還想着晚上要吃頓好的,一聽這話,更沒力氣了。
“王妃,這些都是規矩。”
白棠才聽了半天,耳朵裡就能生繭子了,她還真心敬佩那些,在宮裡,度日如年的嬪妃。
規矩就規矩,這會兒天還沒黑呢。
端上來的銀盅裡,是香糯柔~滑的燕窩粥。
“這個不限量吧?”白棠吃得很快,幾乎是一口接一口,胃裡早就空蕩蕩,發虛了。
“王妃愛吃的話,這個還有很多。”
白棠用燕窩粥吃個七成飽,那麼雙眼睛看着,她真沒好意思吃到肚子滾~圓。
等她回過神來,把一雙手伸出來,發現手臂的皮膚已經是滑如凝脂。
宮~內秘方,果然有神效,白棠想把塗抹全身的花露瓷瓶取過來看看。
以前在本家的時候,裘婆子就會做這些,府中人已經覺得難能可貴,要是和宮裡拿出來的一比,就不是一個等級的。
要是她學會怎麼做這個,以後不用做藥膳了,憑着那些愛美的婦人,就能賺得數錢都來不及。
“這瓷瓶中都裝的是什麼?”
“據說是東海的珍珠,每一顆都要這麼大。”
白棠湊過去看一眼,人家比劃的是大拇指,天然珍珠,這麼大的形狀,估計要十多年才能養成,更何況,珍珠在海底下的蚌中,打撈不容易。
“還有很多珍貴的藥材,我們哪裡說得清楚。要是王妃喜歡的話,這一瓶就留在這裡先。”
白棠見她們起身收拾,知道今天算是完工了。
“明天一早,我們還要過來的,王妃今晚請好好休息。”
“明天一早是幾時?”
宮女掩嘴笑道:“天不亮就會來的,王妃不可貪睡。”
好吧,好吧,反正人生就折騰這一次,她都是可以忍的。
白棠讓香菜送客,反正大手筆的打賞一併送出去,她不在意大喜的日子,多花錢,反正花的都是阿澈的,陵王身價不菲,不差這些。
麥冬偷偷問道:“大姐兒,要不要再吃點捲餅?”
白棠好像一下子就聞着香味了,可是不敢應聲,對方說要禁食,有她們的道理。
要是連一晚上都熬不過去,萬一出了岔子,以後被外頭人笑半輩子。
反正燕窩粥也喝得不少,雖然沒油水,胃裡暖暖的,倒是也很舒服。
“大姐兒,你變美了。”
香菜正好回來,直接給了麥冬一個爆栗子。
“我都說了,要喊王妃,王妃!”
“我不習慣,改不過來,該罰該罰。”
麥冬捂住腦門,笑得眼睛都找不見了。
“還有,什麼叫變美了,王妃本來就是美人。”
白棠看香菜一本正經的樣子,笑得不行。
“你是不是見着外頭人都打賞了,過來說兩句好聽的,我也少不得要打賞。”
“能在王妃身邊服侍,就是最大的打賞。”
“香菜,你這話說的一點不像真心的。”
“怎麼不是真心的,怎麼不是了!”
香菜用眼睛瞪她:“你居然敢說王妃不美!”
“我哪裡有說過,你,你誣賴我。”
白棠本來被一大羣人伺候着,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被兩個丫環一攪合,好像沒那麼緊張了。
本來嘛,她又不是盲婚盲嫁,她要嫁的人是阿澈。
是陵王蘇子澈,是她一直想要嫁的那個良人。
那一次,阿澈說,他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如此,等的一顆心揪起放下,從來沒有落在原位。
白棠纔要睡下,盧紫瑩又過來敲門了。
“盧姐姐,你怎麼過來了?”
白棠一見她抱着枕頭,這是要與她同睡的意思了?
盧紫瑩笑得有些壞壞的。
“阿棠,王爺讓我單獨過來陪你,你知道是爲什麼?”
“你不是說,姐夫在王府有事嗎?”
“有事是有事,可我留下來還爲了更重要的。”
按理說,女子出嫁,應該由母親在前一夜,說些悄悄話,教會做婦人的禮數。
白棠等於無父無母的孤兒,雖然母親可能還活在人世,那也只是一個可能。
所以,這樣重要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盧紫瑩的身上。
兩個人都是大夫,說這些話,說得特別理直氣壯,心不跳,氣不喘的。
白棠在黑暗中,隱隱紅了一次臉以後,忽然想到個事情。
“盧姐姐,那你嫁給姐夫的時候,又是誰同你說這些的?”
盧紫瑩被她問得直接哽住了。
“這個,這個……我是無師自通。”
“我倒是願聞其詳。”
“這些話是還沒有出閣的閨女應該問的嗎!”
“不是明天就出閣了嗎。”
“那也不能隨便亂問。”
“你是我的表姐,不算隨便,你今天就是來教我這些的,更不算亂問,請問盧姐姐爲什麼羞惱起來,不肯爲我解惑呢。”
“你也是行醫做大夫的,會不知道,有些事情,醫書裡也都寫着的,我看過那些醫書,雖說是紙上談兵,也至少不會是一無所知。”
白棠故意長長的嗷了一聲,盧紫瑩覺得這個學生太頑劣,背過身去,比她睡得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