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見了,心裡話,她該不會是去拿芫荽了吧?
唐名揚則靜靜得看着單雅,眼睛異常地明亮,好似單雅的手一動,立馬便能變出豆腐腦來一般。
單雅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以爲自己方纔吃自家醃漬的小菜,沾到臉上了,敢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竟然什麼也沒摸到。
她不由狐疑地瞅着唐名揚問道:“你幹嘛這麼看着我?難道我臉上沾了菜麼?”
經過單雅這一問,唐名揚頓時回過神來。
他怔了片刻,隨後才發現,今晚的自己竟然與以往有很大的不同,遂敢忙咳嗽了兩聲,尷尬地解釋說道:“剛……咳嗽……咳不出的……緣故。”
單雅聞言,也沒有想太多,又打量起盆子裡的東西去了。
她甚至把放在盆子裡的小磨盤取了出來,放在桌子上,端詳了又端詳。
還真是精緻啊,就是不知道管用不?
若是真得管用,那它可就小巧、精緻、美觀和實用都佔盡了,倒是日後的一個很好的收藏品啊。
唐名揚看着神思的單雅,再一次怔住了。
他竟然發現今晚的單雅比以往的單雅都要美。
直到枇杷回來歡喜地說道:“世子爺,姨娘,老夫人剛纔說了,她就等着明早上好好地嚐嚐這新鮮出鍋的豆腐腦了。”
她說着,還舉起手裡的芫荽笑着說道:“喏,你們看,這可是老太太親自去園子裡摘的。
唐名揚和單雅立馬回過神來,兩人看着枇杷齊聲問道:“老夫人親自去了?”
枇杷聽了,立馬開心地點了點頭,心裡話,別說,世子爺跟姨娘還真般配,如今連說話都齊聲說了,而單雅和唐名揚則互相對視了一眼兒,便立馬轉了視線。
單雅穩了穩神,瞅着枇杷徑自笑着說道:“成,枇杷,今兒咱們先抓幾把豆子用水泡上,明兒早上起來再說。”
枇杷聞言,立馬爽快地應了一聲,笑着歡喜地瞅着單雅說道:“姨娘,明兒早上枇杷幫你磨。”
單雅見了,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成啊,快去泡上吧,明兒咱們還要早點兒起來的。”
枇杷敢忙看着單雅點了點頭,提着豆子便拿水盆泡去了。
待到她回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個盆子。
唐名揚見了,忙用手指了指書房說道:“把這些兒東西都放到書房去,明兒你們便在書房裡磨吧。”
枇杷聞言,立馬怔住了。
這可是世子爺從不讓別人進的書房啊,今兒他怎的這麼好說話?最令人詫異地便是他還主動提了出來。
唐名揚則瞅着發愣地枇杷低聲催促說道:“還不快端過去。”
枇杷這纔回過神來。
她瞟了單雅一眼兒,遂忙忙地一手端着泡豆子的盆子、一手端着放磨盤的盆子就要朝書房走去。
單雅見了,唬得敢忙伸手接了放小磨盤的盆子埋怨地說道:“你就不怕摔了麼?到時候疼得可是你自己,怎麼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呢?”
枇杷聞言,心裡登時感到一暖。
府裡除了唐老夫人和琳琅姐姐,有誰對她這般說過關心的話啊?
因此,她敢忙看着單雅點了點頭,感激地對着她笑了笑。
單雅倒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她伸手接過盆子端着便進了書房。
反正這裡她已經不止一次的進來過了,此時倒是熟門熟路,徑自把盆子放在了書桌上。
枇杷跟着她放下後,擔心地低聲問道:“姨娘,放這裡成麼?這可是世子爺的書桌啊?”
單雅聞言,不由笑着說道:“不過就是一張桌子,做了就是讓人用的呀,不然可就失去了它的用途、成了廢物的,其實東西跟人是一樣的,久置不用,都會成爲廢物的。”
枇杷聽了,似明白非明白地瞅着單雅忙忙地點了點頭。
當單雅和枇杷走出書房的時候,唐名揚則徑自對枇杷吩咐說道:“打盆水來,我洗洗這就睡了,你們也早睡,明兒還要一早起來的。”
枇杷聽了,立馬歡喜地出去忙活了。
單雅心裡則嘀咕着,還算不錯,知道人家明天要早起,便早早的睡下,不再纏着人陪了。
她這般想着,便上下看了唐名揚一眼兒,見他此時也看着自己,不由出聲笑着說道:“對了,方纔你可是說過,若是我猜到,你便答應我一個條件的,可是當真?”
唐名揚聞言,瞅着單雅的眼睛憋氣地轉向別處,冷然淡淡地說道:“自然當真,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當真過?”
單雅聽了,眼睛登時便亮了。
她瞅着唐名揚暗自歡喜地說道:“這可是你說得啊,可不許反悔?”
唐名揚聞言,立馬扭臉兒盯着單雅瞧了一會兒,神色越發有些兒冷地幽幽問道:“我何時反悔過?”
單雅聽了,不由與他對視了一眼兒。
就這一眼兒,讓單雅的心驀地一冷,心裡話,看來方纔是自己看錯眼了,這纔是他原本的樣子的。
她想到這裡,正要開口說話,猛然瞅見枇杷端着一盆水走了進來,還帶了洗漱用得東西,忙把到嘴邊兒的話又咽了下去。
唐名揚見單雅想說什麼,卻又緊緊地閉上了嘴巴,稍微一頓後,他便徑自低頭洗漱起來。
待到唐名揚洗漱完畢,枇杷也端着水盆出去了。
他便走回到牀邊兒,靜靜地站了一會兒,見單雅仍是呆呆地站在那裡。
他的心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感到了些許兒的心疼。
他想了一會兒,沒想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這樣。
對於暫時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從來不會死鑽着去想得。
那樣勢必會鑽進死衚衕,有時候不去想,反而很快便會峰會路磚了。
因此,他很快便把這件事丟到了腦後,想着明天祖母終於能吃上可口豆腐腦了,心裡感到一陣歡喜。
祖母爲自己付出的太多太多,自己能給她的是太少太少了。
如今,祖父的下落仍是未知,自己又……
他想到這裡,心裡感到一陣難過,見單雅仍在發呆,遂忙低聲催促地說道:“你下去睡吧,今晚不用陪着我睡軟塌了。”
他說着,便坐在了牀上。本由”””””,”””””””
單雅頓時醒過神來。
她暗自思索了一下自己方纔的想法,感到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遂更堅定了心意,忙瞅着唐名揚低聲說道:“先別急,我有件事兒想跟你商量一下的。”
唐名揚聞言,眼睛立馬便看向單雅低聲問道:“什麼事兒?快說吧,說完了也好早點兒休息。”
單雅聽了,敢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瞅着唐名揚笑着說道:“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不過就是想用你方纔說得條件,換你答允我一件事。”
她說着,瑩瑩的大眼睛便看了過來,瞅着唐名揚眨了一下後,才又繼續低聲說道:“不對,應該還有一件事的,今天我可還替你背了一個黑鍋的,就用這兩件事兒換你答允我一件事兒吧,可好?”
唐名揚聽了,當即便是一怔。
隨後,他的嘴角兒便翹了起來,瞅着單雅淡笑地低聲問道:“答應你什麼事兒?你總要說清楚了,我才能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啊?”
單雅聞言,忙思索了片刻,看着唐名揚笑着說道:“你現在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想來過些兒天也就全好了,對吧?”
她說着,眼睛便看向唐名揚。
唐名揚見了,立馬看着她點了點頭。
單雅見他如此,遂便繼續笑着低聲說道:“等你全好了,便放我回家吧。”
她說着,眼睛便一眨不眨地瞅着唐名揚。
唐名揚聽了,登時便是一怔,隨後便看着她疑惑地低聲問道:“你……想回去?”
單雅敢忙認真地點了點頭。
隨後,她便看着唐名揚低語着解釋說道:“好不容易等到大姐回來了,一家人也終於團圓了,好日子沒過幾天,竟然很快又分開了,所以,還請你能多多體諒一下我們家的心情,待你全好了,便答允我回家吧?”
唐名揚聽了,疑惑地低聲問道:“可你如今已經是我的姨娘了啊?”
單雅聞言,不由急了,瞅着唐名揚忙忙地辯解說道:“那不是爲了給你沖喜麼?現在你不是已經好了麼?況且咱們也定了君子協定的,互不干涉,對吧?”
唐名揚靜靜地瞅着着急辯解的單雅,待她說完,便看着她慢慢地點了點頭說道:“君子協定上確實說過互不干涉的,可並沒有說我的身體好了,你便立馬離開呀?”
單雅一聽,急得不行,心裡也暗自感到後悔,當初自己怎麼就沒立即把這一條給寫上呢?
她在忠義侯府已經呆了這麼多天了,雖然天天錦衣玉食,可是卻也日日提心吊膽啊,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日子啊。
單雅待自己冷靜下來,略沉思了一會兒,看着唐名揚繼續不懈地笑着勸說道:“所以,我才用一個條件和替你背黑鍋這兩件事,換你答應這件事啊,怎麼樣?”
唐名揚聞言,眼睛倒越發深沉起來。
他若有意味地瞅着單雅,徑自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