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當即便笑了起來,瞅着錢張氏嘲諷地說道:“村長自然是幫着你了,畢竟你給他送禮了,對吧?所以我不會去的,要去咱們就去縣衙,找縣令大人給咱們好好地評評理。”
錢張氏怎麼會如了單雅的意呢?
她看着單雅笑吟吟地說道:“你以爲到了縣衙你就能贏麼?哼~,告訴你,到了哪裡你也別想得逞,俗話說,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這句老話你知道吧?你有銀子麼?公平起見,咱們還是先找村長評評理再說吧,即便是你要去縣衙,我也奉陪到底的。”
單雅見情形對自己十分不利,遂徑自沉思着。
一邊兒是馬府的三位少爺來看自家釀得酒;一邊兒是錢張氏不罷手,要拉着自己去村長家說理。
自己如今可是分身乏術啊,總不能丟下馬府的三位少爺,跟着錢張氏去評理吧?
突然,單雅聽到遠處的馬信寶悠悠地說道:“我這還從來沒有來了辦不成事兒的,喂,你倒是去不去啊?”
單雅急忙扭臉一瞧,見馬信寶懶洋洋地朝着自己走了過來,唐名揚和林志遠則靜靜地看着,忙歉意地說道:“實在不好意思了,被事兒纏上了,你們稍等一下。”
她說着,便看着錢張氏冷漠地說道:“我還有事,改日在奉陪了。”
單雅說着,便看向圍着的人說道:“麻煩你們讓一下。”
單雅說完,也不理會這些兒人的反應,回頭看着馬信寶等人說道:“走吧,先把你們的事兒辦了。”
她說着,便徑自朝前走去,心裡想着,若是有人敢阻攔,她便只好硬闖了。
就在這個時候,楊二郎帶着楊滿根和楊大郎跑了過來。
楊滿根見單雅被錢張氏的人給圍了起來,就知道出事兒了,敢忙跑過來看着單雅問道:“怎麼了這是?你二姐在家裡等急了,專門讓我們來望望。”
他說着,便瞥了錢張氏一眼兒。
單雅見了,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叔,沒事兒,咱們走吧。”
此時,單雅的心裡倒比方纔安穩了一些兒。
錢張氏見了,幾步就奔了過來,瞅着楊滿根說道:“大兄弟,這是錢家跟單家的事兒,你可別管,我們正準備找村長理論的。”
楊滿根聽了,掃了錢張氏一眼兒,瞅着單雅問道:“三丫,你跟錢家還有什麼事兒,不是早就弄清楚了麼?”
單雅見了,看着楊滿根苦笑地說道:“叔,錢家沒事找事,拿着一張賣身契,硬說是三丫的,三丫看了,見上面根本就沒有三丫跟家人的手印,她這不是逼迫人麼?你看,他們讓人攔住三丫,硬是不讓三丫走,非要拉着三丫去村長那兒理論不可。”
錢張氏聽了,狠狠地剜了單雅一眼兒說道:“你可別忘了,到什麼時候,你都是錢家的童養媳。”
她說着,就看着楊滿根說道:“這死丫頭那天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把我弄得迷離糊塗,今兒我定要拉着她去找村長理論,不關楊家的事兒,你們最好別插手。”
不等楊滿根說話,就聽到一個清亮的女聲笑着說道:“喲,這是鬧得哪一齣啊?她錢嬸子,你這是……”
單雅聽到聲音,便知道來的是楊嬸子,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猛然瞧見楊嬸子身後跟着小石頭,忙看向馬信寶,見他正看着場中,不知道在想着什麼,遂忙扭臉看向唐名揚、林志遠和來旺,見他們三人也注視着場中,心裡低喃着,唉,這次丟人算是丟到姥姥家了。
她知道,今兒的事兒一時半會兒是難以了結了,遂忙示意小石頭帶着馬府的三位少爺去家裡驗貨。
小石頭倒是看到了,卻倔強地瞅着單雅搖了搖頭。
單雅見了,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纔不肯的,轉念再一想,家裡只有二丫在,馬府的三位少爺去了只怕也不方便,遂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單雅看向正跟錢張氏爭辯的楊嬸子,心中暖暖的。
隨後,她冷冷地看着錢張氏譏諷地笑着說道:“本不想跟你去理論的,既然你執意要去村長家,那好,三丫這就陪你跑一趟。”
她說着便看着馬信寶、唐名揚、林志遠和來旺欠意地說道:“今兒實在對不住了,你們跟着他們去家裡看吧。”
單雅說完,便轉身看着楊嬸子和楊滿根笑着說道:“嬸子,叔,麻煩你們陪着這幾位爺家去吧,三丫去去就來。”
她說着,便毅然轉過身來,看着錢張氏冷笑着說道:“咱們這就走吧,你不是要去村長家評理麼?三丫今兒就奉陪到底。”
說着她便當先朝着村長家快步走去。
錢張氏見了,忙拉着錢寶兒帶着請來的人朝着村長家快步走去,心裡話,就你個死丫頭,還以爲能蹦躂幾天麼?哼~,今生這錢家的童養媳,你是做定了。
她想着,倒有些兒志得意滿起來。
單雅見了,心裡不停地思索着,村長既然貪財,就有弱點兒,到時候自己總會有辦法的。
看熱鬧的村民見了,也都跟着興致勃勃地朝着村長家快步走去。
楊嬸子此時是左右爲難,隨後便看向楊滿根低低商量了幾句,徑自朝着單雅的方向追去。
楊大郎、楊二郎和小石頭見了,也忙忙地朝着單雅的方向追去。
楊滿根嘆了一口氣,來到馬信寶、唐名揚、林志遠和來旺的身旁兒,很是欠意地說道:“實在不好意思,你們跟我來吧。”
他說着,不放心地朝着單雅的方向看了一眼兒。
卻說單雅他們一路疾奔到村長家的時候,村長家的院門早已敞開了。
楊嬸子見了,心裡便是一咯噔,隨後便看向單雅。
單雅苦笑着搖了搖頭。
她就知道,錢張氏肯定是早就跟村長串通好了,今兒自己只怕要打一場艱難的反擊戰了。
單雅想到這裡,便朝着錢張氏看去,見她得意洋洋地拉着錢寶兒的手,腳步輕快地走進了村長家,笑模笑樣地對着村長躬身說道:“村長啊,今兒爲了寶兒,給您添麻煩了。”
村長見了,看着錢張氏點了點頭,隨後便看向單雅,裝模作樣地說道:“三丫啊,今兒錢張氏讓叔給你們評評理,你也知道,叔就管着這一塊兒的,不管不成啊。”
他說着,故意嘆了一口氣,瞅着單雅繼續說道:“你們的事兒叔早就聽說了,你的賣身契又是經叔的手辦理的,因此,這事兒叔是不得不管啊。”
單雅聽了,心裡話,這村長還真是狡猾,貪了人的東西,還想裝好人,說得好象多麼不得已似的。
她想了片刻,便看着村長笑着說道:“叔,當初三丫病死過去的時候,您知道吧?”
村長聽了,頓時眯了眼睛,瞅着單雅說道:“送回去的時候叔並不知道,後來才聽說的。”
單雅當即便瞅着村長說道:“我二姐來找過叔吧?叔可記得當時是怎麼說得?”
村長當即便是一怔,瞅着單雅說道:“叔當時說得是隨你們兩家的意啊。”
單雅聽了,立馬就笑了起來,瞅着村長說道:“叔,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兒你別看我二姐沒來,便以爲單雅不知道你究竟說了什麼,莫不是定要讓我二姐來對質麼?”
村長心裡有點兒來氣了,瞅着單雅狡辯地說道:“叔當時說得就是這個意思啊,不知道二丫是怎麼理解的。”
單雅忍不住笑了起來,看着村長說道:“我二姐之所以來找你,可是問我賣身契的事兒,明明錢張氏只給了五百多個大錢,爲什麼那張賣身契上寫得竟是二兩銀子?您能給三丫一個準話麼?到底爲什麼說得跟給得不一樣呢?錢張氏可是說了,那張賣身契可是經過你的手寫的。”
村長聞言,立馬瞅着單雅說道:“當時錢張氏說給你二兩銀子,你不是也答應了麼?”
單雅見了,當即便笑着說道:“我之所以答應,可不是給他們家做童養媳,是借,讓你寫借據的,也好做個見證人,可是,轉眼兒怎麼就成了賣身契了呢?三丫當時可曾親口答應給錢家做童養媳?”
村長見了,立馬瞅着單雅狠聲說道:“你沒答應,我豈能給你寫下賣身契,這個丫頭,怎的倒胡亂咬人了?”
單雅看着村長便笑了起來,瞅着他點了點頭說道:“叔,你別急,你當時可曾面對面的問過我的意見?”
村長的心裡當即打了一個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瞅着單雅,隨後,他便笑着說道:“三丫,不是你跟錢張氏說好了,纔來找叔寫得賣身契麼?怎麼?難不成你都忘了?”
單雅聽了,心裡恨恨地說了一句老狐狸,隨後便笑着說道:“原來叔也是被錢張氏給糊弄了啊,當時三丫之所以答應,可是因爲錢張氏說得是讓你幫着寫一張借據,看來咱倆都被錢張氏給糊弄了,糊弄就糊弄了吧,最後我卻只得了五百多個大錢,根本就不是上面寫的二兩銀子的,叔啊,咱都被錢張氏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