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兩個字被她說出來,張大郎臉色有些漲紅,眼神閃過一抹慌怕,緊張又堅持的點頭,“大丫!我們一塊離開太平鎮……”
裴芩不等他說完,擡腿給了他一腳,“去你孃的私奔!”
張大郎完全沒想到她會突然踹他,一下子跌倒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裴芩,“…大…大丫……”
“聘者爲妻,奔着爲妾。老孃早跟你說了,娶都不會答應你,你哪來那麼大的臉,拉我和你私奔!?”要不是這張大郎還沒渣起來,裴芩鐵定吐他一臉。
張大郎一聽這話,頓時大受打擊,“大丫!你……”
“你什麼你!哪來滾哪去!別耽誤老孃砍柴!”裴芩今兒個出來可是滿腦子想着藏柴火賣錢呢。
張大郎白着臉,爬起來,還是不願意相信裴芩變成了這樣,竟然踹他,還讓他滾。他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決定和她私奔,娶她,結果她卻變成了這樣。
看他不走,裴芩不悅的皺眉,拿着布單子,斧子繩子換了個地方。
張大郎只覺得心涼,他都已經下那麼大決心,拋棄家裡,和她私奔了,付出這麼大,她卻這樣對他!見她毫不留戀,連點難受的表情都沒有,拿着斧子傢伙什換了地方,張大郎失魂落魄的下了山。
終於沒有打擾的,裴芩拿着斧子砍了兩大捆的柴火,找了藤條捆解釋,藏在一堆亂石草叢裡。歇息了會,又砍了一捆,用家裡拿出來的繩子捆了。
下山把半路攏的樹葉子搓布單子上包好,見日頭落山,揹着緊趕着下了山回家。
這回家裡倒是做好了飯,有她的份兒,但裴老頭和朱氏,陳氏幾個都臉色不好,一副等着她的架勢。
方氏滿臉的擔憂,欲言又止。
“長姐…”三丫剛叫出聲,就被陳氏一個冷眼給嚇了回去。
“這是幹啥?”裴芩眯了眯眼。
方氏上來要幫她接背上的柴火,朱氏喊了聲,“站住!”直接吩咐裴芩,“出去一下午就打這麼點柴!?送去後院去!”說着起身跟她一塊。
裴芩以爲又是監看她幹活兒,沒多想,等着吃飯,二話不說揹着柴火去了後院。
老裴家後院靠着屋後有一間柴房,平常存放木頭。因爲裴老大是做木匠的,家裡的柴火就放在外面棚子裡,柴房多放了木材和零碎木塊,半成品啥的。
朱氏開了門,指着裡面,“樹葉子堆外面,把乾柴放進這小屋裡!”
裴芩看了下別的乾柴,也在棚子裡,有些疑惑,“小屋裡都是曬乾的乾柴,不確定不放在外面曬?”
“我說咋着就咋着!我讓你放哪,你就放哪不就行了!哪那麼多話!”朱氏不悅的怒喝。
裴芩翻了一眼,把柴火扛進小屋。
朱氏急忙上前來,飛快的關上門,咔嚓落了鎖。
裴芩回過神,已經被鎖在了柴房裡,“靠!你們他媽的幹什麼!?”
朱氏鎖住了門,這會才放肆的叫罵,“你個賤丫頭!不守婦道的小賤人!在外面勾連男人,還要私奔,看老孃這回不收拾好你!你個小賤人!”
裴芩臉色瞬間陰沉,兩眼噴火。他媽的張大運,不跟他私奔,就壞她名聲!
這時陳氏也過來了,在外面謾罵,說風涼話,啥啥裴芩不愧是方氏生出來教出來的,小小年紀就學的她一樣。
裴芩沒有大吵大罵,陰着臉坐在木材上,想接下來的境況。連裴家的人這麼快知道了,外面的人該傳成了啥樣?現代的時候她不在乎啥名聲的,但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別人毀她清譽!本來方氏娘幾個在裴家就地位低下,在村人面前尷尬,這下再出個跟人私奔的閨女,豈不雪上加霜!?
現在把她關在這柴房,是阻攔她去私奔!?靠之!她就算要私奔,也是帶着方氏幾個奔。那個張大運……簡直找打!
朱氏把關在柴房,估計也是怕她再發瘋打人。現在她被關了起來,打不成,那她今晚還有飯吃嗎?這麼冷的天,她今夜要咋過?
還有她明兒個和磨坊老闆的約定,她要去賺錢!賺錢!
天漸漸黑下來,家裡果然沒有她的晚飯。
方氏跟朱氏請求,給裴芩送飯。
朱氏不同意。
方氏又去請求裴老頭,“爹!大丫從知道錢狗剩家的事,就受了刺激,行事偏激極端,先前還要尋短見。要是…”
裴老頭想到她晌午那不要命的架勢,看了眼朱氏,讓她送吃的。
朱氏臉拉的老長,給方氏扔了倆窩窩。
方氏連同她那個沒捨得吃的,又端了碗還熱乎的水,連忙給裴芩送來。
裴芩沒說啥,從縫隙裡接了碗,看有三個窩窩,只拿了倆。
“倆窩窩吃不飽,這個也拿着!”方氏遞給她。
“今晚還要剝玉米不?一點不吃,哪能有力氣!”裴芩看了她一眼,月光下,方氏兩眼紅腫,滿目心疼,她抿了嘴回屋裡坐下。
“芩兒……”方氏說不出話,站在外面等她喝完熱水。
裴芩就着窩窩頭,把一碗水喝完,又遞給門外的方氏。
方氏接了碗,把另一個窩窩也硬塞給她,“娘去給你拿個棉襖!你…你先熬一晚,明兒個…就讓你出來!”想勸勸她不要和張大郎私奔,又怕刺激到她,又擔心她會想不開尋短見,“芩兒!你不要做傻事!娘真的不能沒有你!明兒個娘就想辦法讓你出來!”
“嗯。”裴芩沒多說,反正今兒個她被關了起來,想出去,朱氏是不會放她了。
方氏很是不放心,回了屋拿了兩個棉襖給裴芩塞進來。怕她尋短見,一夜沒咋睡,來柴房外面看了幾回,每次都把裴芩叫醒,聽到她答應,才放心的再回屋。
裴芩也被她折騰的一夜沒睡好,看天矇矇亮,她站起來,打了一套拳,活動活動身子,開始打量柴房。昨兒個天黑,她也沒找到能出去的地方。
天亮了,看清楚了。裴芩就發現這柴房是柱子,磚坯砌的。她試了幾個地方,瞄準了一塊磚坯鬆動的地方,拳頭握的咯吱咯吱響,低喝了一聲,擡腳踹上去。
本來就是搭建起來的簡易柴房,又不是鋼筋水泥,磚坯又鬆動了。裴芩心裡燒着一把火,連連踹上去。
砰砰的聲音響起,堂屋裡剛剛睡醒起來的裴老頭和朱氏面面相覷。
正疑惑咋回事兒,後院轟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