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聞言,便把自己跟大丫商量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隨後,她便看着馬信寧笑盈盈地問道:“大少爺,你看咱們這般合作如何?”
馬信寧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合作方式,不由笑着說道:“這種合作方式倒是第一次聽到,聽你說得,咱們也沒有什麼牽扯的,不過就是我們府上進你們的東西賣罷了,是這個意思吧?”
單雅聽了,立馬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麼個意思,三丫負責做出成品,你們府上負責去賣,還有一點兒,三丫必須說明一下,那就是三丫在海雲鎮做得紅燒纏絲兔統統賣給貴府,如何?”
馬信寧聽了,臉上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連連點着頭說好,並給出了一隻十兩的高價
。
單雅聽了暗自咋舌,好在她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兒,臉上倒絲毫沒有顯露出來。
一隻兔子基本上是兩斤左右,這不等於一斤纏絲兔五兩銀子麼?
單雅的心裡樂開了花,可她想到海雲鎮的消費,不由沉思起來,瞅着馬信寧誠懇地說道:“這個價格三丫倒是很滿意,只是……”
馬信寧聽了,瞥了大丫一眼兒,隨後便看向單雅,眯了眼睛瞅着單雅笑着說道:“怎麼?莫不是你嫌多?”
單雅聞言,立馬笑着解釋說道:“不是三丫嫌多,銀子自然是多多益善了,只是……”
馬信寧聽了,瞭然地看着單雅說道:“那好,就給你一斤十兩吧?如何?”
單雅聽了,立馬疑惑地瞅着馬信寧,心裡話,他說得到底是真得還是假得啊,算了,本來自己還爲他家着想、準備提醒一下的,現在看來倒不必了。
既然馬信寧再次提高了纏絲兔的價格,自己可不會跟銀子過不去,想來他既然應承了,定然是心裡有成算、才又給自己漲價的。
單雅想到此處,立馬看着馬信寧笑着說道:“成啊,一斤十兩就十兩,剛纔都說了,銀子多多益善啊。”
馬信寶則好似清楚馬信寧心裡想得一般,瞅着單雅笑着說道:“大哥,一斤十兩怕還有點兒低了吧。”
馬信寧聽了,狠瞪了馬信寶一眼兒,心裡話,你到底是馬家的人還是單家的人啊,怎的這胳膊肘總是往外拐呢?
他想着,正要開口說話,卻見大丫正兒八經地說道:“大少爺,一斤十兩?這價格是不是過高了,您看……”
馬信寧見大丫終於憋不住開口了,也不再逗單雅了,笑看着她說道:“不貴的,到時候送到京城去,定然能賣個好價錢的。”
大丫聽了,登時便明白了,也不再繼續說話了。
單雅此時才終於明白馬信寧是如何想得了,暗自思索着,難怪他給這麼高的價格呢?
唉,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啊,馬信寧做生意有年頭了,比自己有經驗多了,自己怎得倒替他擔心起來呢?
單雅想着,不由笑着徑自搖了搖頭
。
馬信寶見了,還以爲單雅此時嫌棄自家出得銀子少了呢?忙瞅着單雅解釋說道:“三丫,這個價格滿可以了,到京城還不知道如何的?如果賣得好,到時候再給你提價格,啊~”
馬信寧聽了馬信寶前面的話,心裡暗自嘀咕着,這一回兒信寶總算是知道自己是哪一家的了,可當他聽到馬信寶後邊兒的話,心裡不由苦笑起來。
單雅卻是知足的人,見他們給得這個價格已經很高了,遂忙看着馬信寶笑着說道:“不用了,就這個價格吧,到京城賣得多也好,少也好,都跟我們家無關了。”
馬信寧聽了這話,心裡不由暗贊單雅會做人、不貪心,不愧是大丫的妹妹。
他想着,便讚賞地看了大丫一眼兒。
大丫則忙忙地別開了眼兒。
單雅說完,便看着馬信寧笑着說道:“既然咱們雙方都滿意,便籤個合約吧,親兄弟還明算賬的,咱們還是一條條寫清楚吧?”
馬信寧聽了,立馬笑着點着頭說道:“成,咱們這就簽約。”
他說着,瞟了大丫一眼兒,徑自坐在書案旁兒埋頭寫了起來,要知道起草這類東西,可都是大丫幫着做的,可今兒看她的樣子,許是牽涉到自家的事兒,她不想起草了。
馬信寧“唰唰唰……”地很快寫好了。
隨後,他便把寫好的合約遞給了大丫,讓她給大家讀了一遍,接着便看向單雅。
單雅聽了,見他寫得清楚明瞭,便在合約上籤了字、暗了手印。
隨後,馬信寧也簽了字、暗了手印
。
單雅見雙方的合同簽好了,到鎮公所印押之後,就算全部完成了,遂便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猛然想起大丫的贖身問題,忙看着馬信寧慎重地笑着懇求說道:“還有一件事兒,不知道三丫當講不當講?” шшш_ tt kan_ c○
馬信寶聞言,立馬笑着說道:“三丫,咱們誰跟誰呀?生意都一起做了,有什麼你儘管說就是。”
單雅瞟了馬信寶一眼兒,卻沒有順着他的話頭繼續說下去,而是扭臉專注地看向馬信寧。
馬信寧見了,心裡不由一緊,隨後便瞅着她好笑地說道:“三丫,有什麼你儘管說吧,只要是能辦到的,定會盡力幫你辦的。”
單雅見他如此說,笑着看了大丫一眼兒。
隨後,她纔看着馬信寧誠懇地說道:“三丫現在想爲大姐贖身,不知可否……”
她說着,瞅見馬信寧的眉頭輕輕擰了一下,便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定定地瞧着他。
馬信寧的眼睛則專注地看向大丫,一眨也不眨。
單雅見了,心裡不由疑惑起來,遂忙徑自看了過去。
此時,大丫的臉上倒是什麼都不顯,可她的眼神卻始終盯着地上,既不看向自己,也不看向馬信寧。
咦,她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得呢?
單雅這般想着,不由細思起來。
她怎麼瞧着大姐和馬信寧之間好似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呢?呀,該不會是……
單雅想到這裡,心裡陡然一驚,遂忙着急地思索着,記得以前自己好似提醒過大姐的,大姐當時可是說沒有什麼的,如今看來怎麼感覺不是那麼回事呢?
單雅情不自禁地一會兒看看馬信寧,一會瞅瞅大丫,心裡頓時如吃了黃連一般,苦不拉子的。
此時,單雅的心裡很明確,一定要爲大丫贖身
。
不爲自家,爲了大丫自身,也要儘快給她贖身,若是她真得如自己猜測的一般,跟馬信寧有了某種牽扯,那可就晚了。
單雅想着,絲毫不再猶豫,徑自看着馬信寧脫口而出說道:“三丫現在想給大姐贖身,忘大少爺成全。”
她說着,便躬身施了一禮。
馬信寧此時仍然目不轉睛地看着大丫,好似根本沒有聽到單雅說得話一般。
馬信寶此時也感到了些許兒的不同,不由看着馬信寧低聲喚道:“大哥,三丫跟你說話的。”
他說着,見馬信寧好似根本沒有聽到一般,不由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這下子,馬信寧醒過神來,見馬信寶要開口說話,立馬對着他擺了擺手。
隨後,他便扭臉看向單雅笑着說道:“三丫,我這裡的所有賬目都是大丫幫着管着的,若是她離開了,只怕這裡就一團糟了,我看還是等簽得年限到了再說吧,如今你們也都住在鎮上,見面也很容易的,要麼這樣吧,以後大丫每隔五天回家一趟,第二天再回來,如何?”
單雅聞言,不由瞧向大丫,見她徑自低着頭看向地面,知道這已經是馬信寧的極限了,心裡雖然不樂意,卻也只好點了點頭。
馬信寧見單雅不在繼續糾纏大丫贖身的事兒了,立馬看着她笑着說道:“咱們的合約方纔已經讓名泉到鎮公所去辦了,想來一會兒他便回來了,你也別想得太多,回去後,只管把纏絲兔做了送來即可,對了,你們一個月能送多少隻啊?”
單雅聞言,不由低頭算了起來。
過來好一會兒,她才無奈地看着馬信寧低聲說道:“如今的兔子還不算多,一個月頂多送三十隻就不錯了,兔子雖然繁殖的很快,可畢竟少,等到明年吧,明年應該就多了的。”
馬信寧聽了,瞅着單雅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先就這麼着吧,到時候你做好了送來就好。”
單雅點了點頭,瞅了大丫一眼兒,見她也看了過來,心裡不由一酸,瞅着馬信寧說道:“好的,三丫這就告辭,能讓大姐送三丫出府麼?”
馬信寧聞言,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開口說道:“大丫,你去送送三丫吧
。”
大丫忙忙地應了一聲,跟着單雅便出來了。
馬信寶見了,立馬要追過來,卻被馬信寧給攔住了。
馬信寶聽了,不由忿忿地嘀咕說道:“大哥,三丫不過就是想給大丫贖身,有什麼啊?府裡的丫鬟多了去了,你讓她贖身多好。”
馬信寧扭臉瞅了馬信寶片刻,瞪了他一眼兒說道:“你懂什麼?去,把這盤紅燒纏絲兔讓人熱熱給祖母和爹孃送去。”
馬信寶聞言,心裡雖然仍對馬信寧有所不滿,可他畢竟是大哥呀,遂忙端着盤子走了出去。
大丫一直把單雅送出了門,纔看着單雅低聲問道:“三丫,你……”
單雅見了,忙扭回身來,瞅着大丫安慰地說道:“大姐,你放心,三丫一定會給你贖身的,不就是三年麼?等到三年後,你定然能恢復自由身。”
大丫看着單雅篤定的樣子,深深點了點頭說道:“三丫,大姐會的。”
單雅見大丫這般說,看着她徑自低聲說道:“大姐,有一句話三丫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她說着,眼睛便徑自看着大丫。
大丫深吸了一口氣,瞅着單雅笑着說道:“咱們姐倆有什麼不能說得,只管說就是。”
單雅聞言,立馬看着大丫鄭重地說道:“大姐,這三年你一定要守住本心啊,不然……”
不等單雅說完,大丫便連連點着頭說道:“三丫,大姐曉得,你就放心吧。”
單雅見大丫的心裡很清楚,便放下心來,瞅着大丫笑着說道:“大姐,你回去吧,三年,咱們就耐心等上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