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轟隆隆”一聲巨響把我吵醒。原本躺在我身邊的白竹,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整個屋子裡就剩下我一個了。
窗外敞開,冷颼颼的風時不時的吹進來。我朝着窗外面看了一眼,天空中飄浮着大片大片的雲霧,雲霧烏黑烏黑的如同放了數十年的將軍牌黑墨水一樣,在烏黑的雲霧間透着紅橙色的霞光,在這霞光裡時不時有一道道的白嘩嘩的閃電滑過。在我進入這房間的時候,我記得這房間裡的窗應該是關起來,天氣也挺好的,怎麼才睡醒之後,好好的天氣就要下雨了,不由得吃驚起來,怎麼突然打起雷了!
轉眼間,雨聲連成一片轟鳴,天像裂開了無數道口子,暴雨匯成瀑布,朝大地傾瀉下來。雨越下越大,越下越猛。向窗外望去,只見天地間迷濛蒙的一片。
我趕緊起來把門窗關上。門窗關好我便轉身回來,一轉身門板吱呀一聲,腳步一頓,轉身朝着門口看去,地上滴滴答答的兩個水印子。那水印子,一個就有我的兩隻手那麼大,就像某種野獸留下來的。不會是家裡進了什麼怪物了吧?
我定睛一看,水印子又沒有了,剛剛有水印子的地方,地板上卻是乾乾淨淨的。或許是我太累了,出現幻覺了吧,好端端地房間裡怎麼可能會有水呢?跟別提什麼印子了。
我也記得我之前進來的時候,門是關着的,但門間的門卻是開着一半的。
興許是白竹起牀離開的時候,沒把門關起來。但心裡還是有些怕怕的,我走過去又推上了門。
我心裡有些不安,這陣子我遇到的怪事太多了,擔心門在打開,我特意用門插給插上,要是白竹回來敲門就好了,我轉身才又走到牀上。
我的身體還是很沉,我有疲乏,就像被螞蟥吸掉精氣一樣,於是躺到牀鋪,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一回事,一躺下頓覺周身冷風陣陣起來!
我累極了,也懶得管那麼多,裹緊了被子睡着了,可睡了一會兒就被一陣冰涼刺骨的寒意驚醒。
我懶得睜開眼睛,感覺身邊像是躺了個什麼東西,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結果不摸還好,一摸竟然摸到一片水。
擡起手我還看了一眼牀鋪,而後馬上坐了起來,看着牀上那邊越來越多的積水,我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房頂上也沒漏水,房屋門都鎖緊上了,連窗戶都關上了。怎麼牀上會有這麼一大片的水?
我本打算下牀,卻又看不見牀上有水了。擡起手摸了摸,確實乾爽的不行,不由得奇怪起來,難不成我出現了幻覺?
這時左眼又開始疼起來,我揉了揉眼睛,視線變得模糊,感覺有什麼東西遮住了我的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眼前能看到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隱隱約約,就像打了馬賽克一樣。
不知道從哪裡一陣冷風,“嗖嗖——”地颳着我的臉,全身的神經都能覺得寒冷,這房間裡怎麼可能會有冷風?莫非是又鬧鬼嗎?想到這裡我變得緊張起來。
然而,在這我這冷風過後,我的渾身一下子癱瘓在牀上,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失去了知覺,變得毫無力氣,變得我無法控制。我感覺深深的恐懼,我緊緊皺眉起來。
突然,我身邊的牀“吱呀——吱呀——”的晃動起來,跟着牀上的被褥就動了。這次我的感受真真切切,我的視線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一個透明晃動人影向我爬來。我此時我敢肯定,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在我牀上,而且越發的靠近我。那透明晃動人影越接近我,我越想逃。我想動,但此時我發現自己動不了了。我頭腦裡很無助。
——誰能來救救我?!
那透明晃動人影離我的臉似乎不超過兩釐米的距離,我能夠聞到那透明晃動人影散發出來濃烈的惡臭味,這種味道就像是屍體腐爛掉很久的味道,還夾雜着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那透明晃動人影那張臉,模模糊糊的有點像白竹,又有點像肖楠,還有點像二者的結合體。
我蠕動的嘴角,“你是肖楠?”
對方沒有迴應。
“你是白竹?”
對方還是沒回應。
這時,我驚慌了起來,“你到底是誰?”
我看不清楚表情那透明晃動人影那張臉,但是我能感受到那張透明晃動人影的臉湊到我眼前,只是隱隱約約地看到一對小眼睛在黑暗中漆漆發亮,左右瞄了瞄我,張開嘴吐往我的臉上吹着冷嗖嗖的風。
這冷嗖嗖的風似乎有着,我的身體猛地一驚,渾身往上一聳,眼前突然一陣發黑,什麼也看不見了。像是被什麼東西鎖住了喉嚨,氣也喘不出,聲音也發不出來。就在這時候,那透明晃動人影突然用力一捏我的小腿,把我平着扯過去,四肢張開,他好像用繩子牢牢把我的腳和四肢綁在牀上。這樣的姿勢讓我覺得很羞辱很無助,現在的我就像任人擺佈的娃娃。
接着,我感覺身上越來越重,像壓着一個人似得,我的衣服被解開,裙子也被拉下。一股冰涼的感覺在我周身遊走,磨蹭着敏感之處,我能感覺到一個堅硬的東西直停而入進入我的身體,身體下方傳來一陣劇痛。不用說,傻子都能知道是什麼,可我一點也動不了。我羞愧難當,氣憤極了。
應該是一個人,我感覺到我想把那個人殺了的心都有了。
——究竟是誰?究竟是誰?
隱約的,我似乎聽到耳畔有聲音迴盪。
“宿星……嘿嘿……你逃不掉的……”
這是男人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極其吸引人,只聽着聲音彷彿都要沉醉。
漸漸的,我覺得身體越來越緊繃,竟然有絲絲快感遊走全身,身上越來越重,我也越來越熱,汗水不停的流下,我的呼吸也越來越沉重。最後,像是有一道刺激的電流走遍全身,我渾身抽搐了幾下,一股愉悅的感覺四散開來,我竟然……竟然……
這時候,像是解開了枷鎖,我一下子就能動了,我猛地起身,大叫一聲,“啊!”
我還是在牀上,身體十分虛落,臉色蒼白的就像一張白紙。門也就是鎖起來,窗戶依舊是關起來的,白竹還是沒有回來,剛剛的一切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窗外的天色已經大暗,前後左右都是黑乎乎一團,雨點也變得如豆大,劈里啪啦落下來。
我驚魂未定,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定下真實感,難道剛纔的事,只是一場夢?
我覺得尷尬得要死,但想起剛纔那種刺激感覺,我是真真切切的……到了**,是我人生的第一次……該不是我真的做春夢了?
門被敲響了,傳來了白竹的聲音,“宿星,快開門啊。”
我趕忙下牀給白竹開門,白竹渾身溼噠噠的都是水,那水臭烘烘的。在白竹走過的地方,走道里留下了一個個水印子。白竹打開門,看了我一眼,他摸過我的臉,是那種如同冷水一樣的冰冷,白竹關心地說道:“宿星,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不用了,我沒事。”我看到白竹心裡有些愧疚,難道我臉色那麼蒼白要告訴白竹說,第一個原因是我今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在肖楠牀上……第二個原因,是因爲我剛剛做了一個春夢嗎?
我望着渾身是水的白竹說道:“白竹,你怎麼渾身都是水?”
白竹提了提黑色的袋子,自嘲說道:“這還不是因爲給你買些菜。今天我醒的時候你還在睡覺,我想是你昨天也喝醉酒了吧,聽肖楠說,芹菜可以解酒,我就出去給你買芹菜,誰知道後來就下雨了,雨越下越大,趕着回來怕你醒來沒看見我,會擔心我。誰知道就成了落湯雞了。”
白竹真的隨我太好了,他越是對我好,因爲我和肖楠不知道昨天怎麼睡在一起了一起,我感覺心裡有些自責與愧疚,覺得自己好髒。“白竹,我忘了昨天還沒洗澡,我想去洗個澡。”
“那你趕快去吧,我正好可以換身衣服,給你煲個八寶粥、炒幾個小菜。”白竹很溫柔地說道。
“謝謝。”我說完一溜煙跑進衛生間,白竹越是對我好,我就越沒辦法面對白竹。
就在我洗到一半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左邊的小腿上一陣溼涼,左小腿登時就繃硬了,再想往前邁時卻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住一樣,我猛地低下頭看,只見一隻乾柴似的溼噠噠枯手,死死掐住了我的小腿!我嚇得渾身一顫,正想掙脫開,卻感覺左腿越來越緊,動彈不得,這小手又消失了。
衛生間的馬賽克玻璃門,赫然出現一個站立的透明人影,那個人影好像是我剛剛做春夢看到的。我鼓足了勇氣,用浴巾裹住重要的部分,半裸着身子把馬賽克玻璃門打開,而馬賽克玻璃門後面,並沒有什麼晃動的透明的人影,走道里空蕩蕩的,唯獨地面上留着的溼噠噠的水印子 ……