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聽到白棠給了肯定,那簡直就是欣喜若狂,連帶着說話都結巴了:“王妃,這,接下來不用去碧逑國了?”
“不用去了,我們預備迴天都城。”蘇子澈其實也不想去碧逑國,灰鷹王那個莽漢都大舉攻打了,這個時候去碧逑國,還不知道多災多難成什麼樣子。
況且白棠還有孕在身,平穩的坐馬車來回,他都各種不放心,更別說是跋山涉水,去碧逑國還要坐船,從海上走。
“迴天都城好!”阿陸才說了一句,就拼命咳嗽起來。
阿四趕緊扶住他:“不能說就別說了。”
白棠比誰都更想回去,母親還在天都城等着她,母女纔剛團聚,又面臨分離,母親的身體狀況還不好,誰知道會出什麼事情。
“讓麥冬替你收拾一下,我們稍後就走。”蘇子澈看了三個侍衛一眼,“你們在荀陵郡還有其他事情嗎?”
阿陸和阿四先退了,留下阿大來:“主人,朱大人那邊要不要去關照一聲?”
“他那邊順風順水的,等會兒我寫個手信,着人送過去就可以。”
“那沈太醫呢?”
“更不用擔心了,他回宮就是大功一件,這邊還需要他收尾,暫時不要讓他離開。”
蘇子澈回屋給朱明烈寫了一封簡單的書信,讓他另外寫個摺子,快馬送到宮中,然後等着皇上的嘉獎即可。
麥冬扶着白棠先回屋坐下休息:“王妃整夜沒回來,我還擔心來着,後來想想,王爺也在,用不着我擔心的。”
“麥冬,我答應了祖母,回去繼任白家族長之職。”
麥冬原本在收拾的手,停下來,呆呆的看着她:“王妃的意思是說要留下來?”
“不,不用留下來,我就是擔任個虛名,祖母的身體不行了。”白棠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大致都說了,麥冬是從白家出來的,對這些比較瞭解,“早晚還是白芨的,可他年紀是太小了些,其他實在沒有人了,白芍如果能幹些……”
白芍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而且她一貫不喜歡醫術,嫁人了事纔好,這個交給朱夫人即可。
“麥冬,我是不是有些心慈手軟了?”
“王妃是爲着孩子。”
白棠輕輕嘆了口氣:“你倒是懂我的心。”
“王爺不在乎王妃的身份,那麼天底下就沒有人可以因爲這個說三道四,如今王妃懷了孩子,肯定是想到雙親的苦楚,所以各退一步了。”
白棠彷彿被麥冬的話說中心事,一直到馬車座駕都準備妥當,她上了馬車都依然沒有說話。
蘇子澈照舊陪着她,以爲她是累了,將人攏到身邊,輕柔的擁住,白棠往他懷中依偎過去,她的阿澈永遠都是暖暖的。
她知道阿澈已經做下了某些決定,卻不想問得太多。
阿澈比她有主見,也有遠見,他決定的,她都贊成,都支持。
錦衣玉食的日子可以過,荊釵布衣也自有樂趣。
一路回去,都很順利,白棠被胎氣影響,睡着的時間遠遠超過清醒的。
幸而帶着麥冬,一天三頓正餐,兩頓點心,從來不馬虎,不管能不成吃得下,都是按時按點的,送到她面前。
蘇子澈緊張的什麼一樣,白棠擡手碰了碰他的臉頰:“我自己就是大夫,比誰都靠譜。”
儘管吃得不少,白棠依然清瘦下去,雙~腿還以爲坐車太久,有些浮腫。
蘇子澈每天又不厭其煩的爲她按摩,消腫。
白棠看着他低垂的頭,輕輕笑起來:“王爺,當日太皇太后不讓你娶了我,怕是對的,我非但一無所長,還嬌縱任性,要堂堂陵王替我按腿。”
蘇子澈一點不見怪,他喜歡看白棠笑起來的樣子,在宮中的時候,見過太多懷了身孕後,愁眉不展的嬪妃,大多人是戰戰兢兢的渡過漫長的十月。
白棠這樣子,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等到了天都城的,陵王府門口,蘇子澈直接打橫把她抱下車去。
“阿澈,好多人看着呢。”
“我們早成親了,還怕別人看。”
白棠聽了這話,知道他是不會鬆手了,轉過臉,往他胸前一埋,假裝什麼都看不見了。
王府中的人畢竟能幹,很快把洗澡水送進來,又去請了盧紫瑩過來。
本來麥冬又說要服侍洗澡的,白棠見她累得也夠嗆,讓她也回去洗個澡好好休息,正好香菜也到了,直接接手過來。
“王妃,麥冬,你們兩個怎麼都瘦成這樣子!”香菜從來口無遮攔慣了,阿大離開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讓她閉嘴,多做事,少說話。
盧紫瑩也過來,見面先說小~姨很好,讓白棠不用擔心。
白棠不敢在浴桶中泡軟了,洗一洗,換了乾淨的衣裙,到了這個時候,真的是一根手指都沒力氣擡起來了。
“阿棠,我先給你把把脈。”
“母親,她是不是出事了?”
盧紫瑩一怔:“沒有,我不是才說了,小~姨挺好的。”
“不,她如果好好的,肯定會來看我的。”白棠何其聰明,哪裡能夠瞞得過她的眼睛。
“你別多想,小~姨就是染了風寒,怕來看你的時候,傳染給你,所以不敢過來。”
白棠認真看着她的眼睛:“盧姐姐,你不騙我。”
“我不騙你,等她好了就會來的。”
白棠的手腕軟軟搭在牀沿,盧紫瑩有一搭沒一搭,問了幾句話,她的眼皮都睜不開來。
“阿澈去了哪裡?”
“王爺梳洗更衣後~進宮了。”
“他怎麼急成這樣子?”
“恐怕是有要務向皇上回稟。”
白棠嗯了一聲,要說明祝馭國瘟疫的經過,還有灰鷹王攻打碧逑國的事情,都是刻不容緩的,儘管早早書信送到皇上手中,也比不過當面說清楚。
“你別操心這些,好好休息。”盧紫瑩取出一瓶香露,放在白棠鼻下,讓她輕輕嗅,“這個有助於你的睡眠,你的腿都浮腫的不像樣子,不好好恢復,如何養胎。”
白棠沒有回答,嘴角浮出一點兒笑容,分明已經睡着了。
“你姐夫說,王爺怕是要做出重要的決策,想來他總是爲你和孩子考慮的。”盧紫瑩的話很輕,像是說給白棠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