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自己就低一次頭得了。
反正自己的身份本來就比不得她的,這也不算什麼。
田姨奶奶想到此處,立馬看着柳姨奶奶賠笑地說道:“柳姨奶奶,倒還真應該好好謝謝你的,多虧了你方纔這一巴掌,打醒了我的蟬兒。”
她說着,就忙忙地施了一禮。
柳姨奶奶見了,越發地得意起來。
她不屑地瞟了田姨奶奶一眼兒,正要得理說她一頓,猛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立馬一變,笑着故作歡喜地說道:“哎呀,我也就是說說,你怎的倒當真了?咱們姐妹之間,本來就應該互相關照的,再者說了,蟬兒自小便來了忠義侯府,也是我自小看着她長大的不是?這一把巴掌打了之後,我這心裡當即就後悔了,她畢竟還是個孩子,你可莫要怨我呀?”
田姨奶奶聞言陡然一愣,心裡話,依着柳姨奶奶的性子,不該說出這麼一番話呀?她今兒是怎麼了?莫不是轉性了?
她想着,便驚怔地看向柳姨奶奶。
柳姨奶奶見了,敢忙笑着說道:“怎的?這就不認得了?”
田姨奶奶聽了,登時便醒過神來,忙忙地賠笑說道:“哪裡、哪裡,謝你還來不及的,哪裡能怨你呢?”
唐老夫人坐在位子上,把這一切都看着眼。
她的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
琳琅聽了柳姨奶奶的話,心裡暗自詫異。
柳姨奶奶往日的跋扈跑哪裡了?自己今兒怎的倒有些兒看不明白了呢?
唐老夫人見了,忙打了一個哈欠淡淡地說道:“好了,這安也請了,你們也都回去吧,日後府裡的一切都照着規矩來,管好自己的下人,具體事項,由唐福具體傳達,好了,都退下吧。”
柳姨奶奶聽了,敢忙躬身退了出來,心裡則憤憤不平,往日她哪兒遭受過這般對待?
田姨奶奶根本沒有想那麼多,她還惦記着回去找田月嬋問個究竟的。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唐老夫人說道:“對了,田姨奶奶留一下。”
柳姨奶奶正退後的身體聞言,猛然一怔,隨後便又繼續帶着牛氏往後退去。
唐老夫人見柳姨奶奶和牛氏出了屋門,才瞅着田姨奶奶低聲商量地說道:“田氏,蟬兒如今也不小了,在咱們府裡一住,便是十多年,如今他爹爹也回來了,你看……”
田姨奶奶聽了,立馬瞅着唐老夫人笑着說道:“老夫人,您的意思田氏知道,趕明兒田氏便去找他爹,給她找個夫家。”
唐老夫人聞言,當即點了點頭說道:“我倒不是這個意思,人都說女大不留,更何況她在咱們忠義侯府還是借住的,你看……”
田姨奶奶聽了,登時便明白了唐老夫人的意思,有些兒發愁地看着她解釋說道:“老夫人,蟬兒的遭遇你都知道,如今她在府裡已經住了十多年了,冷不丁讓她離府,我怕她一時想不開,再做出……”
她說到這裡,便打住了話頭。
唐老夫人聽了,心裡嘀咕着,唉,該提醒的自己已然都提醒了,也算是盡到心了。
她想到這裡,便看着田姨奶奶徑自淡淡地低聲說道:“你還是問問她的意思吧?若是她執意不想離開,咱們也不強求。”
田姨奶奶聞言,敢忙看着唐老夫人躬身說道:“老夫人,田氏一定跟她說,到底是去還是留,就看她的意思了。”
從她的本心來說,是不想田月嬋離開的,畢竟在她的膝下承歡了十多年,乍然離開,她還真不能適應。
唐老夫人見該說的話都說了,便看着田姨奶奶淡淡地說道:“就這樣吧,你退下吧。”
田姨奶奶敢忙躬身退了下去。
琳琅見了,敢忙跟屋子裡站着的丫鬟們使了一個眼色。
這些兒丫鬟見了,立馬知趣地忙忙退了出去。
唐老夫人沉思着,突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琳琅見了,敢忙端過來一杯茶遞給唐老夫人說道:“老夫人,你說了半天的話,喝口水,潤潤嗓子吧。”
唐老夫人見了,忙伸手接了過來,瞅着琳琅感慨地說道:“唉,這人若是被富貴迷了眼兒,便什麼也看不清了。”
琳琅聽了,自然明白唐老夫人說得是田月嬋,遂敢忙勸慰地說道“老夫人,您也莫難過,該說的都說了,該勸的也都勸了,就象世子爺說得那樣,看她自己如何選擇吧。”
唐老夫人聞言,再次嘆了一口氣說道:“是啊,就看她如何選擇了?唉,好好的一個孩子,長大了怎的就變得這麼……”
她說到這裡,便再也說不下去了,遂忙忙地搖了搖頭。
琳琅聽了,不由看着她安慰說道:“老夫人,個人有個人的造化,您看單姨娘,她本身是從鄉下來的,卻沒有被府裡的富貴迷了眼兒。”
唐老夫人聞言,不由瞅着她疑惑地問道:“這人才進府多久?你就看出來了?你年輕着的,還是多看看吧?”
琳琅聽了,當即便看着唐老夫人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是,琳琅年輕得多看看,不過老夫人,琳琅相信你的眼光啊,你可是說過,這個單姨娘很不錯的。”
唐老夫人的頭不由扭過來看着琳琅疑惑地問道:“我什麼時候說了?”
琳琅見了,敢忙笑着說道:“老夫人,你昨兒才誇的,今兒怎的就不認賬了呢?”
唐老夫人聞言,不由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是,我是說她不錯的,人很本分,也沒有非分之想,不過,咱們還是要多看看的,她來的日子畢竟還短的。”
琳琅聽了,忙看着她點了點頭說道:“是,老夫人的教誨,琳琅全都記住了,對了,世子爺在後頭呢?您這會兒過去看看不?”
唐老夫人的臉上立馬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瞅着琳琅歡喜地說道:“走,咱們看看去,揚兒的身體如今全好了,我這心裡可就去了一塊兒大病了。”本由”””””,”””””””
她說着,便站起身,朝着後邊兒快步走去。
卻說枇杷帶着唐名揚和單雅徑自來到了偏廳,正要往東間裡拐得時候,卻被唐名揚給喚住了。
枇杷當即便扭臉兒看向唐名揚。
唐名揚笑着說道:“咱們在這裡稍微休息一會兒,然後去老夫人的菜園子看看。”
枇杷聞言,當即便明白了,遂敢忙笑着點了點頭。
隨後,她便親自倒了兩杯茶端過來,遞給了唐名揚和單雅說道:“世子爺和姨娘且在這裡歇息會兒,枇杷看看就回。”
她說着,便朝着菜園子快步走去。
菜園子可是唐老夫人的最愛,平日裡最緊要的就是這裡。
這會兒只怕婆子們就要澆水了,可得跟她們說一聲,晚點兒澆,不然一會兒世子爺和姨娘去了,豈不要踩得滿鞋底都是水麼?
唐名揚和單雅則坐在偏廳。
單雅不想對忠義侯府的事兒瞭解過多,她聽到唐名揚說要帶自己去菜園子看看,想着也好,只要自己不跟不相干的人碰面就成。
因此,她喝完一杯水後,便看向唐名揚,見他手裡拿得杯子已然空了,卻在徑自沉思着,不由低聲問道:“世子爺,你不是說要去看菜園子麼?咱們這就走吧?”
唐名揚聽了,便徑自看向單雅,隨後慢慢地搖了搖頭,徑自伸手指了指廳裡。
單雅見了,當即便知道他要留下來聽了,不由皺了皺眉頭。
隨後,她便看着唐名揚低語着商量地說道:“你在這裡歇一會兒,讓青梨和青杏帶着我過去看看如何?”
唐名揚的眼睛當即便看了過來,他定定地看了單雅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搖了搖頭。
單雅見了,心裡不由感到一陣鬱悶。
唉,不相干的事兒自己不想聽都不成,還真是沒自由啊。
單雅想着,臉色不由便沉悶了下來,徑自低着頭在桌子上畫起了圈兒圈兒。
唐名揚瞅着這樣的單雅,心裡沒來由的感到一窒。
隨後,他便聽到廳裡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遂敢忙拉了單雅正畫圈兒圈兒的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單雅見了,敢忙看着他點了點頭,並想收回手來。
誰知道,她的手卻被唐名揚攥地緊緊的。
她敢忙試着用力地拽了拽,沒想到自己的手竟然被攥得更緊了。
單雅不由大急,敢忙又加了幾分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可是,她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收回那隻手,竟然被唐名揚攥得緊緊的。
她敢忙瞪了唐名揚一眼兒,發現他正側着耳朵專注地傾聽着什麼,遂便又用了幾分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可是,她發現,無論她怎麼用力,也無法把自己的那隻手從唐名揚的手裡抽出來。
單雅很想起身用力拽回自己的手。
可是,當她想着唐名揚此時正專注地聽着廳裡的對話,又怕自己過於用力擾了他的思緒,遂只好默默地等待着。
過了一會兒,單雅感覺握住自己的手比方纔鬆了一些兒,敢忙往外抽着,卻不想又被緊緊得握住了。
單雅再一次看向唐名揚,見他的神情仍是專注在廳裡,不由泄氣地嘀咕着,他這到底算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