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疑惑地眨眨眼,那是羅璟?!
他不是還得過幾天才到麼?珍珠看清來人後,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騰出一隻手,用力地朝他揮着手。
羅璟疾速追着小黑過來,在看到半山腰上坐着的人兒時,懸在胸口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他一路急趕提前回來,原本是想給她一個驚喜的,誰曾想,驚喜她沒收到,反倒自己收到了驚嚇。
傍晚,他人還沒到圳安縣,大白帶來的一封信,讓他渾身上下涼了個透。
信還沒看完,就拍馬朝望林村狂奔而來。
平日一個時辰的路,硬生生壓成了半個時辰,一進村裡,來不及進家門,就徑直策馬朝村南方向奔去,十幾匹馬奔騰在村裡的青石路上,“轟隆隆”一片,引得不少村民拉開房門查看。
羅璟顧不上那麼許多,他帶了大白,讓大白在山林尋找羅天他們的影子,很快追上了羅天他們。
跟在小黑身後,他們迅速找到了黑木與三角眼兩人,珍珠卻不見蹤影。
羅璟的心似被一塊秤砣沉沉壓着,山高路陡,冷風黑夜,她懷着三個月身孕,帶着一個一歲多的孩子,走了那麼遠的路程,光想想他都心疼得難以呼吸。
找到黑木他們的時候,羅璟的怒意達到極點,他飛身而起,抽出長劍劈斬而下,黑木驚駭之下,舉刀格擋,卻沒能阻止那氣勢磅礴的一劍,“鏘”的一聲巨響,長刀斷落,冷厲的劍刃劈在黑木避之不及的肩骨上。
黑木慘叫一聲,倒地哀嚎,半邊肩頭瞬間染紅一片。
“羅天,交給你們啦。”
羅璟一擊得手,面色冷冽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三角眼。
轉頭看向邊上的小黑時,臉色立時緩和起來,“小黑,珍珠呢?帶我去找她吧。”
小黑瞥了他一眼,黝黑的身子瞬時躥進了林子裡,羅璟急忙跟上。
珍珠所在的位置,離他們並不遠,小黑矯健靈活地在林子穿梭,鑽出林子不遠,羅璟就看見了半山腰上坐着的她。
她靜靜坐在那,懷裡抱着睡着的平彰,晚風吹拂着她凌亂的長髮,向來白皙光潔的臉,竟然有一邊是微微紅腫着的。
羅璟原本見到她上揚的喜悅,立即沉了下去,他疾速飛駛的身影緩了下來。
“高拳,把那三人審訊過後,好好招待一番。”
一直跟在他身後的高拳忙應下,他也看見了夫人紅腫的半邊臉,心中替那三人默哀,竟然敢對夫人動手,十大酷刑輪一遍,都不足平息二爺的怒火。
羅璟平復了一下心頭的怒氣,大步往上走去。
“嗷嗷~”小花不認識羅璟,看到陌生人靠近,它立起了高大威猛的身軀,對着山下的羅璟發出了警告聲。
看到小花,羅璟先是一愣,他知道小黑有個叫小花的小夥伴,也曾遠遠見過小黑和它嬉戲玩耍,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小花看着可沒有這麼兇猛。
再次見到,他才發現,小花竟然長得如此雄壯威武,比坐在它身旁不遠的珍珠還要高上許多。
這,是一隻豹子?比老虎還大了吧?再看那寒光閃閃的獠牙,尖銳剛猛的利爪,羅璟驚楞之餘,額頭的汗也冒了出來。
珍珠就在它旁邊,很近,它轉個頭就能碰到。
雖然知道,它應該不會攻擊珍珠,可是,他依舊感到有些緊張。
“喵~”小黑跳到小花身上,不知和它溝通了些什麼,小花看了眼羅璟,轉身蹲坐在一旁,不再吼叫。
“玉生,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珍珠很是驚喜,她白生生的臉上,被黑木打的巴掌印還清晰可見,髮髻跑了一夜早就散亂不堪,整個人看着多了幾分柔弱無依的感覺。
羅璟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到了她身旁。
他單膝跪在她身旁,深邃的眼眸中滿滿都是心疼,“是我不好,我來晚了。”
伸手輕撫她微紅的臉頰,冰涼的觸感提醒他,珍珠已經吹了半天的冷風,如果他早回半日,就不會讓她受這樣的苦了,羅璟眼神暗了暗。
珍珠搖搖頭,這種意外的事情,誰也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把平彰給我。”羅璟伸手抱過平彰,她抱了一夜,定然是累極了,她一向清亮有神的眼睛都暗淡了幾分。
他的手朝下一揮,山下候命的羅天提氣躍了上來。
“人都捉到了麼?”
“都捉到了,有一個在山洞那邊,中了迷幻藥,屬下已經讓人去捉拿了。”羅天恭敬回話,他深感愧疚。
二爺讓他護住夫人,結果,夫人卻被人挾持進山。
“嗯,讓高拳把人都押回去,你抱着平彰。”羅璟小心地把睡着的平彰遞到了他懷裡。
小傢伙一直被珍珠抱着,臉蛋睡得紅撲撲的,看着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珍珠把他保護得很好。
羅璟轉過頭,珍珠已經扶着腰自己站了起來,他忙上前扶住了她,“你別動,我揹你下山。”
她的小手有些涼,羅璟把她的手放在掌心中捂了捂,這才屈膝半蹲,讓她伏在他背上。
珍珠順着他的意思,伏上了他的背脊,她累了,熟悉寬闊的肩膀讓她很是安心。
羅璟小心地背起她,調整好姿勢,慢慢朝山下走去。
“是不是累了?累了就睡一覺,等會兒就到家了。”
他聲音醇厚而輕柔,帶着幾分心疼與憐惜。
“嗯,好。”珍珠把手環上他肩頭,臉頰靠在他脖頸處蹭了蹭,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羅璟下山的動作更加小心穩健起來。
珍珠很快沉沉睡去,有了可以信賴依靠的人,她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放鬆了下來,疲倦和困頓立即席捲了她的意識。
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早上了。
窗外,有鳥兒歡快的鳴唱聲,“啾啾”叫個不停。
她躺在溫暖的炕上,腦子還有些懵懵懂懂,她記得,羅璟昨天回來了。
可,人呢?她左右看了一眼,炕上只有她自己。
珍珠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身上的衣裳已經換過了,長髮也梳順了,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半邊臉,上面有些黏,應該是擦了藥膏。
手掌往下,鼓起的肚子裡已經沒了昨天那種隱隱的墜感。
珍珠鬆了口氣,還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