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名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心情也跟着那太醫的神情來回變換着。
待到那太醫看完,才瞅着唐名揚低語着說道:“世子爺,老夫人憂思過度,加上這些兒天又一直沒有休息好,今兒又過於激動,這才昏倒了,待給她開幾劑藥喝了試試吧,總要想法子不讓她過度憂慮的好。”
唐名揚聞言,當即便知道唐老夫人爲何會如此,想來跟自己離家有關,還有自己的婚事,怕是一直壓在她的心底,思慮過多吧。
唐名揚這般想着,便敢忙尾隨着那太醫的身後走了出來,看着他快速的開了方子後,便立馬讓琉璃去藥庫拿藥。
隨後,他便瞅着那太醫詢問說道:“祖母的病重麼?”
那太醫見了,知道唐名揚關心則亂,才問出這般話的,忙瞅着他搖了搖頭說道:“世子爺,說實話,微臣這些兒日子一直在這裡看護着,就是因爲老侯爺和老夫人的身體不是很好,尤其是老夫人,憂思過重,你回來了,想必能好點兒,方纔的方子已經換了藥,再試試吧,說實話,她這是心病。”
唐名揚聽了,煩悶的心情不由沉重起來,發了一會兒呆,隨後便看着那太醫默默地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他才醒過神來,忙忙地換了琉璃過來,送了那個太醫回了苑子。
唐名揚則又徑自回了唐老夫人的住室,一直陪着沒有離開。
忠義侯府的氣氛沉悶,忠寧侯府的林夫人早已得了消息,敢忙往林老夫人的苑子走來。
待她進到屋子裡,瞅見單雅和林素心、大丫、二丫都陪着林老夫人說話,遂忙笑着與她們說起話來。
林老夫人見了,心裡知道林夫人定然有事兒來跟自己說,只是幾個丫頭在這裡,怕是不方便,忙瞅着單雅她們笑着說道:“你們且自去玩吧。”
單雅等人見了,自然是明白的,林夫人來肯定有事兒要與林老夫人談的,遂忙笑鬧着走了出去。
這些兒天,單雅可謂是有時間便陪着林老夫人。
她想着自己即便是在忠寧侯府住也住不了幾天了,反正臘月二十三之前總要搬回安北王府的,以後在回來陪外祖母都是有時候的了。
因此,她便想利用剩下的日子,多陪陪林老夫人。
大丫和二丫自然知道單雅是如何想得,兩人只要有時間,便也陪着單雅來坐坐。
林素心則想着她們就要搬回安北王府住了,自己雖然有時間也能去住幾天,但日後肯定不能這般與單雅日日相處了,遂便跟着單雅一起來陪着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何嘗不知道呢?眼見着自己與單雅她們在一起的日子一天天的減少,心裡自然是很想與她們多在一起呆着的。
因此,能推的事兒她都推了,一心一意的與幾個丫頭呆在一起。
此時,她見單雅她們極有眼色的走了出去,立馬瞅着林夫人疑惑地問道:“可是出什麼事兒了?”
林夫人聞言,瞅見單雅她們已經出了屋子,走得遠了,忙對着周圍服侍的丫鬟使了一個眼色。
屋子裡的丫鬟立馬悄悄地走了出去。
林老夫人見了,心裡當即便知道,定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兒發生了,遂便靜靜地等待着。
林夫人見門被關上了,這才瞅着林老夫人低語着說道:“娘,揚兒今天回來了。”
唐名揚聞言,也不知道哪裡來得力氣,“騰”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瞅着林夫人徑自低語着問道:“可是當真?”
林夫人聽了,立馬看着林老夫人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是真得,唐老夫人見了揚兒之後,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昏倒了。”
“什麼?你唐嬸子竟然昏倒了?”林老夫人說着,好似明白過來,徑自沉思地自言自語說道:“兒女都是債,想來她這些兒日子睡不好吃不好,冷不丁見到揚兒回來過於激動,才昏倒的吧?”
林夫人聽了,瞅着林老夫人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反正他們府裡一直住着太醫,想來不會有事兒的。”
林老夫人聞言,不由深深得嘆了一口氣,徑自沉思着說道:“希望你唐嬸子沒事兒,身體能快些兒好起來,她這一輩子說是享福其實是操心的命,哪裡享了一天的福哦,唉,珊兒的事兒,咱們過些兒日子,等你唐嬸子的身體好了,再說吧,她就這一個孫子了,疼還疼不過來的,依娘看啊,珊兒這事兒怕是懸了。”
她說着,本來好的心情突然變得沉悶起來。
林夫人見了,敢忙勸慰說道:“娘,咱們不是早已說好了麼?若是他的心裡根本就沒有珊兒,咱們再給珊兒找好人家去,京城裡的名門侯府又不是隻有忠義侯府,您老啊,別瞎胡想了,反正珊兒過了年才十四歲,機會多得是,再者說了,珊兒如今可是貴爲公主了,夫君不難找的。”
林老夫人聞言,瞅着林夫人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這些兒娘都明白,只是珊兒畢竟……”
她說着,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林夫人聽了,知道她的心裡怕單雅的名譽有辱,才這般說得,想了片刻,敢忙看着林老夫人低聲勸慰說道:“娘,忠義侯府這不是還沒有來退親麼?依照媳婦看啊,唐嬸子很喜歡珊兒的,哪裡捨得啊?咱們關鍵要看揚兒的態度,若是他的心裡真得沒有珊兒,即便是咱們把珊兒嫁過去,也不會幸福的,咱們且先看看揚兒有沒有誠意吧?反正那些兒言論早就傳出去了,若是他的心裡有咱們的珊兒,定然會有所表示的。”
林老夫人聽林夫人說得有道理,心裡雖然明白,卻徑自煩悶地點了點頭。
林夫人見了,知道林老夫人心疼單雅,想讓她今後都能過得平平順順的。
她知道林老夫人心裡雖然很是明白,但感情上還是過不去的,遂便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本想繼續勸慰,轉而一想,罷了,只怕勸得再多,也難消除林老夫人的心事啊。
她這般想着,便陪着林老夫人乾坐着,知道屋門響起,忠寧侯見林老夫人和林夫人兩人徑自坐着,不由疑惑地瞅着她們問道:“可是府裡發生什麼事兒了?”
林夫人聞言,敢忙起身給忠寧侯見禮,正要開口解釋,卻陡然聽到林老夫人忙忙地笑着說道:“呀,已經正午了。”
她說着,便忙忙地給林夫人使了一個眼色。
林夫人見了,當即便明白了,林老夫人這是不讓自己解釋,拿話支開自己了。
她想到此處,忙瞅着林老夫人點了點頭,便忙忙地去準備午飯了。
忠寧侯的眼睛何等厲害啊,又怎能看不到林老夫人給林夫人使得眼色呢?
待林夫人離開之後,他便瞅着林老夫人疑惑地低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看把你跟素心娘給急的,若是本侯不回來,只怕你們不知道要靜坐到什麼時候去。”
林老夫人轉而一想,唐名揚回來的事兒早晚會被忠寧侯知道,自己本想晚兩天告訴的,可誰知道哪個嘴皮子快傳到他的耳朵裡呢?
因此,林老夫人沉思片刻,便瞅着忠寧侯低聲說道:“侯爺,揚兒回來了?”
“什麼?”忠寧侯正準備脫官袍的手頓時停住,他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便疑惑地追問了一句。
林老夫人只好又重複了一遍兒。
忠寧侯聽了,官袍也不脫了,當即便忙忙地朝着屋門走去。
林老夫人見了,忙忙地追了過來,瞅着忠寧侯忙忙地解釋說道:“侯爺,你別生氣,且聽我說完啊。”
忠寧侯聞言,腳步不由一滯,隨後便看着林老夫人疑惑地問道:“怎麼?難道本侯還不該問問這婚事還算不算麼?”
林老夫人見了,敢忙拉了忠寧侯的胳膊低語着說道:“你那麼急幹嘛?他一時半會兒又跑不了,來,坐下聽我說。”
忠寧侯本來就極其疼愛林老夫人,此時聽了她的話,知道有話跟自己說,遂忙慢慢地跟着她走了回來。
待他們坐下後,忠寧侯便徑自看着林老夫人急急地催問說道:“夫人,有什麼事兒你說吧,爲夫聽着。”
林老夫人見忠寧侯都叫出了患難時候的稱呼,忙看着他低聲解釋說道:“今兒揚兒回來,弟妹昏倒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兒?還不曉得,你這般急急忙忙地闖過去,不是讓弟妹的身上的病又加重麼?況且三弟的身體一直都沒能好好恢復過來,他們兩個人的心思咱們都知道,很是喜歡珊兒的,所以你還有從長計議啊,且等幾天再說,最起碼也要等到珊兒回了安北王府後,過了年,咱們再說這件事,要知道,這可是咱們跟珊兒在一起過得第一個春節、難得得一家子團圓啊。”
忠寧侯聞言,當即便明白過來,自己結髮妻子一來心疼三弟和弟妹,二來想着珊兒回來,過得第一個團圓春節,因此上,才如此勸自己的。
況且眼看着就要到臘八節了,又是自家回到京城後過得第一個節日,怎麼着也得平平順順的度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